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桌子上还有两壶酒。
朱磷记的,这类碧青的坛中装的酒,叫天竺青,是种好吃的酒。
纯萍二锤子,父亲跟娘都喜欢。
他想吃,可娘不让,说他年龄小。
今日又看见酒坛了,他忍受不住吞口水。
秦熹见他眼馋的模样,心里越发开心,“来,大冬天的,吃吃小酒吃吃热菜,不要提有多惬意。”
朱磷是真饿。
方才走了那样久的路,吃的早餐早便消化完。
可离正午还差大个时辰,纯萍不可能煮饭。
眼下看见吃的,朱磷便不客气,坐下后,抓了筷便吃。
见阿虎站在一边,又招呼阿虎,“一块坐下吃。”
阿虎早便眼馋了,笑吟吟坐下了。
秦熹为达到自个儿的目的,也没有反对,而且还殷勤地给朱磷布菜。
秦熹的俩侍从气的直瞪眼。
他们跟着秦熹多年,可从没一块坐桌吃饭的优待。
这学徒竟然上了桌吃饭?
“这好吃,来来,吃块羊排。”秦熹笑着朝朱磷招手。
“这牛肉煮的真香,也不知用啥配料做的,好吃。”他自个儿夹一大块,又把整盘放到朱磷的跟前。
朱磷饿了,吃一块好吃,也便不客气,整盘都端。
阿虎笑道,“咱们酒肆厨师的厨艺,是这根街顶好的,他烧的菜,连陛下都夸,这间屋呀,陛下也在此吃过饭。”
“是嘛,那我可要粘粘福分了。”秦熹大笑,端起酒壶给朱磷倒酒。
阿虎眨巴着眼,“田娘子说,小璘儿年龄小,不可以饮酒。”
“恩?”秦熹的面色,立刻阴郁下,“这里又没田娘子,想吃便吃。”
阿虎的了秦熹的赏钱,不敢多话了,闷头吃菜。
“那是天热时,自然不可以饮酒啦,如今不是天冷么?饮酒不打紧。我小时候比他小还日日饮酒,看我,不是长的壮壮?”秦熹说着,抬了抬起手臂,展示着自个儿的大粗手臂。
朱磷被酒馋得不可以,再者说也真饿了,在秦熹的诱惑下,饮杯酒。
好吃。
再吃了口,真不错。
他索性把整个酒壶拿起,自个儿给自个儿倒起酒。
秦熹看在眼中,乐在心中。
吃,吃,吃醉了叫他东便东,叫他西便西……
几个菜,仨人你一筷我一筷的,没有一会工夫便扫的差不多了。
“但我还没有吃饱。”朱磷看着桌上空了大半的碗盘,蹙眉。
吃了酒,脸庞轻轻泛红,眉心挑起,带微醉。
还没有醉倒,还要再灌点。
秦熹心中骂着,饿鬼投胎的呀,吃这样多!
可他脸面上却是笑满面,“再点几个菜不便是了,你再去点俩好菜上来。”他指阿虎。
“俩菜不够吃,要4个。”朱磷说。
秦熹咬着后槽牙,“那便点4个菜。”
“我要好吃的,不好吃的菜我不要。”朱磷望向阿虎,“阿虎,要顶好吃的。”
左右不是朱磷出钱,再者,自个儿还可以粘点光跟着吃,阿虎当下笑着点了点头,“小璘儿,我知道了。”
阿虎笑嘻嘻来到楼下,和老板讲了,要点四样顶好的菜。
老板是个精明人,一眼看出秦熹是非常的有钱,他立刻进灶房,安排起。
有几样顶贵的,平常少有人吃的菜,全给他安排。
啥狍子腿肉丝,暴炒筋,腰花儿。
他想着,大概酒水也吃完了,老板又叫阿虎端了两壶好酒,一起送到雅阁中。
酒菜一摆,朱磷立刻招呼着阿虎,“一块吃。”
阿虎笑道,“好。”
弟兄两个一块吃着,把秦熹撇开到一边不管。
秦熹的后槽牙咬的更紧了。
他吃饱了,加之心情不好,更吃不下。
秦熹站起来,笑道,“赵少爷,你先吃着,我去出恭。”
朱磷挥了下手,示意他要去便去,他吃着饭,和他汇报啥?
秦熹无声一哼,走出了雅阁。
肥脸侍从朝小脸侍从眨巴了下眼,轻声说,“你守着,我去跟着少爷。”
小脸侍从撇唇,这是人受的罪么?看着旁人吃!
肥脸侍从追出雅阁,回过头往门那里瞧了瞧,轻声问着秦熹,“少爷,你这是到底想做啥?咋还请他吃起饭来?吃几个菜就可以了,还点了4个顶贵的菜?那一桌菜,属下看着怕是要30吊的钱了。”
秦熹咬牙,“哼,吃进的钱,我会叫他加倍吐出!”
肥脸侍从听不懂,“少爷,咋吐?那钱要的回来?”
秦熹嘲笑,“否则?你真当我闲着没事儿干,请他吃饭?等他吃的差不多,我带他去那家福气四季赌庄玩玩,我要和他赌!非赢他个10万八万两不可!”
肥脸侍从惊异说,“少爷,他有那样多的钱么?据传,陛下岳州,1吊钱也没打赏给医堂更没有给他。
他现在吃的用的,都是姓齐的跟他娘子的,那二人的医堂,也没那样多的钱?
数千两差不多有,10万8万的,怕是没的。”
秦熹嘲笑声,“你们不知道,我可是知道的,我得到秘密消息,太后叫俩皇子进行比试,当中一项是仨月内筹集10万两的钱。
那齐默夫妇俩去找曾太守时,给我遇到,曾太守愁苦着脸,齐默夫妇俩满意而归。
这样看来,他们肯定为朱磷筹集到10万两的钱!
他跟我对赌如果赌输了,那10万两的钱,不便是我的了?”
秦熹着说,得意甩袖一笑。
肥脸侍从惊异着笑道,“原来少爷接近南海郡王,是为那10万两的钱啊,少爷好谋划。”
“本少爷的的智慧,岂是你等小人可以揣摩的?”秦熹踹了下肥脸侍从的脚,“接着去吃酒。”
他出恭是假,出透气散心是真。
方才在头面首饰店铺中,他存心叫侍从夺朱磷的钱,朱磷想给田小娥买头面首饰,如果没钱了,他再劝着朱磷去赌,只须一赌,他铁定会叫朱磷输。
哪里知那小子好生厉害,他的侍从没的手。
来硬的不可以,就来软的,把朱磷灌醉,拉着去赌庄玩玩,肯定可以叫朱磷输!
秦熹为自个儿想到好点子,非常的得意。
来到楼下,秦熹背着手,抬脚向外走。
肥脸常随来到橱台边去付钱。
酒肆老板是精明人,知道秦糦有钱,价往高中说,“这客官,总共是50八吊钱。”
肥脸常随立刻炸毛,“啥,这样贵?你们是黑店是不是?”
他一贯横惯,当下便黑脸,把老板领子子抓起。
阿虎立刻来劝架,“有话好好说,方才送去的几样菜,的确要这样多的钱啊,那酒可是18年酿造的,还有狍子肉丝,全都不是便宜菜,少爷说要吃好的,好的可不便贵么。”
朱磷走去,挡在老板跟前,木着脸看着肥脸侍从,“你们说请我跟阿虎吃酒,如今又不给钱,是想耍赖?我娘讲了,对耍赖的人,就不要客气。”
嘭……
他挥起拳,就往胖常随的脸面上打去。
肥脸侍从一声惨叫,倒地面上半日爬不起。
吓的小脸侍从赶快去抚。
急等着骗朱磷去赌庄的秦熹走回,往胖常随的身上踢了脚,“爷没有钱么?50吊也值的讨价还价?”
肥脸侍从心里委曲极了。
昨日时,秦熹还为5吊钱和怡红院的鸨母讲过价,如今倒大方了?
50吊的钱,说给便给了?
肥脸常随想不通。
可主子吩咐,他可以咋办?
肥脸常随被小脸常随抚起来后,自腰部荷包中摸出一张50吊,拍在桌子上,“哼!”
恶狠狠瞪一眼老板,跟小脸常随往酒肆外走去。
酒肆老板飞速抓起钱票,笑嘻嘻对朱磷说,“多谢殿下相助。”
“我是小璘儿,不是郡王。”朱磷丝毫不喜欢南海郡王这称号。
老板笑道,“是,小璘儿。”
阿虎这时借机说,“老板,小璘儿要带我去玩。”老板心情一好,总会答应他。
果真,今日大挣一笔的老板,非常痛快说,“好生给小璘儿当差。”
“知道了,老板。”阿虎开心说。
“你们快点,那关门了,就玩不了!”门口那,秦熹催着朱磷跟阿虎。
阿虎咧嘴一笑,“来了来了,少爷。”
小脸常随已然把大车掉好头,肥脸侍从抚着秦熹,坐进大车了。
朱磷带阿虎,也坐进。
他们跟秦熹主仆,对面而坐。
肥脸常随的脸面上,写满了不服。
朱磷看着他问说,“你不服啥?是不是还想跟我干架?”不是挑衅的表情,是满脸好奇的寻问。
阿虎扬眉,嘴角浮着得意。
没想到小璘儿好生厉害,一拳就可以把人打倒。
哎,当初险些撵走了小璘儿,如果撵走了,他今日哪有好酒菜吃?还经常有赏钱拿?
小璘儿实在是福星呀。
肥脸常随感觉受到讥讽,朱磷失忆了,他可没有失忆,哪里敢真打朱磷?
一旦朱磷恢复了,想起来他,他可便死定了。
肥脸侍从把头转过,不和朱磷讲话。
阿虎看在眼中,越发得意了。
官高一级压死人啊,老话果真没有错。
大车绕来绕去的,不走大路,尽走小胡同。
阿虎看的心中发怵,这是要带他们去哪里?
他转过头去看朱磷,发觉朱磷表情安静的模样,他也便不怕,清静的坐着。
左右朱磷会干架,如果去了有坏蛋的地方,朱磷一拳一个。
他还怕啥啊?
走着,大车停了,外边赶车的小脸侍从说,“少爷,到地方了。”
这是条胡同中。
虽说只是胡同中,可外边非常热闹.
吆五吃六的声音,此起彼伏。
阿虎挑了纱帘向外边,发觉大车停在一家赌庄的前边。
赌庄的门上,挂着厚厚的棉料纱帘,不时有人进出。
有人开心地大笑着,捂着鼓起的钱兜儿离去,有人低着头,垂头离开。
阿虎蹙眉,原来好玩的地方,是这赌庄?
“到到,走,下车去玩玩?”秦熹向前来拉朱磷的手臂。
朱磷把手往背后一藏,蹙眉说,“我自个走,别碰我。”
秦熹心里讥诮,大男人的,又不是小娘子,还怕旁人拉手臂?
哧……
当他乐意拉?
“那好,那你自个下车呀。”秦熹的脸面上,依然是笑满面的。
这朱磷面色绯红,酒劲上来了,嘿嘿,吃的醉熏熏的了,看他咋把朱磷的10万吊钱赢来。
秦熹下大车,接着是朱磷,最终是阿虎。
那俩侍从,则跟在他们一左一右。
赌庄门口的俩看门男人,见秦糦穿着不俗,朱磷贵气非凡,阿虎机灵好看,料想着,这是世家子前来玩来。
二人忙迎了向前,笑道,“几位里边请,2楼有雅座,1楼是散玩的。几位是去大堂热热闹闹地玩,还是去楼上安静的地方?”
秦熹希望的是,朱磷赌输钱的事儿传扬出,免的这小子赖账,就说,“楼上冷清,就楼下,热闹。”
俩学徒立刻朝中叫着,“好啰,1楼大堂安排座位喽……”
秦熹朝身边的肥脸侍从眨巴眼。
侍从会意,拉过看门的男人,悄悄耳语了两句,并递上一枚银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