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明歌听见这话,一脸诧异,“你说宫里现在混进去了南胡人?”
盛鹤辞从来不会无的放矢,他一定是查到了线索,这才会如此肯定。
这么多巧合放在一起,让宫中局势越发扑朔迷离,也让穆明歌一时难以接受。
南胡已经亡了,怎么现在还阴魂不散?
她突然想到一个可能,谨慎问道,“那你调查了这些南胡人之前的住所没有?”
盛鹤辞听见这话,轻轻摇了摇头,“他们和景和茶楼那批南胡人不是一起的。也就是说京城之中,还有许多南胡人的据点,没有被咱们发现。”
“这事先不急,你慢慢查就好。”
穆明歌声音平淡,不着痕迹地从座位下,取出了一柄宝剑。
盛鹤辞看见这个动作,脸色有些发黑,“明歌,你这是要做什么?”
车厢内安静祥和,可马车外已经杀声震天。
随着打斗声越来越大,越来越多的杀手朝着马车冲过来,侍卫们顽强抵抗,依旧等着盛鹤辞发号施令。
“还能做什么?”穆明歌有些不耐烦,“当然是你耽误我回去休息了!”
盛鹤辞还在疑惑,为何眼前人如此阴晴不定。
可外边的杀手却像是发了疯一般,像是要彻底解决他们。
穆明歌本来在闭目养神,可听着越来越近的打斗声,也不知怎么的,就觉得有那么几分手痒。
于是,她瞧着盛鹤辞,故意道,“这就是你的计划?咱们两个就在车里坐着?”
一听这话,盛鹤辞有些愕然,不等他开口,就见穆明歌就拔出长剑,同时用发带将头发高高挽起,一个纵身从马车上跳下,瞬间加入了战团。
盛鹤辞挑开车帘,看着有些瘦削的背影,半天才反应过来,“明歌,你快回来了!要是打草惊蛇……”
话还没说完,就听见一声聒噪。
穆明歌提起长剑,如同一道白练,猛地刺向了偷袭的刺客。
不同于那些女子的剑招,穆明歌的剑霸道凌厉,动作干净利落,绝不拖泥带水,更是招招都刺向要害。
之前被杀手追杀那件事,穆明歌心里还藏着气,如今有撒气的地方,她就再也按捺不住了。
若不是穆明歌有意要留下活口,依照盛鹤辞估摸,这四个杀手,绝对顶不住二十招。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当穆明歌将这四个杀手制服。
她刚一抬头,就看见盛鹤辞幽幽道,“明歌,以后我若是惹你了,你就直说,可不能动手。”
穆明歌又好气又好笑,她随手把几个杀手的手筋脚筋挑断,冷哼了一声,“现在后悔可晚了!以后你要是让我不开心,咱们就练武场见!”
趁着侍卫们打扫战场,盛鹤辞从马车取下茶水,小心翼翼道,“明歌,你喝水吗?”
穆明歌抬眼瞧他,从他手里接过茶盏,一口气全都灌了下去。
“你刚才怎么不下来帮忙?”
“我哪敢啊?”盛鹤辞苦着脸,“我这不是怕您不尽兴吗?要不等回府里,我亲自陪您练练?”
穆明歌听到这话,一个没忍住笑了出来。
盛鹤辞松了口气,赶忙递过手帕,“辛苦了,咱们回去吧?”
穆明歌将剑收回剑鞘,一面擦着汗,一面回到了马车上。
盛鹤辞则是老老实实地跟在身后,盯着穆明歌的脸有些痴了。
穆明歌这般大开大合,难免出了一身汗。
从他这个角度一眼望过去,这人像是一汪秋水,让盛鹤辞有些心驰神往,骨头都酥了半边。
盛鹤辞似乎一下回到了当年,那时候穆明歌还是个武疯子,模样和身段还没有长开,每天都跟在盛嘉德身后,吵着要和他比武。
当穆明歌看过时,他似乎发现当年的嫂嫂,已经同现在穆明歌彻底重合。
盛鹤辞觉得什么从心口嗖地一下略过,让他忍不住愣了愣。
穆明歌没发现他的变化,随口道,“那几个杀手你准备怎么办?”
“先关进牢房。”盛鹤辞老实回答,“我先把你送回去,一会就去连夜审问。”
穆明歌擦拭着手上的血迹,借着挑起的车帘,看向了天空中,若隐若现的明月。
她将帕子放下,淡然道,“我和你一起过去……”
盛鹤辞顺着她的目光看去,鬼使神差地点了点头,“好。”
马车缓缓前行,两人在车厢里聊着天,听着车轮传来的嗒嗒声。
等他们到了大牢后,一早在门口候着的牢头走了过来。
看见盛鹤辞后,牢头一脸谄媚,恭敬道,“盛将军,人已经关在牢房里了,您可以随时提审。”
说完,他看向穆明歌,躬身行礼道,“穆将军,您来了。”
听到这话,穆明歌有些狐疑。
如今盛鹤辞追查南胡人一事,皇帝定然是知道的。
但是在今天之前,她也着实没想到横插一脚。如今牢头这个样子,怎么像是料定了她一定会来?
最重要的是,难道皇帝猜到了她会不甘心,特地等着她入局?
不仅是穆明歌,盛鹤辞也觉得奇怪,不过眼前最重要的事,还是先从那些杀手的嘴里,把线索都给抠出来!
等两人进了大牢后,就听见一阵阵不怀好意的笑声。
其中有个犯人,见到有女子进来,摇晃着牢门,大声道,“你们看,有女人来了,你们猜她是来看谁的?”
穆明歌眼神一凛,抄起一颗石子,打在了犯人的嘴上。
犯人只觉得红白飞起,随后两眼一翻白,直挺挺地倒在了地上。
穆明歌环顾四周,把玩着手里的石子,淡然道,“谁要是嘴里不干净,还可以试试,反正过不了多久,这牙也就没用了。”
谁都没想到,这看似娇柔瘦削的女子,竟然是个狠人!
犯人们吓得瑟瑟发抖,全都缩回了牢房,一个个乖乖闭嘴,不敢再多说一句话。
随后,穆明歌端坐在椅子上,就一旁看着盛鹤辞出手审问杀手。
约莫一炷香的功夫,杀手们接连惨叫,可却硬撑着不肯开口。
瞧着盛鹤辞审问了这半天,也没得到什么有用的线索。
穆明歌起身,平静道,“你再审下去,人都快死了,还是让我来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