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一早。
穆明歌像是没事人一样,又带着盛离渊去了承德侯府。
虽然徐盈儿不想让穆明歌来,可奈何一个孝字当头,就将她所有的借口都给驳斥了。
盛离渊身为侯府嫡孙,看望自家祖母,那是理所应当的事情。
如今承德侯盛嘉德不知所终,徐盈儿没个正经身份,还真说不上话。
当盛离渊刚给盛老夫人喂了药,穆明歌就听见屋外一阵嘈杂,不少下人都赶去了门口。
穆明歌不用猜,便知道这是盛鹤辞上门了。
如她所想,盛鹤辞特意赶了个时间差,等穆明歌到了侯府,这才带人过来。
自打出了上次那事,门子一早就被换成了徐盈儿的亲信。
当他看见盛鹤辞,语气颇为不善道,“二爷,您不是早就和侯府分家了吗?”
说着,门子一个眼神,不少面生的仆人,就从侯府出来,将大门堵得严严实实。
盛鹤辞挑眉道,“你确定要拦着我?”
门子咽了咽口水,紧张道,“侯爷和夫人有令,这侯府您进不得!”
“那我要是偏要进呢?”盛鹤辞面色一沉,“我看你打算怎么拦我?”
门子一咬牙,大声道:“盛将军得罪了!”
然而盛鹤辞可不管那么多,他抬手一巴掌,就把门子打倒在地。
其他的下人被吓得连连后退,生怕退得慢点,这巴掌就挨在自个身上。
门子趴在地上,不敢置信道,“二爷,你这是准备强闯侯府吗?你不怕陛下责罚吗?”
“陛下?”盛鹤辞眯眼道,“我奉陛下之命,搜寻承德侯下落,你才是抗旨,该杀!”
门子吓了一跳,哭丧着脸连连后退,大喊道,“快去请夫人过来!”
“我就是要找徐盈儿。”盛鹤辞一甩披风,“我们进府!”
说罢,一行人浩浩汤汤闯进侯府,一旁侯府下人无人敢拦。
徐盈儿得知盛鹤辞闯进侯府,连忙将人给拦在了院中。
她指着众人,严厉道,“盛鹤辞,你趁侯爷不在,准备干什么?”
“我干什么?我倒是要问问你!”盛鹤辞冷笑道,“我母亲并非生病,你为何执意遮掩她中毒的真相?”
徐盈儿装傻道,“你什么意思?婆母中毒我怎么不知道?”
盛鹤辞嗤笑一声,“你我之间就不必装傻了,你为何要给母亲下毒?”
“我给婆母下毒?你这可真是恶人先告状!你兼祧两房的心思谁不知道?还不是为了夺取侯位?若是婆母中毒身故,这天底下谁还能管得了你?”
徐盈儿见没法糊弄,反而提高了声音。
说到激动之处,她指着盛鹤辞,颤声道,“你这明显是贼喊捉贼,一定是你把侯爷掳走,想要借机控制侯府。”
盛鹤辞饶有兴趣地听着,似乎对于徐盈儿的说辞非常感兴趣。
显然这番说辞并非临时起意,而像是准备多时。
莫非这徐盈儿,一早就知道他要来?
一时间,盛鹤辞的眸中闪过一抹亮色,已经对徐盈儿起了疑心。
他并非率先动手,便是等着徐盈儿出招。
而在此时,躲在暗处的穆明歌,却是一脸诧异。
算上这一世,她已经同徐盈儿斗了两辈子,当然明白其底细。
若是让徐盈儿做些缺德事,那一定不在话下。
可这般条理分明,又如此避重就轻的话,可不像是她能说出来的。
穆明歌隐约觉得,一定是有人特意教她这么说。
突然,一句更加尖酸的话,打破了她的思绪。
或许是盛鹤辞迟迟不语,让徐盈儿更加放肆。
她像是想到了什么,尖声道,“你闭口不言,莫非是被我说中了不成?你身为盛家二房,分家之后,竟然同你大哥和离之妻媾和,你是何居心?你有把盛家放在眼里吗?你对得起盛家的列祖列宗吗?”
此时院中的人不少,听到这番话,纷纷向盛鹤辞投来了怪异的目光。
虽然盛鹤辞位高权重,又极其强势,不论做什么,都没人敢当面指责。
可这事说起来,还真是他不地道。他和穆明歌不清不楚,于情于理,都为人所不齿。
“你再说一遍!”盛鹤辞眼神顿时冷了下来,声音也带着冷意。
听到盛鹤辞的话,一旁的穆明歌便知道不好。
盛鹤辞的性子不算好,甚至算得上恶劣,不然也不会背上那么多骂名。他若是大吼大叫,那就是发怒了。
可当他声音冷了下来,那边是带了杀意。穆明歌毫不怀疑,如果徐盈儿再说什么不中听的话,盛鹤辞才不会管她是谁,一定会拔了她的舌头。
徐盈儿有些颤抖,依旧嘴硬道,“你这人真是好笑,做了见不得人的事情,还不让人说吗?”
盛鹤辞神色漠然,抬手便是一巴掌。
院中安静得落针可听,这啪的一声,把所有人都吓了一跳。
众人都知道盛鹤辞胆大包天,可他动手打徐盈儿,这是谁都没想到的。
要知道徐盈儿如今怀着盛嘉德孩子,可是金贵的很。
一旦这个孩子被打没了,那盛嘉德还不得不死不休?
然而盛鹤辞力度掌握的极好,徐盈儿甚至没有反应过来,就觉得脸颊肿了起来。
徐盈儿自打进了京城,还没有人敢动手打她。
她捂着红肿的脸颊,激动道:“盛鹤辞,你敢动手打我?”
“打就打了,你又能奈我何?”盛鹤辞迎盯着她,淡然道,“若不是明歌让我不要再造杀戮,你这条命我就收下了。”
徐盈儿这才明白,之前的盛鹤辞一直在韬光养晦,或许现在这般狂妄,才是他最真实的嘴脸。
她自然气不过,刚想开口还击,可突然一阵眩晕,便捂着肚子倒在了地上。
穆明歌一看要闹出人命,赶忙跑了出来,大声道,“你们还看什么戏?还不快去叫郎中?”
眼见着一股血渍浸透了徐盈儿的裙摆,她严肃道,“快同我把人抬进房间去。”
众人被这么一说,才赶紧反应过来,管家一溜烟去叫郎中,剩下的人则听从穆明歌指挥,将徐盈儿抬进了卧房。
一盏茶的工夫,管家赶了回来,“郎中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