另外一人点了点头,便消失在了暗巷中。
不到半个时辰,一份内容详尽的密报,就送到了盛鹤辞的书案上。
他轻轻扫了一眼,感叹道,“凡事过犹不及,明歌还是太急了。”
盛丰在一旁开解道,“二爷,当局者迷旁观者清。您说夫人着急,可您也是关心则乱啊。”
“多嘴。”盛鹤辞瞥了他一眼,淡然道,“人手都选好了吗?”
盛丰认真道,“都是我亲自挑选的人手,昨晚就已经前往南疆。估计全速赶路,四五日便可到达。”
盛鹤辞闻言,点头道,“但愿能找到蛊师,不然明歌的性命,总悬在别人手里。”
盛丰赶紧道,“二爷放心,一切行动全都保密,夫人不会知道。”
还不等盛鹤辞嘱咐些什么,就见一个男子神色匆匆地闯进了书房。
他身后跟着两个侍卫,一副有苦难言的样子,根本不敢阻拦。
盛丰一见来人,赶忙拱手告退,生怕听到些不该听的。
男子指着脸上的瘀伤,“我说二哥,你可得好好赔偿我啊!我长这么大,哪受过这种委屈?谁敢这么打我啊!”
盛鹤辞一愣,迟疑道,“沈辰?你这是怎么了?”
沈辰委屈道,“你还在这装傻是不是?我还不是信了你的鬼话,帮你那小情人出风头,你看她给我打的!”
他这么一通倒苦水,盛鹤辞才知道,穆明歌这次不仅大出风头,而且还把人给打了。
本以为上边写着是教训一顿,盛鹤辞也并未在意,合着这沈辰是真挨了一顿胖揍啊!
沈辰这人看似没什么正形,实际上却是平南侯的二儿子。
因为凡事有他大哥撑着,所以一直在京城游手好闲,没什么正经营生。
当年先帝在位时,看不惯京城这些子弟,便将他们一股脑塞进了金吾卫历练,盛鹤辞和沈辰本就是发小,经过这么一遭,两人的关系更是锦上添花。
盛鹤辞扯了扯嘴角,轻声道,“其实明歌是手下留情了,不然以你这身子骨,顶不住她五成功力。”
这话一出口,沈辰更委屈了,“二哥,我在京城也算是有头有脸,被穆明歌这么一揍,以后可怎么见人啊?”
盛鹤辞无奈道,“我给你赔不是还不行吗?一会我让陆九泽过来,给你治伤。什么好药都用上,花销算我的。”
沈辰这才好了些,撇嘴道,“当年我可没发现你这样,为了追嫂子,这是把兄弟们都豁出去了!我是那见钱也开的人吗?”
就在他大倒苦水时,盛丰进来禀报道,“二爷,夫人送来了金创药,说是给沈二爷赔罪。”
盛鹤辞接过金创药,语重心长道,“你看,明歌也知道下手重了些,这不给道歉了?”
沈辰梗着脖子道,“那她怎么不亲自给我赔罪?”
盛丰在一旁低声道,“沈二爷,刚才来人说了,夫人去皇宫请罪了。”
沈辰一听这话,急得直拍大腿,“这几个臭小子,挨揍的是我,他们怎么还学着告状呢?不行,我得进宫一趟……”
盛鹤辞则是拉住他,摇头道,“你可不能去,若是去了那便是火上浇油。”
沈辰焦急道,“二哥,那我该怎么办?”
盛鹤辞沉思片刻,低声道,“你赶紧回去通知,让他们让家中长辈,联合这些言官弹劾她!”
沈辰不解道,“这不是落井下石吗?嫂夫人本就处境艰难,你还落井下石啊!你这人怎么这么狠的心?”
盛鹤辞叹了口气,幽幽道,“明歌同我一样,都是孤臣,倘若这点风吹草动,就引得群臣求饶,你猜皇帝和太后会不会忌惮?”
沈辰恍然道,“二哥你就瞧好吧!我现在就回去找人告状,保证完成任务。”
一个时辰后,穆明歌看着太后阴晴变换的脸,便知道这事闹大了。
只不过她有些怀疑,这次虽然打了沈辰,可也不至于这样啊?
太后像是察觉了她的想法,怒道,“哀家让你维系举子不假,可是那些高官子弟,又哪个是好得罪的?那些勋贵挨了欺负就抱团闹事。你知道现在有多少折子是弹劾你肆意妄为吗?”
说着,她沉声道,“这次你动手伤人,哀家若是不处置,就连陛下那里都不好交代,可念你立功心切,你就亲自去给这些苦主道歉吧!”
穆明歌听到这话,反而松了口气。
此时若是有人出言求情,那么以太后的心性,绝对不会这么轻易了之。
现在朝中勋贵都在落井下石,太后反而要出面保住她,不然这心腹之人都不管,以后还有谁敢为太后做事?
既然这些弹劾都是好意,那上门赔礼也好,请求原谅也罢,都不会太过难为人。
穆明歌琢磨明白,便低头道,“太后教训的是,这次是我鲁莽了,我这就准备礼物,上门给苦主们赔罪。”
见她没有声辩,也没有嘴硬,太后对穆明歌的态度改观了不少。
待她要踏出门口时,太后淡然道,“那些勋贵素来势利眼,就让琅琊王陪你一起去吧!”
此事最大的苦主便是沈辰,其他人好歹算是打群架,并没怎么吃亏。
反倒是他挨了一酒杯不说,又被穆明歌给打了一顿。
所以只要将平南侯说服了,这事也就能掀篇儿了。
半路上,看着身边的琅琊王,穆明歌好奇道,“太后为何会让你和我一起来?”
琅琊王并没有隐瞒,笑着道,“当然是本王求了太后恩准,帮你这个忙呗!等到了侯府,一切交给我,你别乱说话就是了。”
到了平南侯府后,沈辰因为打架斗殴,被平南侯禁足闭门思过。
得知穆明歌的来意后,平南侯本是不想松口,可奈何琅琊王的面子太大,一些太难听的话愣是没敢说出来。
面对琅琊王的处处维护,平南侯免不了有些好奇。
谁知琅琊王出语惊人,竟然当场表示,过些日子会向皇帝奏请,求娶穆将军。
看穆明歌没有拒绝,平南侯便知道这事有谱。
一想到以后都是自己人,他也就大方表示,此事不再计较。
离开平南侯府后,穆明歌面色僵硬道,“这就是你说的办法?”
琅琊王则是得意道,“你就说这办法,到底管不管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