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么？于三伯太厉害了！”谭二锤笑。
“二锤子，咋还不去叫你父亲？在和谁讲话呢？”谭大妈在院儿中，大声叫着。
“知道了。”谭二锤朝于招娣挥了下手，跑走。
于招娣耸了下肩，往齐默家走去。
谭大妈走出院儿门，冲于招娣姊弟两个望去一眼，又走回去。
大宝媳妇儿牵着1岁儿子学走路，“娘亲，二锤子是不是喜欢于家大丫鬟？我见他好几回和那丫头讲话。”
“他喜欢，我可不喜欢。”谭大妈摇了下头，“于家丫头能娶的？”
谭大锤媳妇儿不解，“我看那丫头长的蛮机灵的啊，娘咋说不能娶？”
“那妮子是不错，可她有个王八蛋父亲！有个泼辣娘亲。”谭大妈想到于三夫妇两个，摇头。
“她父亲娘，咋个王八蛋泼辣？”谭大锤媳妇儿好奇问。
“要50吊聘礼，还不王八蛋？咱们家拿的出那样多钱么？你们家才要10吊聘礼，她家凭什么要50吊？”谭大妈满脸的不满。
谭大锤媳妇儿，对于招娣的印象还不错，听闻于家要50吊聘礼，她不讲话了。
如果妯娌的聘礼高出她太多，今后一块走出，她不是日日被村人笑话？
再者，于家大丫鬟长的又不是天仙，凭啥要那样多的聘礼？
“这聘礼的确多，我跟大宝的手中，也没有攒到多少钱，怕是帮不上娘亲，娘亲跟父亲攒齐50吊钱，那要辛苦了。”谭大锤媳妇儿说。
“除去聘礼多，于三夫妇俩还有个条件。”谭大妈嘲笑。
“呀？都这样多聘礼了，还有啥条件？”
“要于招娣嫁人后，每个月的回母家住半月，帮带她弟兄。你说，嫁都嫁了，每个月回母家住半月，这叫啥事儿？左右呀，别家要娶去娶，咱是娶不起。”
“这……这条件也着实苛刻了点。”谭大锤媳妇儿听的直咋舌。
……
于招娣带弟弟到田小娥家。
田小娥的手割了个口儿，正坐在上房中吹凉风翻话本享福，齐默在后院儿洗新买的被单毡毯。
田小娥说，新买的衣服，要先清洗一遍才可以用。
乘着日头好，齐默在后院儿摆开大木盆，衣袖卷的高高的，搓的利索。
于招娣看见了直笑，“齐默哥真勤快。”
田小娥也笑，“我家的宝藏男人。”
于招娣将肩膀的筐取下，笑道，“我娘亲叫我带来的，我父亲种的水瓜，可甜，我弟一日吃仨。”
于栓子插话，“我昨日吃了4个。”
田小娥拍了下他的后脑，“好吃也不可以多吃，小心吃多了肚儿痛。”
于招娣把水瓜一个个拿出，在墙角摆了一大堆。
于栓子跑向前数着数，“5个。”
于招娣气笑了，“分明是十个，五的后边不会数，也是五？”
“留家中吃嘛，咋送我这样多？”田小娥过意不去了，搬出昨日文氏给她的西瓜，“带个西瓜回去，家中瓜太多了，就我跟齐默哥二人吃，吃不完。”
于招娣不肯要，“我家地中有。”
小妮子执拗不要。
田小娥只得作罢。
想着昨日还买了点糖块回，田小娥就拿出分给姊弟二人。
这是稀罕物，姊弟两个欣喜接受。
吃着糖块，于招娣说，“小娥姐，我来时，我娘亲说，如果小娥姐有时间，就往谭家多走走。”
这话田小娥听不懂。
她跟谭家是隔壁，二家每日都有来往。即使不进对方家中，傍晚的时候也会去对方家院儿门前说话乘凉。
“我日日都有去。”田小娥说。
“我娘亲意思是说，小娥姐的空时打探下，二锤子订亲了没。”
田小娥这一下明白了。
于三婶儿是看中了谭二锤，想把招娣嫁二锤子？
这两孩儿的年龄一样大，二家状况差不多，倒是门好亲。
就是，憨蠢加年龄小的于招娣，还不明白她娘亲的意思罢了。
“我知道了。”田小娥笑着说。
于招娣姊弟两个玩了一会，就回去了。
齐默洗好衣，进屋吃水。
田小娥倒凉茶给他，说起于招娣的事。
齐默蹙眉说，“可是，谭大妈不喜欢于三伯家的人，这门亲事儿怕是结不了。”
田小娥眨巴着眼，“噢？还有这次事儿？”
“不但谭大妈不喜欢于家，这村中人，全都不喜欢。”齐默吃完了茶汤，说。
田小娥困惑了，“于三伯虽说重男轻女，迷信了些，可也不是非常作恶的人？比纯萍父亲的为人，可许多了，他还送了新床给我们。”
齐默说，“小娥来村中的时间晚，还不清楚他家的状况。这周边村中人，可全都知道的。于三伯要招娣嫁人后，也要归家长住带于栓子。村中的规矩，娘子家嫁了，是不可以长住母家的，除非是赘婿，可于家又并不招赘婿。”
田小娥明白了，“也便是说，嫁了娘子的了聘礼，可要娘子仍住母家帮着母家？”
“恩，是这意思。”
田小娥无语，“心里有这想法，也不要这样说呀，于三伯公开这样子的要求，哪里家还乐意娶？”她摇了下头，“我量力而行。”
……
齐默洗完衣，装在筐中，背到村前的小窄河边冲洗。
小娥说，大件衣服在家中的盆中漂，水少地方小，冲不掉皂豆，要放到河水中冲洗才可以干净。
快晌午了，大日头像火球照着大地。
没树阴的小窄河边，一人也没。
齐默走上一个青石板石台，把筐取下，放到石板上，提被单扔入澄澈的河水中漂洗起。
洗到第二件时，有个声音在他背后说，“咦，齐默哥在洗衣啊？”
是那个贞娘的声音，齐默没有回过头，忙自个的。
从地中除完草的贞娘，来到河边洗铁除，发觉齐默也在，她立刻走了来。
见齐默没有回应她，她又说，“洗衣这事儿，不是应该女人做么？齐默哥，小娥平常不洗衣？都齐默哥洗么？那你这老婆娶的……”
“娶的是废柴”这几个字还没说出，贞娘突然觉的腿上一痛。
她站不稳，一下子往水中扑去。
原来，齐默抖被单过分使劲，给单一角抽到她腿上。
贞娘在河水中扑腾着，“齐默哥，快拉我一把，我不会游水！”
本来澄澈的河水，一下给她搅动的浑浊起。
漂洗衣服是不可以了。
齐默厌憎地蹙了下眉毛，把筐拧在手中，另外一个手抓着还没有漂洗净的被单，来到上游方向，另外一个石台漂洗去了。
看那男人冷漠的转过身离开，贞娘气的直咬牙。
“贞娘，水又不深，就到你的心口那里，你自个不会爬？为什么要叫齐默哥帮忙？”纯萍背着一个筐走来，困惑问她。
贞娘咬着唇，“关你屁事儿！”她从水中摸到铁除，爬上岸。
一个鞋不知被水冲到哪里，她不好意思再去找，光脚往家走去。
“莫明其妙。”纯萍耸了耸肩膀。
齐默听见纯萍的声音，叫着她，“纯萍，咋来河边了？”
“我在田梗边采了点药，来这里洗洗。”纯萍兴冲冲朝齐默跑去，发觉齐默在洗衣，“齐默哥，你对小娥姐真好，竟然洗起衣裳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