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说请吃饭呀?”齐康杰快被田小娥绕晕。
“那五叔前来找我们,到底是来做啥?”田小娥冰冷说。
“这不都是亲戚么?我还是纯萍的父亲,我怎就不可以来?我来看你们呀。”齐康杰看一眼四周,发觉许多人围着看,他衣袖一甩,指着田小娥齐默跟纯萍说,“发财了便不认人了?哼!”
纯萍气的鼓脸,“我不认你,你不是打娘便是寻思着把我卖掉换钱,我不认得你!”
田小娥一笑,“五叔,看,纯萍不认你,咱们也没法子啊。”
阿虎跟侯案,一块惊异说,“啥?卖闺女的父亲?呀,那不要认了。”
围观的街坊跟过路行人们,也惊异了,纷纷指着齐康杰忿忿不平说,“原是个卖闺女的父亲呀,没有人性!死了全都不要去管!”
众人七嘴八舌说着齐康杰。
这会是在外乡,齐康杰不敢像在村中那般横,只得再度向齐默田小娥还有纯萍祈求。
他满脸的委曲状,“那都是我过去干的王八蛋事儿,我如今改好,我真是来城中找事做的,哪里知盘缠被小贼偷走了,否则,我怎会麻烦你们?”
田小娥扬眉,“是么?被偷了盘缠?”
“千真万确!”齐康杰点头。
“你真是来找事儿做的?”田小娥又问。
“对对对,我想从新开始新生活,这不,我将你新五婶儿也带上。咱们是来找活计干的,就是运气不好,丢了盘缠,好数十吊钱,如果钱不扔,我便请你们吃饭了。”齐康杰长吁短叹。
他说着话,还拉茶花的衣袖。
茶花立刻跟着点了点头,“是呢是,咱们是来找活计做的。”
“只须肯干,不愁找不到活。”谭二锤这时说。
“是呢是,我也是这样想的。”齐康杰嘻嘻笑着,“小娥,齐默,纯萍二锤子,你们叫我在这里住下,等我找到活计挣了钱,我立刻搬走。”
“这里没地方住了,屋不够。”齐默冰冷说。
“咱们住柴房也可以,我不挑床,噢,茶花也不挑。”齐康杰笑着说。
茶花忍着怒意,她挑!
可被齐康杰死死掐着手腕,茶花只得把腾着的火气压下去。
“柴房也不可以!”齐默不大客气说,“就是,我有朋友,可以带你们去睡。”
齐康杰大喜,“好好好,太好了。”
他搓手,端详着医堂,端详着纯萍谭二锤,还有田小娥齐默。
呀啊,他们肯定发大财了?
看看他们的穿着,看看这房中的装饰,哪里哪里都透着有钱二字呀。
呀,洗脸的盆竟然是铜盆!
银水村跟车家沟村唯有几个有钱的员外家才是铜盆,其他人家都用瓷盆。
呀呀呀,这桌还是梨花木的呦!
呀呀呀呀,这一排排的中草药橱子,里边装的不是中草药,明明是钱呀,所有中草药加起,有个千儿800贯了。
茶花也暗喜,跟着齐康杰,早晚是要享福的。
齐默写了个地址递交给侯案,“侯案,你骑马,到这地方找一个叫老洪的人,要是老洪不在,找阿笙也成,见着他二人中的一个人,叫他立刻来见这里见我。”
侯案这几日跟着田小娥跟齐默认了点字,记下城中地字,这字条上写着城隍庙仨字,侯案都认的。
他立刻点头,“是,师父。”
侯案御马离开了。
齐康杰跟茶花,乐滋滋的等着消息。
他们想着,齐默现在有钱了,认的的人,肯定也是大人物呀,顶少,也是相当有钱的人。
“五叔,我这里没地方住,我朋友那里地方大。他会带你们找地方歇息。”齐默说。
齐康杰乐滋滋着笑说,“好好好,齐默呀,不枉我以前痛过你呀。”
齐默心说,齐康杰啥时候痛过他?
可齐默一向懒于和人争执,只阴沉着脸,把头转过,吩咐二锤子做事儿。
朱磷坐在椅上,正饶有兴致地端详着齐康杰。
齐默没叫他上楼,而是允许他坐在正厅中玩。
没有多长时间,侯案回了。
一入门,他就说,“师父,字条送到,老洪不在,是阿笙接的字条,他叫我先回一步,他立刻便到。”
齐默点头,“好,将马子栓好,忙自个的去。”
“好。”侯案停马子去了。
齐康杰抖了下衣袖,自个儿找了木椅坐着。
他翘着二哥腿,哼着歌等有人来接他。
纯萍瞧不惯他的模样,转头走入了灶房,择菜去。
谭二锤见有齐默在,他这身份不好管事儿,也跟着纯萍进灶房。
便在齐康杰哼着第2首曲子时,一个17八岁的男娃乞丐,笑吟吟的走入了医堂。
齐康杰立刻站起,横眉瞪向那个人,嫌恶说,“哪里来的乞丐?出出,这里不是你应该来的地方?要讨饭,到对面酒肆去,那多的是剩饭剩菜。”
那个人看一眼齐康杰走向了齐默,“齐相公,有事吩咐呀?”
齐默点头,指着齐康杰说,“恩,这里有个人,丢了盘缠,没有地方住了,你带他去找地方睡觉。”
阿笙笑道,“好!”
齐康杰从木椅上跳起,指着阿笙对齐默大声嚷说,“齐默,我好赖是你五叔,你叫我和一个乞丐一块住?”
看戏的朱磷瞧不下去,站起来也大声说,“不准对我父亲大声讲话!”
齐康杰一愣,回过头望向朱磷,“你谁呀?你叫齐默……父亲?“他呵呵呵一笑,“齐默不过20岁的年龄,哪里有你这样大的儿子?你莫不是个傻瓜?”
朱磷听的懂傻瓜是啥意思,面色立刻难看上去,“大胆!”
大胆两字,是田小娥教他的,还和他说,说这两字时要说的有气势,要像老虎吼一样。
这时他讲话的口气,非常的严厉,径直把齐康杰吓住了,“大胆?你谁呀?”
“他是南海郡王,五叔。你方才在街上看戏?听闻了当今日子进过我医堂大门的事儿?他是当今日子的养子,南海郡王。”田小娥笑轻轻说,“五叔,还不向前致礼?”
齐康杰吓的魂飞魄散。
茶花也吓住了,她推了把齐康杰,“快去。”
齐康杰反应过来,扑到朱磷的面前跪倒在地,抱着朱磷的脚说,“小野参见南海郡王。”
朱磷嫌恶地抽回脚,“我父亲不喜欢你,你快走!”
“是是是。”齐康杰再不敢装大,自地面上爬起来拉着茶花便跑出了医堂大门。
娘呀,吓死他了!他咋忘,这里还有个陛下的养子在?
原来那个便是呀?
阿笙也吓一大跳,冲朱磷行着礼,“小人见过南海郡王。”
“你将方才那个人带走,我爹妈不喜欢他。”朱磷冰冷说。
“是,南海郡王。”阿笙赶快回道。
齐默说,“阿笙,方才走出的人,名叫齐康杰,是跟我一个村的,这人爱赌,你看着他点,如果又赌上了,你便替我管教着,不必客气。”
阿笙立刻明白了,笑道,“好,齐相公。”
齐默给了他一个荷包,说,“这里边是些钱,天儿越发冷了,你们每人买棉衣。”
阿笙千恩万谢,“齐大相公,你真是大善人呀。”
齐默说,“阿笙,还有个事儿,我想求你们相助。”
阿笙捧着钱兜儿,笑道,“齐相公,你又送钱又送粮,有需要帮忙的事儿,你尽管说。”
“南海郡王新的了个田庄,庄子上需要人做活,你回和大家说声,有乐意到庄子上住下做活的,明天早上天一亮便来这里找我。”齐默说。
阿笙笑道,“齐大相公,我敢打赌,他们肯定都乐意。到庄子上住着,有屋子住,他们作梦都会笑醒。”
“那好,就送样安排,方才那个人你的尽心看好了,不要叫他惹事儿。”齐默又说。
阿笙笑着点了点头,“齐大相公安心,我肯定看好他。”想了下,阿笙又说,“齐大相公,我有个小建议,齐大相公看可不可行。”
“你说。”
“齐大相公说,方才那个人是个赌狗,还爱惹事儿,不如,也把他带去田庄子上?咱们人多,看他一个还瞧不住?”阿笙说。
田小娥笑道,“齐默哥,我看这办法可行,不让人看着他,他又变着办法骗纯萍二锤子咋办?”这齐康杰真会找,竟然找到这里来了。
朱磷这时说,“他再不听话,就赶到北边军营守城门去!叫他为我所用!”
田小娥听的一怔,回过头望向朱磷。
齐默侯案阿笙,也一块望向他。
朱磷眨巴着眼,怔怔说,“我讲错了么?娘亲?父亲?”
田小娥笑着拍了下他的肩膀,“没有错,你说的对,未来,他是你的臣民,臣民自然为你所用。”
齐默教他,他未来若是君王,这天臣下民皆为他所用。
他这样快便记下了。
朱磷得到表扬,非常开心,“父亲,娘亲,我上楼看书去了。”
“好,侯案也去,你未来便跟着他,并且要保护他。”齐默朝侯案点头。
侯案非常开心,这朱磷可是皇子呀,可以做皇子的和班,那可太威风了,“是,师父。”
俩13岁的小男娃,说说笑笑着上了2楼。
纯萍跟谭二锤在后院儿煮饭,上房中唯有田小娥跟齐默。
这会没人前来诊病跟抓药,田小娥跟齐默,就围坐在火炉边商量起了事。
田小娥倒着茶汤,说,“齐默哥,明天早上我们一块去田庄,接收田庄后,我便把寄放到辛家的那批马队移到田庄中。”
虽说她每个月都给辛家庄子上钱,辛家也没说啥。
可毕竟马子数量许多,有足足100匹之多,看管喂养可不是件小活计。
时间久了,辛家老太君不会说啥,宋氏那铁定会有怨言。
为这点小事儿和辛家产生分歧,不值的。
她未来还指望辛弃疾帮朱磷,可不希望宋氏在辛弃疾的耳旁扇风点火。
齐默说,“对,我也在想那批马的事,刚好,我这里有几人,我想叫他们管着马队。”
“……”
“他们全都是些孤儿,给他们给固定的活计干,我想他们应当乐意的。”
田小娥笑道,“人往高处走,水往低处流,璘儿的身份公开,这些人全都巴不得来巴结,你不必发愁他们不甘愿。”
齐默又说,“那农庄在霍家村,到时,也问一下霍阿七愿不愿进农庄做事儿。”
田小娥说,“霍阿七这人还真不能落下他,他心高气傲的,咱们把街上流浪的男人全都带进农庄中,不带他,他会认为我们瞧不上他,再者说,有他在庄中看着,我还蛮安心的,他这人适合当管事儿。”
齐默点头,“好,就这般安排。”
二人正说着正事儿,医堂外边的台阶外,传来大车轮子的轱辘声。
二人一块向外边望去,有大车停在了医堂的台阶前。
“那是辛家的大车,这谁来了?”田小娥说,“我看望去。”
她放下捧着的杯子,站起来走去。
齐默也跟着走去。
赶车的马夫冲他们笑着叫了声,“表公子,表少奶奶。”
纱帘被挑起,毓秀走出。
“表少奶奶。”毓秀笑着叫田小娥,又望向齐默,“表公子。”
田小娥走去,笑道,“是姨姥姥来了?这样冷的天,姨姥姥咋来了?我正准备明日便去看望姨姥姥。”
毓秀笑道,“不仅老太君来了,太太跟三少也来了。”
头一个走下的是辛老太君,接着,就是宋氏跟辛弃疾。
田小娥笑道,“姨姥姥,外边冷,房中坐。”
齐默也叫了声姨姥姥,又朝宋氏跟辛弃疾点头,就来搀抚辛老太君。
田小娥笑着走向宋氏,“表舅母,你身体好些了?早几日前,我便想去看你来着,可这几日我医堂中事多,就给耽搁了。”
宋氏前几日害病,是听闻周仕成袭爵的事儿,给气病。
实际上这会也没全好,身体还有些弱,可想到辛弃疾跟辛家的前程,宋氏只得来。
一来便看见田小娥春风得意的笑脸,她感觉自个又快病倒了。
这田小娥的运气忒好了点,陛下都来见她了。
如果那朱磷肯待在辛家,陛下感谢的便不是田小娥,而是她宋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