“谁?”齐康杰大声道。
躲不过,姜守富也就不躲。
他说,“我,姜守富,来看纯安。”
齐康杰一愣,姜守富?
“又是你?我家儿子,你看啥看?滚……”说着,就动手。
房中登时响的乒乒、乓乓。
齐默眼光微闪,也翻进房中。
他阔步向前把人拉开,“住手!”
众人听出他声音。
一块停手。
“齐默?”齐康杰冰冷问,“你又跑来干啥?”
纯安摸火石,燃亮豆油灯。
房中亮堂堂。
齐康杰穿无袖的袍,头发也乱,一种欲求不满的模样。
齐默蹙眉。
“你们两个,啥意思呀,为啥跑我家儿子的房中来?”齐康杰不开心的看二人,“想拐走我家儿子?”
姜守富沉脸说,“纯安有亲生的娘,为啥带他来和后娘?”
齐康杰笑了,“他有亲生的娘亲,也有亲生的父亲!男孩子不跟着亲生的父亲,跟着亲娘能有多大出息?他还想不想继承齐家田产了?想被撵出族?”
姜守富面色变了下。
纯安还是个孩儿,给撵出族,未来还咋生存?
世上人不是人人全都有齐默的好运气,随意拣个女人不仅情愿做他老婆不说,还可以干,没有几月,就挣了田产跟酒肆。
“他跟着亲娘你便要撵他出族?你没有人性!她娘亲又没改嫁!”姜守富怒了。
齐默伸出手拉过纯安,“纯安,你来这里,你娘亲知道么?”
纯安:“我……”他看一眼齐康杰,点头。
齐默又问,“你娘亲答应,你跟着你父亲?”
纯安垂下头去,半日才“恩”了声。
就是,那小唇瓣一直咬。
“瞧瞧,他自个儿要来的,管我们的事,是不是管太多?小心我到县官府去,告你们离间罪!”齐康杰讥诮声。
姜守富的面色,囧迫起,他望向齐默。
“齐默?”
齐默蹲身,摸了下纯安的头,“纯安,那你便跟着你父亲过,只是,你如果想齐默哥了,想你小娥姐,就去酒肆找我们。从这里到酒肆非常好找的。顺着这院儿门前路,一直向东走,就到大集。再一直向东走,就是齐默哥的酒肆了。记住没?”
“恩。”纯安抬头,用心地点头。
“齐默,讲完了没?讲完了便走走,纯安要睡。我明天早上还要送他去书堂。睡晚了,他咋起的来?”齐康杰不耐烦,把齐默跟姜守富向外推。
姜守富回过头看一眼纯安,只得转过身离开。
齐康杰拉开屋门,打开门,把姜守富跟齐默推出,“走,不要来了!”
“怎回事儿?康郎?”年青女人打开东间的门,来到上房。
她手中拿着豆油灯。
齐默看见这女的,嫌弃地蹙眉。
比文氏年青,可不及文氏好看。
和文氏是完全两种女人。
文氏是典型的庄户人家妇女,这年青女人,风流的很呢。
这样子的女人做纯安继母,会对纯安好么?
齐默放不下心。
“纯安,记着我和你讲的话,有事儿去酒肆。”齐默朝西间大声说。
纯安听见茶花的声音,不敢出声,坐在自个儿的床上,垂着头,捏着手指头。
“还不走啊!”齐康杰不耐烦,把齐默跟姜守富推出了院儿门,“不要来了。”
“这二人是谁啊?还叫不让人睡了?”年青女人打呵欠。
“无赖。”齐康杰讥诮,拉女人进上房。
嘭!
上房门关上。
齐默看一眼纯安的屋,一言不发离开。
姜守富叹了声,跟在他的后边。
“齐默,你咋来了?”姜守富问。
“我看到姜叔来了这里,担忧姜叔有事儿,就跟着来了。”齐默实话实说。
他原以为姜叔是为村中人的事而来,想不到,是纯安的事。
姜守富摇了下头,“我也是放不下心纯安,才瞧瞧。齐康杰吼着纯安,孩儿还那样小……”
“五叔是纯安的亲父亲,咱没看见五叔虐打纯安,是不可以带走他的。”齐默轻叹。
“那就这般了?”姜守富回过头,看一眼那小院儿,不甘问。
“的去问一下五婶儿,具体的状况。”齐默说,“我不信纯安会主动跟着五叔。”
姜守富想着,明天早上齐默跟田小娥还要去藿香草村藿家办筵席。
那可是件大事,要歇息好,才办的好。
万一出错,不但声誉不好,再没有人请他们不说,还很可能会白忙一场。
姜守富就说,“齐默呀,我去问一下纯安娘。你跟小娥尽管忙,这也不是啥大事儿,你就不要管了。”
齐默沉凝了须臾,看着姜守富,“那有劳姜叔。”
姜守富爽朗一笑,“啥麻不麻烦?都是亲戚。你跟纯安是亲戚,我跟你原是亲戚,这般看来,我跟纯安也是亲戚。”
说着商量着,二人不知不觉来到酒肆前。
齐默说,“姜叔,纯安的事,先不要和小娥说。”
姜守富笑道,“知道的,你且安心,我会悄悄办好这个事的。”
齐默放不下心,又说,“姜叔如果遇见难题,要跟我说。五叔那个人不讲理,和他打交道,说理会他是不听的,要使主意儿震住他。”
“知道的,你且安心。”姜守富拍了下齐默的肩膀,一笑。
齐默打开院儿门。
姜守富上2楼小屋睡了。
齐默进他跟田小娥的屋。
“你上哪里去了?”床上,田小娥打呵欠,问说,“咋去这样久,跟姜叔一块去的?”
齐默心说,田小娥是属狐狸的?
“恩,他有心思,陪他在外边走走。”齐默扯谎说,“孤身中年人,闺女嫁了,媳妇儿又没有了,陪他瞎讲了一会话。”
“姜叔会这样想的?”田小娥有些意外,“他不是一贯非常开朗?”
“只是表面,是不让咱担忧,进出总是一人,多少会孤独。”
“或许。”田小娥道。
她心里却暗想,找机会,给姜守富做媒找媳妇儿。
齐默没挑纱帐上床,而是在小橱子中找起。
田小娥眨巴眼,“你找啥?灯也不燃,看的见么?”
“燃灯太亮会刺目。”齐默瞎翻,“找到了……走路走一身汗,洗完澡再来睡。”
他抱着找到的衣服又出去。
田小娥笑起,她又不会捱他睡,至于?
齐默回来后,田小娥放下心,困意上来,滚床中侧睡了。
冲好澡回,齐默发觉,田小娥已然睡着。
他轻轻伸手,把她的手臂拉来。
田小娥睡的很沉,没有反应。
齐默悄勾嘴角。
明日的早起,他闭眼,也睡。
……
第二天鸡叫第1遍,田小娥跟齐默就起床。
齐默去套大车,田小娥写个条,放到上房的桌子上,给姜守富的留言。
酒肆些事的安排,她简单写。
齐默打开后门,赶着大车才要离开,姜守富走来。
“齐默呀,早。”
田小娥笑道,“姜叔,咋起这样早?”
姜守富要去车家沟村,离着这里有十几里地远,他的来到大集的路口,等着去车家沟村卖豆腐的毛驴车,他要搭人家的车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