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敛心情,田小娥转过身望向了镖行的人。他们全都是这两年来一直跟在她身旁,大家共患难,经历好多风浪,是值的信任存在。
现在镖行的首领名叫朱权,是个非常稳重中年男人,左右副手名叫晋厚跟许疆,晋厚为人机灵活络,许疆则是非常擅长布置陷阱,据传以前是个猎人,箭术百步穿杨。
因为有这些人的帮忙,她才可以在外边行走时这样顺利,避免好多麻烦。
告别了家中人,她就坐进马车,在镖行诸人的护送下,慢慢离开了英本镇,冲着南边的方向开始了行程。
足足从水路走了半月,他们才到西川城境内。就是,下了船后,便要走陆路了。西川城多崇山峻岭,路途并不平坦,而且,因着朝堂这两年的动荡,此地更是民风彪悍,野匪横行。
从踏入西川城后,一帮人就提高了警戒。
“娘子,我们接下来要过的地方叫蟠龙山,这儿是长平寨的地盘。道上打听来的消息,这长平寨的庄主只须给足了过盘缠便会放人,也不会伤及无辜。等会儿我跟瘦猴先带上几个兄弟去探路,叫许疆留下保护你。”
“去吧,当心。”
田小娥轻轻点头,对这类给了过盘缠便会放行的绿林之辈,说起来都已然算是讲道义的了。最可恨的便是那些劫匪,只须是经过的人,不论贫富,都烧杀夺掠一光。乃至还会将女人跟孩儿当作禁脔跟奴隶,折腾之后再转手卖出。
前者她可以井水不犯河水,到底,除去极少数穷凶极恶之辈,大多都官逼民反,不得不从良民变成了野匪。可是遇见后者,她就决不会手下留情。
大约等一刻钟,朱权跟晋厚却是回了,只是,他们脸面上的神情,全都有些古怪。
“咋了?那里开口要多少钱?”
“娘子,这山间竟然没放哨的人,我们刚才叫了两声,却没回应。就是,在半山腰部,却是发觉了散落的旗帜还有好多缭乱的脚印跟马蹄印。此外,还有些血渍。”
朱权摇了下头,一边的晋厚也开口说:“娘子,我疑心这长平寨上怕是出现了啥变故。如今,我们是继续向前走,还是去山间查探一下状况?”
“先去探一探吧,如果是真出了啥事,前边的路,不一定会安全。”
田小娥沉吟了会,就做出了决定。朱权带着底下的十多个兄弟再度出发,这一回,足足过了大半个时辰,他们才喘着粗气出现于了大家跟前。
“娘子,山间果真出事儿了,长平寨几近都给捣毁,里边一个活人全都没,就是库房里边都空了,倒像是给啥势力洗劫了一样。山庄里边的尸首也不多,大多数人应当是给活抓带走了。”
长平寨也算是西川城一个比较大的野匪窝了,据传里边可是足足有上千人,盘踞在这儿足足有10年的势力,竟然便这样轻巧地被一锅端了!
这的是多厉害的强敌,才可以做到的事!
“娘子,这可咋办?血渍看上去时间不算长,应当便在这1两日之前发生的。对方能灭了长平寨,如果是行事儿手腕狠辣之辈,我们怕是不可以活着进西川城了。”
“此行着实是危险,娘子,不如再等上时间,打听清究竟发生了啥事再出发?”
二人满面都是担心,劝讲起。田小娥认真看了一通他们的面色,却是直接开口说:“不必了,我的感觉跟我说,径直前行就可,不会有事儿的。”
他们脸面上没乌云罩顶的气势,可见担忧的事并不会发生。见田小娥神情坚定,几个人对看了眼,只可以点头应下。
虽然有时,潘娘子显的非常的莽撞,可偏巧她的运气便是非常好,总可以错开那些危机,每回都可以化险为夷。
车队照常向前行驶,畅通无阻,也叫大家都舒口气。依照地图标记,他们只须过谷,就可以进入西川城的伏羲城了。
这绵延百里的三座大山,实际上全都是有野匪窝盘踞的。但是,诡异的是,他们此行,居然是一个野匪都没有遇见。
后边的俩野匪窝儿,几近是跟长平寨一样,除去一些因为抵抗死去的尸首,其他的人全都消失不见。
即便那血渍,全都越来越新鲜。而他们,便像是尾随在那神秘的,灭掉几大野匪窝的势力之后。正好人家前脚一走,他们便在后边险险地逃过了一劫,顺利进入伏羲城。
高山间,一行黑衣骑兵高高在上的看着山底下下车队逐渐离开,染血的长剑冲着虚空的方向挥了下。
“主人,是否要杀了他们,免的走漏了消息?”
“不必了,还有更要紧的事要做。”
冷如泉水般的醇厚动听的声音响起,为首的蒙面人拉扯着马转身,只留下了个高大的身影。
其余诸人立即跟上,惟有一个一袭白衣,在蒙面人之中分外显眼的女人,却是有些意味深长的冲着那个方向多看了几眼。
“好浓厚的气运之力,怪不得运道这样好,竟然一点杀机都没有粘染。”
有机会,她还真想去瞧瞧,究竟是啥人,可以拥有跟主人相差无几的运道呢!
如果是可以收拢来,对主人也是大助力。如果是对方不识抬举,倒可以把那运道送给她!
唉,可惜!
只是,只须人在伏羲城,早晚都会遇见的。
……
伏羲城在西川城也是一座非常繁盛的所在,古朴的城墙外,守城卫守在两旁,神情肃穆。就是,多看一会工夫便会发觉,这地方,好像是拖家带口入城的人多,出城的人少。
并且,相比较起渐渐富庶起的英本镇,此地的百姓们,不论是穿着还是脸色上,全都可以看出,他们的日子过的,实际上是非常的贫苦。
田小娥带领的镖行出现时,瞬时就迎来了诸多眼神的端详,就是守城的卫兵看见他们,全都有些惊异地睁大了眼。
“你们是外来的商队么?居然可以活着到伏羲城,莫非一路上没有遇见野匪么?”
他们伏羲城这般的地方,已然好久不曾有外地人过来了。没有法子,谁叫这沿路的山道南州,险峻不说,还都都给野匪占据,商队从这儿过,实在便是九死一生。
挣不到钱,还会连性命都搭上去,这久而久之,便没有人乐意冒险到伏羲城来做买卖掉。如果是遇见啥天灾人祸的,他们这里更是几近等不到朝中的救援。
只是,其实,朝堂派来的那些官员,看上去地位非凡,却并没能力掌控西川城这里。真正的主人,却是西川城本地的那些世族大族。
这些数百年来不断累积地位跟财富的几大家族,几近瓜分所有的资源。除此以外的一大势力,便是那些野匪了。
外来的商贾不敢入西川城,可西川城的大家族,却是要把他们的买卖运出去的。因此,野匪们决对不是坐吃山空,只会从外地人手上找进项。
大家族们虽说也有自个的私兵,可野匪们的势力也不小,关键时,当然是联合起的。打了几年最后两败俱伤,谁全都没有落的好。
因此后来,野匪们跟这些大家族私下有了协议,一边给钱一边放行,互相合作。
“运气好,给了过盘缠就放我们离开了。”
晋厚跟守城的人寒暄了两句,交了钱,一帮人就入城。
他们先找了个客店住下,再慢慢打听一下这儿的状况,到时再看怎样行事儿。
一进了伏羲城,田小娥的眉头便跳的厉害,放眼望去,在她的目光中,整个天空都给一缕晦气笼罩。就是,这儿的晦气并不是最浓,看起,应当不是震中位置。
距地震发生时间怕是不多,怕是赶不及去。因为,西川城着实是太大,他们对此地并不熟悉。并且野匪太多,到时即使是救灾,只怕也会非常大难度。
运送的食粮,只怕还没有过去就给劫走了,光凭她,是不可能都照料到的。
如果是可以找到一个熟知西川城各地的向导,那便再好不过。
“娘子安心,我这便出去打听一下。”
“我也出去走走吧,叫许疆跟着我便行。”
田小娥并不想就这般待在客店里边,打算亲自去外边瞧瞧,这西川城人虽说说的是本地话,但她却是听的懂的。
许是由于气候潮湿的缘由,这儿的人喜欢用茱萸炒菜,口味辛辣。要在这地方做买卖,除去之前预备的那些,显然从随身系统那置换辣椒种子,还有各种火锅秘方出,才可挣钱。
只是,这地方好像有些排外,外地人要在此地落脚做买卖不是容易的事。到底,朝堂的官员压根没实权不管事儿,即使是给钱也不可以提供啥依仗。
她带着面幂,在许疆的陪伴下,行走在城中的街道上,看似漫无目的,心里却是早便已然飞速的闪动过了好一些想法。
便在这时,前方突然传来一阵喧哗。却是一个华裳的男人,正对脚下的人拳打脚踹,那个人穿着麻布麻衣,两手抱头不发一声,却是早就给打个头破血流。
“狗日的小畜牲,偷东西偷到老子头上?”
“钱呢?小畜牲,老子的钱被你藏哪去了?交出!”
华服男人几近搜了那个人周身,全都没有找到钱,却是只可以作罢。他打的自个没有了气力,才狠狠地淬了那个人一口,转过身离开。
虽然没当场闹出人命,但是看那被打的人几近动弹不得的惨状,明明离死也不远了。
别人全都是避之不及,百姓们自顾不暇,有钱人更不可能发善心去救个小贼。半日,那个人好像恢复了一点气力,咬着牙一点点匍匐着前进,在地面上留下血印。
田小娥轻轻叹气,不顾许疆反对的目光,走上。
那个人感觉到影子,僵直地抬头来,遍布血污,看不清楚面庞的一张脸面上,惟有一对眼浮出强烈的求生欲。
那两眼,还有那般的目光,叫她一时有些轻轻愣怔起。
“求求你!医堂,城南医堂,救救我父亲!”
田小娥本当这人要求她求自个,却想不到对方想着的,竟然是他的爹。他发抖着张开了嘴,吐出了一块碎钱,看上去最多三四两。
这,怕便是他从那华服男人身上偷来,却一直找不到的钱了。
“许疆,带上他,去城南医堂。”
从路人口中打听了下,没有多长时间,就带着那个人到城南医堂。
这医堂看上去不大,修建的屋也好像上了年头,显的有些破敝。应当是专门为小老百姓家看诊的,因此收费不高。
“郎中,快给他瞧瞧!”
“我父亲,先给我父亲开药!我有钱了!”
那男人喘着粗气,哑着嗓门又将那一块钱递去,医堂的中年郎中明显认识他,当即点头。
“小伙子,你也不要怪我,他那身子状况,必得用老参入药。这样珍贵的东西,我可垫不起。”
中年郎中叹气,老参的价昂贵,即使是这5两白银,最多那就可以买到五片10年内的参片入药,堪堪将人吊住性命。
他虽说是医者,可也只是一般人,还要养活一家老小。有些山中容易采到的药草,他可以防费送,可超过了太大的限度,也是他自个都经受不起的。
西川城地处南方,并不产老参,即使是有,那也是在些非常险峻的深山老林中,只怕少之又少。
因而,老参就需要从北方特地买来,这药本就珍贵,经过几大家族的商贾长途颠簸的送来,价又高了几通。
小老百姓如果是要了非要老参入药的病,只怕倾家荡产都救不活。
医堂的后院里边,躺着一个气息微弱的老人家,郎中立即叫药童熬了药,等好了后就可以喂对方服下。
接下,就处理了下那个人身上的伤口,看着他鼻青脸肿的样子,轻轻叹气。看起来,这天这又挣不到啥药费了。如果被家中的堂客知道,只怕又要少不得一顿竹笋炒肉呀!
田小娥并不知道这儿年郎中的心理活动,她问了下老人家大约要吃多少味药,就给了对方50两白银。
到底是两条人命,虽讲不赞成对方偷钱的举止,可也许只是给情势所迫,逼到绝境,才不得不这样。
“这些给他们治病应当够了吧?”
她望向了那几近看不清楚面庞的男人,轻声开口说:“向后不要再去做那类事了,好好养伤,再找个正经的差事儿养活自个。”
说着,她就起身,预备离开了。
明明对这类偷鸡摸狗的事已然早便麻木了,但是面对女人那澄澈的眼神,男人却是瞬时觉的愧疚不已,有些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