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是,他没对田小娥说实话,笑道,“习惯早起,到街上走走,再回来煮茶。”
“那酒肆拜托姜叔看着了。”田小娥挥手。
“尽管安心忙。”姜守富笑着说。
等齐默跟田小娥一离开,姜守富仓促洗刷好,带了点这几天攒的钱在手中,认真锁好窗子门,往路口走。
进8月,晚间的月亮特亮。
虽说离着15还有好几日,可后半夜的月,依然是比往日亮许多。
照的大集的主街一清二楚。
时间还早,挑着卖货郎,预备到村中叫卖去。
不是赶大集之日,人们就在村中叫卖。
姜守富赶到路口时,大集上的豆腐老板,果真赶毛驴车,自路上走来。
姜守富叫着,“戴老板,搭下驴车行吗?”
买的起毛驴车的人不多,众人出行,看见有车,全都会求搭。
这些有车的人,会收点小钱。
“我去银水村,你要上哪里呀?”戴老板问。
从这里到银水村,要经过俩村庄,去近的村庄,盘缠便宜些,去最远的银水村,就贵些。
银水村再向前走3里地,就是车家沟村。
只到银水村,也是行的。
姜守富便回说,“我去银水村,多少钱带一程了?”
“一个村4文,这要走仨村,12文。”戴老板道。
“好。”姜守富付钱,爬上驴车。
“呦呦……”戴老板甩鞭,把毛驴车继续向前赶。
姜守富心里想着,坐下毛驴车,一人便收了12文,多拉几人就是100文。
如果他有毛驴车,不如跑这门买卖?
每日从乡中到村中,自村中到乡中的人,人可许多。
就是,他也只是这样一想,他并没那样多钱买毛驴车。
10里路有些远,姜守富起的早,毛驴车晃着,他居然睡着。
醒过来时,毛驴车已进银水村,有人叫着买老豆腐。
姜守富下车,叫声谢,拐个弯往车家沟村走去。
他打探了,好快便找到文氏住的板子房。
这会天才曚曚亮。
文氏跟纯萍,刚才打开门。
见姜守富一早走来,二人大吓一跳。
“这不是姜家二哥么?有事儿?”文氏惊异问。
姜守富心急,也不绕弯,便问说,“有事儿,妹子,纯安在吗?”
他存心问纯安,是来探文氏的口风,看文氏知不知道纯安的事儿。
如果是文氏默许纯安跟着齐康杰的,他就不可以管纯安的事儿。
人家亲爹娘咋样管孩儿,外人怎么插手。
如果不知道,他就可以帮下忙。
如果文氏不知道,那便是齐康杰在骗孩儿。
“纯安呀?他父亲接去看他姨姥姥了。”文氏一笑,“他姨姥姥一直念了他好久,这不,就接去玩几日。”
虽说跟齐康杰分开了,不是夫妇俩了,可儿子还是他们俩共有的儿子。
她养儿子,齐康杰要看儿子,也是有资格的,齐家亲戚要看纯安,她也不可以拦。
齐康杰说纯安的姨姥姥快不行了,老人日日念着纯安,她做不到不让纯安去看。
“他父亲接去他姨家了?”姜守富愣了愣,分明是跟另外一女人住一块呀。
齐康杰才和离几日,这便和另外一女人好上了,看二人讲话的亲密,不像才认识。
文氏知不知道,齐康杰又娶了妻?
姜守富不好点明,没有说实话。
“是,姜家二哥,咋突然找纯安?有啥事儿么?”文氏困惑问。
“也没有啥事儿,就是……”姜守富悻悻着说,“一个常到酒肆饮茶的人,是个夫子。他在收人,我到村中办事儿,来到这里想到纯安,就来问一下看。瞧纯安想不想上书堂。这孩儿年龄也不小。”
文氏笑道,“多谢姜家二哥关心纯安,纯安的书堂找好了,就在村中,等他父亲带他回,就上书堂去。”
“这般呀……”姜守富一笑,“那好。”他挥了下手,“你忙,我还有事儿,先忙了。”
“家中破敝,就不请姜家二哥吃茶。”文氏笑着说。
这全都是客气话。
她一个单身女人,咋请外男入家中?
姜守富也不会真进,往回走。
边走,边想文氏的话。
看起来,齐康杰骗了文氏。
怪不得纯安吱吱呜呜着讲话,哪是去看姨姥姥,是不想把纯安给文氏。
看文氏如今的状况,养着纯安非常难的?
养个儿子,要给儿盖屋子,花钱供学,未来还要帮着娶媳妇儿。
文氏或许是不乐意的?
默认纯安和他亲父亲走?
但是,纯安亲父亲已然娶妻,继母怎会对继子好?
那继母又年青,还吼过纯安……
姜守想着,不知不觉,来到去赤梁村路上。
他有好几日没归家看母亲,姜守富在村口的杂货店中买2斤糖,又买了点糕点。
“分2份包。”姜守富嘱咐着老板,“2份包的一样多。”
“寿福呀,你们家又没分家,怎的还分2份呀?”老板笑着说。
“还是分装好,他们要一块用。”姜守富道。
一份是给他母亲,一份是给大嫂嫂的。
只装1份,给谁全都不好。
老板笑着,分装,又用绳绑了。
姜守富给了钱,提着往家走。
杂货店中,还有俩买东西的人。
等姜守富走远,一个中年妇女说,“这寿福呀是个会办事儿的人,瞧瞧,他买东西一个人向都买2份。
一份给自个母亲,一份给嫂嫂。虽然,他嫂嫂跟母亲没分家,可毕竟呀,是二人不是?
如果买1份儿,给了母亲,嫂嫂咋想?她养着婆母,小叔归家都不表示表示?
只给嫂嫂,母亲又会想,小儿子白生了呀,做赘婿不认母,心寒。买2份儿,都欢喜。”
“是呀,这般办事儿,家中没有吵嘴的。”另外一个老婆婆也点头说。
老板摇了下头,“姜家弟兄都会办事儿,姜守富也可以干,可惜的是,老实做了赘婿。”
“他不是休掉齐家女了,早就离开齐家单独过了。”那老婆婆说。
“可瞧瞧他年龄,全都40岁,屋子没,田没,哪有女的肯嫁他噢,一生呀,就这般了。得亏他侄儿多,不愁未来没有人摔孝盆。”老板又说。
几人唏嘘,给经过的谭大妈听到。
她才从姜守富家出,跟姜守富的母亲大嫂嫂讲了半日话了。
那家人很是客气,虽说穷点,可家中家外很是清爽。
谭大妈对姜家人印象极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