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依然敲着盆嚷,“噢噢噢,抓山兔喽……噢噢噢!”
欲求不满的齐康杰,再度火冲冲跑到外边,“纯安,你滚过来!”
纯安扔下铜盆,拔腿便跑。
“还敢跑?我抽不抽死你!”齐康杰大骂。
纯安又溜到昨日去过的农地中,那个大妈又给纯安带油煎肉饼。
今日不是1个,是2个!
纯安欢快的吃着,嘴甜叫着“大妈”。
吃足,纯安不急着归家,一人在地中在山林中瞎晃。
撵撵山兔挖挖药,晃到天黑才归家。
茶花今日又是忙的一日,洗衣煮饭扫院儿,还要受齐康杰气。
到晚上,齐康杰在床上抓着茶花磨叽半日都不得法,气得骂她。
骂她有啥用?
这东西不中用了,骂她有用?
茶花也火了,回骂了句老男人老废柴,将个齐康杰惹毛,扭着茶花一顿好打。
将纱帐全都扯破。
第二天一大早,齐康杰气的早餐也不吃,提了2件家中值钱物件……纯安日日敲的盆,一个烧热水用的壶,到县里中的典当行换钱,又钻赌坊了。
一直至天黑才回。
转眼又是一日的早晨,纯安没铜敲,就赶起鸡。
肥鸡今日兴趣好,扯着嗓门不停的打鸣。
将两个母鸡挑的兴趣好,不停喽喽哒。
“快点生蛋,蛋炒饭好吃噢。”纯安拿着一个破瓦瓶,自中抓着米糠一把一把的洒。
闹的厉害,将齐康杰一大早的清梦又吵没有了。
他套上裤衩,拔下门闩便要去打纯安。
这时,茶花叫他,“你回,和你说正事儿。”
“等我打了他再说!我今日非打断他的腿!”齐康杰气冲冲下床。
“你打了他,他过不了几日又这样子,这孩儿皮的狠,就喜欢闹,除非你将他打残,那你舍不舍的?”茶花拉他的衣袖。
齐康杰一愣,回过头她。
“我也看出了,他便不爱在这住,他存心的,这孩儿存心折腾!打残你又舍不得,所以不如……”茶花咬了下唇,“将他送走,我给你再生个,咱打小便好好教,这半路带大的孩儿,永远带不熟,费力不讨好,自个儿生的才管用。”
齐康杰常年不在家,跟儿子纯安的感情确实非常淡。
10岁的屁孩子,半路开始养,的确不好养。
齐康杰没有走出,拿起袍子裤穿起,“你这样说,还有2分理,我原想,带回家做帮手,可这般看来,哪是帮手啊!我将王八孩儿送走,左右他娘亲乐意养。你养着身体,给我生儿育女。”
“知道哩,我这不非常用心的养着么?”想到熊孩儿纯安便要被送走,她日子终究安静了,茶花心情非常好起。
齐康杰穿戴好,来到后院儿。
纯安当他要来打人,扔下装着米糠的瓦瓶赶快溜。
齐康杰却进灶房盛水洗刷,洗好脸,他叫着纯安,“滚你娘那去!我再不想看见你了!”
因此,在第4天的上午,齐康杰,把纯安送回车家沟村文氏那。
“待在这里,毛孩儿!再跑我那去,打断你腿!”齐康杰扔下这句话,没有理睬文氏跟纯萍,又赶着借来的毛驴车转过身便走。
文氏也不想和渣前夫多讲话,拉着纯安便进板子屋。
纯萍恨着他父亲总想卖她,也没有和齐康杰讲话,只冰冷望去一眼,跟着她娘进木房中。
“你出门的几日,姨姥姥家都没有人给你洗澡?”文氏看见纯安的颈子上,黑的一圈儿,领子口也满是垢,手也全都是黑,她叹气说。
屋子刚失火那会工夫,她们几个周身衣服便2套,穿着1套,洗着1套,碰着下雨天便不换衣,一连穿3日也没这样脏过呀。
因着她监督孩儿们,一日多洗几回颈子跟脸,衣服便不脏。
可如今的纯安,和个泥猴一样。
还瘦许多。
文氏心痛的直叹气。
这孩儿却还没有心没有肺的笑吟吟的,叫她不知说啥才好。
“没有洗。”纯安看她娘,“娘亲,你给父亲骗了!”
再也不必去父亲那里了,他便说实话。
文氏听不懂。
“骗我啥?”文氏忙问。
“父亲又搞啥名堂了?”纯萍也问。
纯安就把事的经过,和文氏跟纯萍讲了。
“我们没去姨姥姥家,是去父亲的新家。父亲新娶个继母,非常凶,老打我。我没衣服换,没有洗澡,自然是脏。”
齐康杰这骗子!文氏心中大骂。
“你父亲便不管?任由那女的打你?”文氏气的问。
“才开始不管,他跟着骂我打我。”纯安恨道。
文氏气的一口气险些没有提上。
她跟齐康杰和离了,不是一家子,他喜欢娶妻便娶妻,跟她没有关系。可是,继室打孩儿,他总要管啊!
“就是,娘你不要动怒了,父亲后来还是打继母。”纯安想到茶花被捱打的事,笑起。料来齐康杰也不会真下狠手打他二婚老婆,文氏懒的听。
“他打不打,我懒的管。”文氏道,叫着纯萍给纯安找换洗的袍子。
可纯安开心呀,又和文氏跟纯萍讲了经过。
“你小娥姐也知道?”文氏惊异了。
她便说嘛,儿子一贯混,咋突然变的聪明了?
原是由于有人教呀。
“是的呀,她路过父亲家时,看见继母打我,她跟齐默哥骂继母。”纯安得意说。
“哎,说来都有许多天没去看你小娥姐,等这几日忙好了地中的事,我们一块到酒肆中。”文氏道。
“嗯,娘。”纯萍开心着点了点头。
8月了,地中的庄稼陆续收割。
空田收拾出来后,她便种耐寒的苣菜跟瓜蒌种。
就这2样菜,可以吃到明日开春。
瓜蒌可以做瓜蒌干,而苣菜,长地中好久也不烂,又耐冻。
纯安自然也是开心的,“我要去玩。哦对了,我还要去卖药换钱。”
提到药,他唉啊了声,“我前两日采的草药,给父亲跟继母扣下了,不让我带回。”
纯萍气的说,“你采多少?”
“2筐,还抓了条长虫。”纯安直叹气。
“便宜继母了。”纯萍道。
文氏安慰二人,“拉倒,2筐药晒干,也便1两重,不值钱,跑去要,他们必定不给,有那时间,咱又采3筐了。”
主要是她不想再见着齐康杰,更不想见着他的新娘。
顶好是,他们过他们的,她过她的,众人老死都不要往来了。
“对,别了,气着了不划算。”纯萍摸了下纯安的头,笑道,“一会工夫我带你进山去,我们多采些。”
“好。”纯安咧嘴高兴的笑着。
……
齐默担忧纯安,每日都会悄悄地来瞧瞧。
他有马,来回一趟,只是一刻的时间。
这一日早晨,他又来看纯安,却没在竹篁林小屋那看见纯安,反倒是听见了齐康杰跟茶花说,“王八孩儿送回车家沟村了,可算安静了。”
口气还非常的轻松。
为证明真假,齐默又御马回了趟村中。
一是瞧瞧纯安的状况,二是,好几日没归家了,他家后院儿的庄稼,也要浇浇水了。
来到车家沟村文氏家,可不,纯安正在家门口玩着。
屁孩子儿正拿着铁铲,高兴地掘着土玩。
“纯安!”齐默跳下马背,大声叫着纯安。
纯安听见齐默的声音,立刻次过头来看。
“齐默哥,我父亲说,叫我不许去他那了,叫我一直在娘这里!”纯安的声音中,掩饰不住的透着高兴。
齐默走向前,摸了下纯安的头,笑道,“那就行。”
文氏从房中走出,笑着叫齐默,“齐默呀,这次又是麻烦你了。”如果不是齐默,纯安便受苦了。
齐默摆着手,轻轻一笑,“我是纯安的大哥,我自然帮他了。”
他笑着搓搓纯安的头。
小不点洗澡,换干净的袍子,白的像个发面肉包儿。
“嘿。”纯安傻笑。
文氏想到一个事,拍了下纯安的头,“玩吧,我和你齐默哥说两句话。”
“好啰。”小不点开开心心的跑走了。
“五婶儿,啥事儿呀?”齐默问。
“你跟小娥都成婚好几月,她那肚儿……,咋一点响动都没呀?”文氏蹙眉轻声问。
齐默面色微囧,孩儿?
他们还没圆房。
“五婶儿,这类事急不得的,有人成婚几年才有孩儿。”齐默无语,为啥催他,不是应该催小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