辛家两娘子还小,买卖是啥,还不大懂,她见旁人这样子,她们也这样子。
宋氏气得不想讲话,只冷次看一眼楼家娘子。
楼夫人走来悻悻说,“馨姐,孩儿小不懂事儿,她们闹着玩,你咋当真了?别理睬。”
自然是不理睬了,才几岁的孩儿?便要拿500吊?一旦掉了?被骗了?
“不是讲好了,不可以要钱的么?怎又要起了钱?”田小娥瞧瞧这,瞧瞧那里,“如果那样子,我便不留你们了。”
可越是这般说,他们越想留下。
楼家少爷还担忧他的580吊钱拿不回来,只得劝仨小的,“好了好了,咱都听璘儿娘亲,不准要钱。”
几人就都不讲话了。
4个孩儿全都不肯走,要钱的事儿,给劝住了,楼夫人跟宋氏各有准备,只得把各家的孩儿暂留在医堂。
她们也料定,田小娥不敢虐待她们的孩儿。
赵桂跟邺二哥还在跟赵璘讲话,宋氏就跟楼夫人先离开了。
“你们几个,跟我来!”田小娥冰冷看了眼4人,转过身向后院儿走。
4个毛孩儿你瞧瞧我,我瞧瞧你,跟着她走向后院儿。
齐默在后边监督着。
“挣钱?被骗的团团转都不知道,还想着挣钱?”田小娥嘲笑。
来到后院儿,谭二锤跟纯萍走来,“齐默哥,小娥姐,这兜儿中装的是谁啊?”
没田小娥跟齐默的吩咐,他们不敢打开兜儿看。
田小娥看着他们,眯了下眼,“我要和兜儿中的人讲话,待会工夫,你们所有人全都不准吱声,听见没?不管听见啥,全都不准讲话!”
她目光严厉,几小辈都怕起她,点头。
田小娥望向齐默,“齐默哥,可以了。”
“好。”齐默把兜儿拖出后院儿侧门,一直拖河边。
因着在后院儿问话,会惊动楼上讲话的赵璘哥两个。
这只是他们医堂的私事儿,还是不要叫赵桂邺二哥参跟进为好。
齐默把布兜儿拖到河边,叫兜儿的一半浸入河水中。
河水冰凉刺骨,里边的秦熹被冻的彻底清醒了。
“救命,救命呀……”他也觉察到,自个儿要被沉塘了。
几个孩儿全都听出了兜儿中那个人的声音,大吃了一惊。
谭二锤才要讲话,给纯萍拉了下手臂。
因着田小娥正阴沉着脸看着他们。
因此,众人都不敢讲话了,只静静在一旁看着。
田小娥折了一根树枝条,捅兜儿中的人,“秦熹,老实点,否则,我便将你丢河中去!”
秦熹一愣,“你是谁?”
“我是谁,你不必知道,你只回答我,你要那个啥玉矿的买卖,是怎回事儿?矿在哪里?挖了多少玉石了?说实话,如果说一句假话,我便把你丢进河中去!”
“你敢!我父亲是当今宰相!你如果敢丢我,他知道了铁定会灭你全家!”
其他小孩吓的白了脸,有人去拉小娥的衣袖。
田小娥拍了下辛芩的头,“不要怕,我吓他的。”她轻声道。
齐默这时慢吞吞说,“这池塘边一人全都没,将你扔进水中,也没有人看见,再者,谁知道兜儿中装的是啥?”
秦熹吓着了,只得说,“我说实话,你们别丢我。”
“快说!”田小娥眯缝着眼睛,回过头看着一个个小瓜蒌头,低声说,“全都听好了!”
谭二锤眨巴着眼,向前走近两步细听。
楼家少爷也挤去,蹲在他身边。
“那个矿是假的,没有那个地方。”
“这样说,你是骗人的?”田小娥眯缝着眼睛,问。
“我是为钱,才这样说的。就是没有关系,有没那矿问题不大,只须投了钱,就会挣钱。”
还在骗!
“你连矿都是假的,这挣钱的事儿,还会真?所有的钱,全到你一个人的口袋中了?”田小娥看一眼齐默。
齐默又把兜儿,往水中一沉。
秦熹吓的大叫起,“是我赌输了钱,我才这样做的,我……我也没骗多少啊?一个个才580吊罢了。”
谭二锤已然黑了脸。
楼家小少爷,也是满脸的铁青。
“才580吊?”田小娥嘲笑,“一人是580吊,10个人?便是5000800贯!100个人,就是5800两了!还少?”
“你骗多少人的?快说,否则,我便将你扔水中去!”齐默抬步踹了踹兜儿,冰冷说。
“我记不得了。账簿不在我这里,我……我只收钱,我也不晓得……”秦熹心中想着,只须我说不说实话有多少,就不会亏太多,哼!
我只说骗了10个人的,其他人的,我不说出,我便不会亏!
可田小娥好像钻进他脑子中一样,突然一笑,“不肯说实话?想瞒下人数?以为是宰相大人的儿子就能为所欲为?那如果,你不是宰相大人的儿子,你还敢不敢这样狂妄?恩?”
秦熹大吓一跳,坏了,这女的知他的身世?
见他不吱声,田小娥又嘲笑说,“不讲话是不是?那好呀,我便嚷出,说你不是宰相大人的儿子,而是……”
“不准说!”秦熹突然大声嚷着,打断田小娥,如果他养父知他的身世,非亲手杀了他不可!“我说实话,可我真不知道具体有多少人,账簿便在那宅院中的橱子中锁着,只是,钥匙在我身上,我将钥匙给你。”
“好,只须你把所骗的钱,全部还给那些人,并宣布,那个啥玉矿是假的,我便不嚷出你的身世了,而且,咱当中也再没瓜葛,你走你的阳光大路,我走我的独木小桥。”田小娥说。
“你……你赌誓!”
赌誓?麻烦,古代人便爱赌誓。田小娥就说,“也可以,我赌誓,要是我讲话不算话,叫我挣好多非常钱,却拿不归家。”
这算啥誓言?秦熹想了下,他如今也不敢提条件,他真担忧这二人一不做二休的把他扔河中去。
“你放了我,我回宅院中便还钱。”
“你写个告示出,贴到几个胡同口,说,投了钱的全都去拿回钱。”田小娥又吩咐着。
秦熹咬牙,“行!”
田小娥朝齐默点头。
齐默提起布兜,把秦熹拖出了水面。
他拍了下了衣袖,又回到医堂后院儿中牵了马子出,把布兜扔在马背上,运到别处去。
“可以讲话了,你们想说啥?”田小娥叉着腰,眯缝着眼睛,看着这几个被家中宠坏了,不知天高地厚的熊孩儿。
谭二锤先讲话,“小娥姐,那个人……真是个骗子?”
纯萍与其他人,也全都睁大两眼,不信的看着田小娥。
田小娥黑着脸,“方才他讲,你们没有听到?”
纯萍蹙了下眉毛,说,“小娥姐,听是听到,可是,他讲,会兑现么?就这般放跑他……”
谭二锤也有些担忧,“他有好多手下人,并且,他是宰相大人的人。”
他跟纯萍,以前不知宰相大人是谁,还是来了岳州城,听人说起的。
原来,宰相大人就是当今的宰相,是一个人之下,万人之上的人。
是除去皇上以外,最大官的人。
田小娥心里好笑,手下人?那些手下人这会痛的自个全都管不了自个儿,哪会管秦熹?
她说,“他会给的,你们如今便拾掇拾掇,去那个宅院那要钱去。如果他不给,不是还有我跟齐默哥么?齐默哥都快到,你们还不快去?”
纯萍问着谭二锤,“咱去?”
谭二锤叹气,“一笔买卖没有了。”
田小娥无语了,还买卖?这二人懂买卖么?
楼家少爷倒是不会在乎啥买卖,拿回钱就行,“我去要钱。”又对他妹说,“你便不要去了,就在这里等着。”
楼家娘子心中非常失望,好容易碰着个挣钱,竟然是个骗局。
她没投钱,倒不必去了,“好,我在田娘子的医堂等你。”
楼家少爷朝田小娥抱拳一礼,“有劳田娘子照管我小妹,我去去便来。”
“一块去!”纯萍拉着谭二锤,也说。
仨人一块离开了。
田小娥回过头,看着几个女娃子,说,“我说你们,跟着瞎凑啥热闹?你们才几岁?知道啥是挣钱么?”
辛芩点头,眨巴巴着大眼用心回说,“知道,1厘钱变成两厘钱,就是挣钱。”
田小娥,“……”谁说小孩儿可爱来着?“全都跟我回,乖乖地听着话,明日等着你家中人来接你们!”
……
齐默把秦熹丢回了那座小宅,走出宅院时,在胡同中遇见了谭二锤纯萍跟楼家少爷。
“齐默哥。”谭二锤走向前,他有些胆怯,“咱们要的回钱么?”
齐默心说,他才不会帮着谭二锤。
自个惹的事,自个儿去料理好!
他跟小娥帮着做了一大半了,剩余的一点小事儿,还要其他人帮忙,就太没有出息了。
“自个去要!如果要不回,不要叫我哥!我可不认的你这样废柴的人!”齐默把头转过,不理谭二锤。
谭二锤囧着脸。
他非常想发笔财,可想不到是骗局,幸亏有小娥姐跟齐默哥帮忙,叫他有希望要回钱来。
人家都帮到这一步,如果自个还不敢去要钱,那真成废柴了。
“二锤子,咱去?”纯萍冲他点头。
谭二锤想到那面人多,进了便非常难再出,他拍了下纯萍的手臂,“你便不要进了,在外边等着我。”
齐默对他这一表现非常满意,知道心痛女娃子,“那便快去,磨叽的!”
“一块去。”楼家少爷说着,先一步往宅院大门走去。
“等等我!”
俩年龄差不多的男娃,一块走入了半开的宅院门。
二人发觉,宅院中的人,没一大早看见的那样多,唯有十几人或站或蹲,说啥。
看见他们走来了,那几个人只看他们一眼,又各自轻声说着自个儿的事去了。
谭二锤跟楼家少爷走入上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