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为她好，那户人有钱。”齐康杰依然死鸭子嘴硬，给自个儿辩解。
“但我不喜欢。”纯萍咬着唇，鼓起勇气反诘道。
“臭丫头，连你敢说我了？我打你！”齐康杰从地面上爬起，挥着拳要打纯萍。
纯萍赶快往她娘背后躲。
齐默的拳立刻打去，又将齐康杰打倒。
“五婶儿，你敢打五婶儿跟纯萍，我便打你。”齐默阴沉着脸道。
“你们一个个，哼……”齐康杰气哼哼从地面上爬起，走人。
文氏舒口气。
纯萍朝齐康杰望去一眼，叹了声。
田小娥说，“五婶儿，纯萍，你们别怕，如果五婶儿再敢打你们，你们来跟我们说。”
文氏满脸的内疚，“总是麻烦你们，我真是……没有用的很……”
“哪话，我不觉的麻烦。”田小娥笑。
文氏要留田小娥跟齐默在瓜棚吃晚餐。
田小娥想着，这两日文氏担心纯萍，家中肯定没有啥吃的预备。
再说瓜棚又小，她跟齐默留下，只会给文氏添乱。
二人就婉言谢绝。
齐默说田小娥累着了，想早一点归家歇息，掉转了大车，预备归家。
文氏过意不去，自地中摘了俩大西瓜，仨水瓜给他们。
“这是主人家的东西，五婶儿摘给我们，不是要交钱买？”田小娥知道文氏没有钱，不想接。
文氏硬往他们车上搬，笑道，“我替主人家看瓜地，买他家的瓜不要好多钱，你们就不要操心我，尽管拿着。你们帮纯萍一场，我送几个瓜应当。”
纯安也说，“小娥姐，你只管拿，我日日吃瓜，娘亲说要不了多少钱的。”
盛情难却，田小娥只得收下。
……
田小娥跟齐默回家，大车才一停，小黑毛便从房檐上跳下，叽叽咕咕地埋怨着肚儿饿。
田小娥从买的一堆物品中，翻出包糖塞他怀中，笑着摸了下他的脑袋，“看家辛苦了。”
小黑毛才没有吱呜，叼着糖包跑走。
齐默打开院儿门，把物品往家中搬。
田小娥帮搬小件的。
几日前，他们把屋翻修了遍，院儿门加宽，房顶的蒲草换成瓦，板子墙面换成砖块。
虽说和齐老婆子的瓦房相比，依然寒酸好多，可却没漏雨没漏风。
不但这样，齐默还叫人在后院儿中修了个洗澡间。
专门给田小娥洗澡用。
那一间小间中，地面铺砖，屋角有洞负责排水，田小娥可以在里边洗澡。
东西搬完，齐默立刻进灶房烧热水，催着田小娥快沐浴好早一点歇息。
田小娥在大车中睡一路，这会压根没睡意，正坐在卧室中，数着自个儿的钱，想着今后安排。
今日在县里的街上逛逛，没找到空店铺出租，开店铺的事，就要放下。
目前便先在村中住着，倒腾着这3亩2分地。
手头的钱，省着些用，加之地中的收入，她跟齐默已能过的衣食无忧。
……
县里，汪家。
纯萍离开后，齐戴氏又睡回纯萍的床。
正睡的香，耳朵上突然传来阵痛，她给痛醒。
醒了后发觉，她耳朵正给人拧着。
“唉呦，那个贱货拧老娘的耳朵？”
啪！
脸面上又一耳刮子！
“将她给我拖下来！胆量不小，敢睡娘子的床上？”一个妇女声音，嘲笑道。
“是，芩婶儿。”
有人应声，把齐戴氏从床上拖下，丢到地面上。
齐戴氏的瞌睡，给赶跑的无影无踪。
她搓了下，去看。
发觉那个引着她跟田小娥进府中的肥女人，正两手插腰看她。
肥女人身边，还站有俩50岁的妇女。
仨人的脸面上，全都是恶狠狠的神情。
“你们……为什么打人了？我孙女萍娘子呢？她是府上媳妇儿，你们敢这样对我，我叫她罚你们！”齐戴氏从地面上爬起，同样瞪眼。
肥女人本来在动怒，气着齐戴氏胆量够肥敢睡主子的床，她要被太太骂的。
这会听了齐戴氏的话，她立刻笑起，“唉呦呦，死婆娘要脸不？你谁呀？”
“我是你们府上少奶奶的亲奶！你敢骂我？！”齐戴氏挺挺颈子，非常狂妄的说。
肥女人芩婶儿一怔，没有一会工夫濮嗤一声笑起。
笑的直拍大腿，像看傻瓜一样看着齐戴氏。
她一笑，另外俩婆娘也跟着笑。
“你们笑什么？”齐戴氏给她们笑的满头雾水。
芩婶儿停了笑，讥讽的看着齐戴氏，“我说齐戴氏，你还不知道？你孙女已然归家。啥少奶奶？别不要脸的往自个脸面上贴金，她无非是我们老爷太太买来给少爷冲喜的罢了。现在少爷的病好了，她也便没用了。”
齐戴氏眨巴眨巴眼，满脸吃惊，“她走了？那……”这大户，她们老齐家攀不上了？
齐戴氏在心中骂着纯萍。
傻瓜，这样好的攀上富贵家的机会，她竟然走了？
留着做丫鬟也好呀！
芩婶儿嘲笑，“她人全都走了，你们拿去的100吊钱便的还我们，是现钱还，还是给钱票？”
齐戴氏吓的愣住。
“喂，100吊钱，你究竟什么时候还？”见她不讲话，芩婶儿更不客气。
齐戴氏要急哭。
她哪还有100吊呦。
那100吊，就只从自个的手中过了一过，出汪家的门，就被儿子拿走了。
她只分得到3吊钱。
买两身衣服两双鞋，买了点食物，她的兜中唯有数百文。
“……你们可不可以通融下，我找我家儿子问一下？钱在他的手中。”齐戴氏向芩婶儿作揖说。
芩婶儿是得了吩咐，才来找齐戴氏。
老爷太太的意思是，不让齐戴氏立刻走，要叫她做工半年才可以归家去。
芩婶儿当下便冷下脸，“找你家儿子？你想跑？你这小心眼儿，我可见的多了。”她从衣袖子中摸出张纸，拍桌子上，“摁手印，做工偿还100吊，还完再走人！”
另俩婆娘把齐戴氏拖到桌边，抓着她手，抹印泥后，摁上指印。
“看她这蠢模样，太太房中的活定是做不来，赶到灶房做杂活，将她看紧了，要是敢偷懒，不但没有钱，还要罚钱！”芩婶儿冰冷说。
一个婆娘应说，“你且安心吧芩管事儿，会安排好的。”
……
就这样子，齐戴氏被汪家扣下了。
活了50岁，做家务的次数，一对手都数不完的她，这次是真偿到做家务活儿的苦。
她便想不通，文氏看上去那样呆笨，纯萍也不大灵光的模样，为啥她们生火的时候，火烧的旺，还没烟？
为啥她们刷碗时，不会打破碗，洗菜洗的净？
灶房的管事儿，也不给她机会想通，做错便骂她。
捱了骂的齐戴氏，就在心中骂儿子，将钱全拿走，害她在这里还债。
……
田小娥心里装着还债的事儿，第二天一大早，她便找出帐原本摊在桌子上，扒拉着一个算盘，算着余下欠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