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不让!”黄莺如今才不怕他,他已然不是她男主子了。
“敢拦我?”辛弃疾暴怒。
黄莺朗朗说,“拦又咋样?辛三少,咱们娘子和你没有关系了,你上赶着向前讲话,非常失礼可知道?”
辛弃疾气的脸全都青了。
宋宛和他没关系了,连这昔日的小妮子,也敢大声对他讲话了。
而他一点法子也没!
辛弃疾狠瞪黄莺,走开。
黄莺才回过头去追宋宛。
宋宛跟田小娥,已然进2楼的1间雅阁。
“四娘子,陆老三还当我是他辛家的婢女,方才对我大声斥骂着,只是,我没有理会他。”黄莺关了门,讥诮着道。
宋宛冰冷说,“你下次遇见他,径直说一句你是谁,其他的啥也不要说。”
黄莺笑吟吟说,“我知道了。”
田小娥这时说,“我到外边瞧瞧,有啥好吃的没,我买些进。”
宋宛忙说,“小娥,你陪我出散心,哪会叫你买东西的?黄莺去。”
“还是我去!”田小娥朝宋宛眨巴眨巴眼,笑道,“我去买吃的,另外还有个事要做。”
宋宛问说,“啥事儿呀?”
田小娥笑道,“你昨日不是说,我要找下周相公,央求他不要听宋二哥的给你找相公么?我方才看见他进秦歌堂,刚好借这机会找他说说这事。”
宋宛开心说,“那个周相公来了?那可太好了,小娥你快去找他说说。叫他别听我哥。”
“知道,我立刻回来。”田小娥笑着,走出了雅阁。
离开宋宛的雅阁后,田小娥立刻来找秦歌堂的堂主娘子。
她曾写戏本给了堂主娘子,条件是,只须这秦歌堂开着,她永久免费在这里看戏。
堂主娘子拿到戏本后,排的戏大挣一笔。
每回田小娥前来,堂主娘子全都非常开心,还想着叫她再写本戏。
“田娘子今日有空来听戏了?”堂主娘子开心说,“近来有没写故事儿啊?”
田小娥心说,她忙着,哪里有时间写?写戏本子要构思的好不好?
“在揣摩,哪是随意想想就可以写出的?瞎写的故事儿打动人呀。”田小娥道。
“也是。”堂主娘子笑。
田小娥说,“哦对了,我介绍朋友前来,他应当定下位置,可是我找不到他,你帮我找找看?他可是出了钱的。”
出钱的人,堂主娘子自然开心乐意帮忙。
“长啥样?男人还是女人?几人?”堂主娘子问说,“你说下相貌,我问一下婢女们。”
田小娥讲了周仕成的相貌,“应当带一个14岁的小书僮,小书僮长的很白净,下颌左下方有颗小黑痣。”
堂主娘子拍了下脑门,“那个书僮啊,我记的,叽叽喳喳的,我带你去。”
有堂主娘子的带路,田小娥好快便找到周仕成的雅阁。
她发觉门上的编号,离着宋宛的那1间并不远,当中只隔着3间小隔间。
田小娥敲了门,里边,周仕成的小书僮叫着,“谁啊?”
“有事儿找周相公。”田小娥说。
张小僮听闻有人找,就开门。
田小娥对堂主娘子道声谢,进雅阁。
看见来的是田小娥,周仕成非常意外。
他愣在当地,“田娘子?”
“我受人所来。”田小娥轻轻一笑,随意关门,她端详着室内,“不请我坐么?有4张木椅。”
周仕成反应过来,对张小僮说,“请田娘子坐。”
张小僮眨巴着眼,看了田小娥两眼,把木椅移好,“田娘子请坐。”
田小娥道了谢,坐下,说,“我受宋姐所托前来,有两句话想对周相公说。”
说着话,她也端详着周仕成。
周仕成个身颀长,有着宋时期男人的瘦小美,可又并不是病态的那类
而是,像仙侠那类翩然美,一身月衫,衬的他眉眼如画。
看着他梳的整齐的发丝,戴的方正的东坡巾,田小娥不由一笑。
这周仕成,比以往何时候都要妆扮的好看。
是为见宋宛有意妆扮的?
可他知不知,这秦歌堂来的顶多的是女人,就不怕胆大的女人拦了他的路?
周仕成在倒茶汤,听见田小娥这一句话,惊的手都抖了下。
他愕然望向田小娥,“宋……宋姐?”
张小僮也问,“田娘子,哪个宋姐?”
他认出了,这田娘子,就是那晚前来买宅院的那个娘子。
“宋二少的妹,宋宛。”田小娥轻轻一笑。
张小僮惊愕的看着周仕成,“官人?”
周仕成面色微悻,望向张小僮,“你去买些点心来,唯有茶汤,可不是待客之道。”
秦歌堂做看戏的买卖,也做食物的买卖。
客人们前来听戏,不得带吃的进,一切吃吃全得到这坊间购买。
吃吃的品种众多,有小吃些心茶汤瓜果,也有热菜。
小点心瓜果茶汤,雅阁外的走道上,不时有人叫卖。
周仕成是前来偷偷看宋宛的,哪里有心情吃东西?只买了壶茶汤。
这会田小娥来了,看见桌子上仅有的一壶茶,他觉的有些失礼,就叫张小僮去买。
另外,他不想张小僮这碎嘴听宋宛的事。
张小僮想听“宋姐”的故事儿,却要被赶到外边去买东西,嘀咕着走了。
等他的走路声走远,周仕成才问田小娥,“田娘子,不知你说的宋……宋姐有何事儿找我?”
因着激动,他袖子中的手指头抖了下,讲话的声音也发抖起。
这一切,全都逃不过田小娥的眼,谁叫她拿着周仕成跟宋宛的剧本?
她就说,“宋姐听闻,她二哥求了周相公,央求周相公在鹿山学院给她找个相公,周相公一时间当中寻不到,急的全都病了,她心痛周相公。”
心痛他?周仕成一颗心狂跳起,目光乱闪。
“的确不好寻,找的差了,怕误宋娘子一生。”
“因此宋姐叫我递话给周相公,不必替她寻啥相公了,她自个儿会找。”
自个找?周仕成压下内心的激动问说,“她想找个啥样的相公?”
田小娥说,“自然要一表人才,学问还要好,最要紧的一点是会画画,性子要好,乱发火可不可以,男人大声讲话,她会吓着。”
“……”
“婆母要好,她前婆母对她太苛刻,她受许多苦,她希望将来的婆母是个平和的人。”
“……”
“男方定要喜欢她,而非看上她的钱。”她望向周仕成,“她暂且讲了这些。”
周仕成心里说,这些,不正是说的他么?
他娘亲性子平和,不像宋氏那般讲话盛气凌人。
他也从没看上宋宛的资财跟家世。
他的家世,足能同宋宛相配,而钱,他会挣。
“记下了。”周仕成深呼吸气,平复了下心情说。
田小娥笑道,“你记下做啥?她要自个找。”
周仕成悻悻说,“我帮她注意着。”
田小娥又笑道,“她讲了不需要了,她不需要别人帮她找,她自个儿会注意的。周相公,她说你的心她心领,还是不麻烦周相公了。”
“好……”周仕成完全没听进田小娥讲,胡乱应道。
“我话也传到,告辞。”田小娥站起来,冲他轻轻点头,走出了雅阁。
她存心走的慢,留心听着背后的响动。
没有一会工夫,有走路声追上。
田小娥悄悄笑起。
如她所想,周仕成突然反应来,疾步追出。
他走出雅阁,刚好看见田小娥走入前方隔间。
宋宛……就在那1间么?
张小僮买了点点心果子走回,见周仕成待在门口,讶然问说,“官人,你看啥?”
周仕成往他手中望去,只见张小僮的手中,捧着4个纸包。
纸包中,有红枣糕,有水瓜糖,有胡饼,还有金橘。
“东西给我,你在雅阁中坐着听戏,我找个朋友去。”周仕成把4个纸袋抓在手中,走开了。
张小僮眨巴着眼,往雅阁中望去,田娘子已然走了。
“官人越来越怪。”张小僮一人走入了雅阁。
关门时他才想起周仕成一包吃的全都没留给他,全拿走!
“官人,你好赖给我一包吃的呀,我一人坐着非常乏味的。”他飞速追出,可是已然瞧不见周仕成了。
周仕成来到拐角,又去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