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女的是谁?竟然下这样重的手打一个孩儿。”田小娥怒说,“齐默哥快停下!”
前边是地,马子不就可以走,齐默在田边停马,抚着田小娥下马。
田小娥飞速朝纯安跑去,“纯安?这人是谁?为啥打你?”
纯安看见熟人来,哇一声更放声哭起。
“小娥姐,你咋来了这里?”
“我经过。”田小娥把纯安从地面上拉起,护在背后,她冰冷看着红衣女,“你谁呀?怎这样打孩儿?”
“你哪里来的?我家事关你屁事儿?”红衣女怒着,扬掌朝田小娥脸面上扇。
一个瘦的和竹杆一样小妮子,还敢管到她的脑袋上来了?
就是,她手还没落下,就被一个铁钳一样的手给钳住了。
还没有等她看清是谁,就被那个人使劲一推。
脚绊到田垄,向后一倒,跌了个四脚朝天。
红衣女翻身,坐在地面上两手拍地,哭起,“了不得啦,打死人了!”
“你哭来五叔也没用的,我可不怕他。”齐默冰冷说。
五叔?红衣女抬起头,才发觉,前面男人是见过,那天跟另外一个中年人跑来找纯安的那位。
齐康杰说他是村中一个远亲侄,性子不好,叫她别惹。
红衣女认出齐默后,立刻不敢哭。
坐在地面上后退两步后,小心从地面上爬起,拔腿便跑。
纯安扑到齐默的怀中,大哭,“齐默哥。”
田小娥拍了下他脑袋,“那恶妇被撵走了,不要怕了,纯安。”
纯安还哭。
“欺软怕硬哟!”那个耕地的妇女,走来,对齐默跟田小娥说,“你们啊,管的了一时间,管不了一辈子噢,跑掉的是这孩儿的继母。日日打骂这孩儿,当父亲的也不管。”
齐默的面色,立刻阴郁下。
田小娥挑眉,“啥?继母?这样快便娶了个?”
“俗话说得好,有了继母,亲爹也成后爹。”那妇女摇头,“哦对了,你们是这孩儿啥人呀?”
“我们是他叔婶儿。”田小娥道。
“亲叔婶儿。”纯安补充道。
“叔婶儿也等于爹妈,你们管这孩儿。”妇女摇了下头,扛铁除走了。
田小娥拉过纯安,“怎回事儿?纯安?你不是跟着你娘的么?怎在这里?”
“我……”纯安看一眼齐默,垂下头。
田小娥眨巴着眼,“齐默哥,你知道?”
齐默点头,“恩,几日前,我便知道。”
田小娥阴沉着脸看他,“为啥不跟我说?”
齐默说,“那天你要去藿家,事那样多,咋和你说?再者,那天见着纯安时,他也没被打,五叔跟方才那妇女,对他还好。我离开时,也对纯安讲过,要是受欺凌了,就到酒肆找我们。”
纯安这时说,“姜二伯?”
田小娥眯眼,“姜叔也知道这个事儿?”
“是他先知道的,那日姜叔说要去看个同村的人嗯,实际上是来看纯安,他无心间看见纯安在这里,我才知道纯安的事儿。”齐默说,“并非有心瞒你,为藿家的事儿,就忙三日,你哪抽的开身?五叔是纯安的亲父亲,他把纯安带在身边生活,咱们做外人的,咋好管?再说那时,他们也没打纯安。”
“可今日却打了!”田小娥冰冷说,她看着纯安,“纯安,你跟我说,你继母是不是日日打你?”
纯安看她一眼,咬了下唇,垂下头,不讲话。
田小娥抓着她肩膀,“你跟我说实话。”
纯安的眼尾,逐渐红,泪向下滚,却依然是不讲话。
“说,纯安,有我在,你继母不敢欺凌你的。”齐默也说。
纯安叹气,“可是……会欺凌娘。”
田小娥站起来,望向齐默。
齐默突然觉察到啥,“是不是你父亲和你讲了啥?纯安?”
纯安再度叹气,“父亲说,要是不听他的,要是说继母不好,他就……”
“你说,不要怕!”田小娥摁着他的肩膀,“齐默哥气力大,一人可以打俩。”
纯安心一亮,是,齐默哥能打倒他父亲。
他一振,抬起头看着田小娥,“父亲说,不听他的便收走娘亲种的地,还要赶娘亲走,说盖板子房那里的地是他的,他跟娘亲和离了,娘亲便不是家里人了,不配住那里。要是我听他的,就叫娘亲住。”
他说着,又叹了声。
“呵。”田小娥气的讥诮声,纯安如今一点都不喜齐康杰,文氏也放不下心把纯安给齐康杰,可纯安却在这里,只可以表明,齐康杰要挟着纯安。
“你父亲也要挟过你娘么?”田小娥又问着纯安。
纯安摇了下头,“父亲和娘说,是姨姥姥病了,要带我去陪姨姥姥。”
田小娥全听明白了。
齐康杰从文氏的手中,把儿子骗来,却又不心痛儿子,由着继室折磨。
“小娥,咱带走纯安?”齐默说,“五婶儿如果知道纯安被打了,应该心痛了。”
“我不走,我不可以回,父亲会打娘亲的。还会收走田跟屋子,娘亲住哪里?”纯安不答应。
“这不是长久的法子,齐默哥,纯安说的对,我们如果带走纯安,以五叔无赖的性子,只怕会日日骚扰五婶儿,我们帮的了一时,帮不了一辈子呀,要想个办法才是。”田小娥说。
“永久办法?”齐默皱眉沉思起,“送她们去外地。”
田小娥摇了下头,“齐默哥,五婶儿一个妇女,带俩幼年孩儿,去外地给人欺凌咋办?”
齐默愣住了,他咋忘了,文氏是个妇女?
“我有个办法。”田小娥狡诈一笑。
齐默忙问说,“啥办法?”
田小娥在纯安的跟前蹲下身来,“纯安,你父亲对继母好么?”
纯安眨巴着眼,想了下,“我也不晓得好不好。”
哎,毕竟是孩儿,男人对女人,他哪里知道?“我是说,你父亲听你继母的话么?比如,你继母嚷着没新衣穿了,手痛了,肚儿饿了,你父亲会不会立刻给她买新衣?为她搓手,为她煮饭?”
“我继母不煮饭,没手痛过,新衣裳……父亲没有给她买过,就是买过布,只是,她日日都穿新衣呀!”纯安说。
果真是孩儿。
一女人在家不煮饭,那便是男人煮饭。
男人日日给女人煮饭,应该是被宠的,
“知道了。”田小娥笑吟吟说,“你听我说的做,保管你父亲烦你了,立刻送你回母亲那里。并且,再不会向你娘亲争你。”田小娥笑着说。
纯安眼一亮,“直的么?”
“恩。”田小娥非常用心点头。
“太好了。”纯安开心了,他抬起衣袖抹掉眼泪,“也不会收走娘亲的屋子跟田么?”
这……
田小娥可不敢保证。
毕竟,齐康杰才是户主,文氏跟他和离了,就不是一家子,齐康杰是有权利的,即便打官司,也不会嬴。
就是,为安慰纯安,田小娥还是说,“你父亲估摸不敢。”
“小娥姐快说,要我咋做?”纯安开心的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