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嘉德自知无法同琅琊王抗衡,而且之前那孟浪之举,恐怕已经被太后一党的大臣所厌弃。
如今这群大臣里,就属琅琊王身份尊贵,都不用他出手,那些想要巴结的人,自然会给他使厉害。
于是,三日之后,承德侯盛嘉德广发请柬,并声称他同徐盈儿已经定下婚期。
似乎是为了避嫌,也自证对穆明歌没有想法,盛嘉德的帖子发得全城都是,一时间让人摸不着头脑。
将军府内。
穆明歌瞧着那请柬,不禁哑然失笑,“盛嘉德这人可真有意思,琅琊王不过是吓唬他一下,怎么胆子都被吓破了?”
茯苓也是鄙夷道,“谁说不是呢?这是生怕琅琊王迁怒他啊!”
“哪有那么容易的事?”穆明歌丢下请柬冷笑道,“你去放出消息,就说琅琊王在三日后设宴请客。”
那天正好是盛嘉德的婚期,穆明歌这样做的目的不言自明。至于琅琊王会不会同意,那就之后的事情了。
三日后,盛嘉德满怀欢喜,打算借此机会收些份子钱。
然而他站了好久,也不见有人过来。
之前同他关系不错的同僚,也只是扔下份子钱就一走了之,根本没有留下吃饭的意思。
盛嘉德可是纳闷极了,他好歹也是个侯爷,怎么结婚这么大的日子,都没人来捧场?
结果这一问,可是给他气得够呛,原来琅琊王一早就放出来,特意在今日宴请宾客。
虽然没有明着说,根本就是在故意恶心盛嘉德。
折腾了这么一遭,不仅份子钱没收到多少,仔细算账之后,竟然还搭了不少饭钱。
盛嘉德自知吃了大亏,可胳膊拧不过大腿,也只能消停回到户部当差,就连恩科那事都不敢掺和了。
……
穆明歌利用琅琊王,成功将盛嘉德排挤出去后,便一心安顿京城布防。
借着太后的信任,她也成功将不少自己人,安排进了京城各处。
这些人都是之前被遣散的穆家军,绝对信任又可靠。
穆明歌虽无实职,可奈何太后红人的面子极大,不管做什么都有三分薄面。
也正是借此机会,杨霖的买卖做得顺风顺水,借着之前布置的线路,一条伪装成商队的情报线也投入使用,隔三差五,便有京城的消息,不断送往南疆,方便盛鹤辞了解朝中时局。
穆明歌蛰伏许久,终于迎来她的回合,借着太后这杆大旗,一时在京城风光无两。
不过她倒是没有居功自傲,而是借着这个机会,得知了曾先生的下落。
当年父亲在世时,曾先生就是父亲的幕僚,不少奇策都出自他的谋划。
自打穆家军打残之后,曾先生就杳无音讯,本以为他当场殒命,没想到居然在南山隐居。
起初曾先生得知她是太后党羽后,对她尽是偏见,若不是看在穆老将军的份上,差点就吃了闭门羹。
好在穆明歌拿出那块玉牌,又将心中的大志和大齐的近况一一说出。
三顾茅庐之后,曾先生被她的诚意打动,这才决定出山,帮穆明歌出谋划策。
书房内,穆明歌看着手中的密报,轻声道,“曾先生,您觉得此事该怎么办?”
曾先生接过密报,笑着道,“说简单也简单,就看将军如何打算,要不要挑起些风波。”
原来这几日趁着肃清京城乱象,穆明歌手下的探子,在跟踪徐盈儿时,竟然意外发现了南胡人的真正的窝点。
谁都没有想到,在城中颇为名声的丰顺牙行,竟然是南胡人开的。
而且牙行的赵掌柜,竟然就是之前神秘的南胡头领。
穆明歌冷笑道,“我岂止是要挑起风波,南胡人盘踞京城多年,早就是一方祸害,倘若将他们一锅端了,岂不是便宜了徐盈儿?”
“将军不必担心。”曾先生呵呵一笑,“此事办成铁案不难,您无非就是顾虑徐盈儿成了漏网之鱼。反正您负责京城安危,将那些南胡人杀了,再留一份徐盈儿的亲笔信,不就成了?剩下的也就不用您担心了。”
穆明歌经过这一点拨,随即明白其中关键。
之前她秉承程序正义,倒是钻了牛角尖,如今这徐盈儿犯在她手里,又犯了里通他国的大罪,只要她将此事捅出,再随便留个活口伪造些证据就是了。
太后早就想让盛嘉德闭嘴,肯定会借此机会动手。而皇帝就算和太后置气,也会保下盛嘉德。
那么两人一番神仙打架过后,自然要有人牺牲,那个人一定是徐盈儿。
于是,她点头道,“多谢曾先生提点,我这就送个信过去,让人剿灭南胡余孽!”
翌日一早,城南的丰顺牙行,就被御林军查封,铺子里的伙计和掌柜则是不知去向。
然而谁都没想到,这些御林军在查抄过程,竟然得到了一沓密信。经过鉴定,不乏一些官员。其中最劲爆的就要属一封徐盈儿的亲笔信。
刑部和大理寺被无头案弄得头疼,紧接着在城中发现了南胡余孽。
本着迅速做成铁案的原则,刑部侍郎张勇力排众议,率领御林军前往承德侯府,将徐盈儿缉拿归案。
徐盈儿听说有客人拜访,根本没有当回事。
可听说要让她去刑部大牢走一趟,则是脸色一变,便想到可能是赵掌柜落网了。
只是这张勇振振有词,说是发现了亲笔密信,让她有些诧异。
他们之前素来单线连线,莫非是赵掌柜有了私心?
不容她多想,张勇便要将徐盈儿带走审问。
这一下子触怒了盛嘉德,他最近在家韬光养晦,本以为该消停些,可面对这般近乎侮辱的方式,他还是忍不住了。
他指着张勇,大怒道,“我乃承德侯,徐盈儿是我的夫人,你们未经陛下允许,竟然捉拿侯府夫人?”
谁知张勇冷笑道,“侯爷,您才下官前来,会没有准备不成?”
说着,他拿出皇帝圣旨,大声道,“承德侯接旨!”
或许是为了保留颜面,张勇并未当众宣旨,只是将圣旨递了过去,便将徐盈儿带走了。
盛嘉德看完圣旨后,则是跌坐在地上,整个人失魂落魄。
那圣旨展开一角,上面赫然写着。
“徐盈儿里通外国,任何人不得求情。承德侯纵容妻妾,禁足在家反省。”
不过一盏茶的工夫,这消息就被送到了穆明歌的桌上。
只是这个好消息,没有抚平她紧皱的眉头,书房的气氛依旧凝重。
就在刚才,盛鹤辞传来急报,边境危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