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老夫人如今对盛嘉德,也有了几分戒心。
只是如今他九死一生,好不容易安生了些,也就没好意思呵斥。
她叹了口气,低声道,“既然陛下让你在户部当差,便消停些,可好?”
盛嘉德则是急了,赶忙道,“母亲,我才是承德侯,这家里掌事的人,不该是我妈?”
盛老夫人无奈道,“那对牌早就被人收走了,我哪里有?”
盛嘉德自然明白,母亲不会骗他,可这对牌不知下落,盛鹤辞又离开京城,又能去哪呢?
这下他不用多想,便猜到了一种可能。那就是侯府对牌,一定在穆明歌手中。
只是这对牌如何拿回来,盛嘉德一时没了办法。
倘若现在过去,吃个闭门羹都是小事,万一因此触怒了太后,那才是真不要命了。
盛嘉德负手踱步,却是越想越气,“穆明歌,就让你再得意几天,我肯定有办法收拾你。”
……
日子一晃便到了开恩科的日子。
鉴于本次恩科完全是皇帝和太后博弈之后,双方妥协的产物。所以在人选方面,显得颇为焦灼。
今年的主考为了公正,皇帝便钦点了赵翰林担任主考官。
这赵翰林一心只读圣贤书,完全是没有一点旁的心思。
太后倒是举贤不避嫌,让穆明歌和琅琊王一同负责恩科的安全。
谁知皇帝并未反对,只是将盛嘉德也硬生生塞了进来。
太后自知皇帝示弱,也就欣然同意,放手将此事交给三人。
盛嘉德在户部闲得快要长毛,一听说有这种机会,更是兴奋得忘乎所以。
在他看来,这完全是一箭双雕的好事。
这次恩科可是空前瞩目,一旦办成了,那他作为有功之臣,这地位也会水涨船高。
而且盛嘉德正犯愁,该如何接近穆明歌,没想到还真就等到了机会。
于是,趁着天色尚早,盛嘉德便以商议公事为由,前往了将军府。
自打这委任下来,穆明歌算是为京城操碎心了,她之前怎么都没想过,这些举子竟然能这么闹事。
穆明歌坐在书房,看着一摞五城兵马司的诉苦文书,只觉头都大了。
“小姐……”茯苓从外边走进来,悄声道,“琅琊王和各位大人都来了,正在前厅候着。不过……”
穆明歌没有说话,还是提笔批阅着文书。
茯苓继续道,“小姐,承德侯来了,吵着要见您呢!说是有秘密要说,非你不见。”
“嗯。”穆明歌合上文书,淡然道,“你先让赵霖和陆昭去伺候着。”
茯苓点了点头,“已经让她们俩过去了。”
穆明歌握着笔,顿了顿,“盛嘉德还说什么了?我记得我可没请他吧?”
茯苓有些心虚道,“他就是吵着要见您,我嫌他聒噪,就把他领进客房……”
话还没说完,穆明歌便站起来,随后换了身衣裳。
茯苓有些不明白,“小姐,您这是做什么?”
穆明歌果断道,“去会会盛嘉德。”
茯苓疑惑道,“您若是不想见他,我这就请琅琊王把他轰出去。”
“轰出去?”穆明歌冷笑道,“盛嘉德既然送上门来,我当然要讨些利息回来啊。”
说着,她叮嘱道,“你悄悄告诉琅琊王,一盏茶之后,就来客房找我。进来的时候,只管打盛嘉德便是。”
听到这话,茯苓反应过来,自己小姐这是要给盛嘉德下套了。
此时客房内。
盛嘉德正坐卧不安,不明白这次为何如此顺利。
他一想到穆明歌高傲的样子,便是心中发狠,想要将她好生收拾一顿。
至于胁迫穆明歌理由,盛嘉德也早就想好。只要南胡一战尚不明朗,他就能吃一辈子!
正在他胡思乱想之际,穆明歌便一袭素衣进来了。
盛嘉德先是上下打量她一眼,随后假装淡定,又坐回椅子上。
他见穆明歌迟迟不语,得意道,“你不是不愿见我吗?还说这将军府以后我进不来,怎么今日我就进来了?”
穆明歌挑眉道,“咱们之间没必要说这些闲话了,你说到底想怎么样?”
“我想怎么样?”盛嘉德站起身来,不屑道,“我知道你瞧不起我,可有些事只有我知道。想必你也查到了,谋害穆老将军之人位高权重。你若是识相点,将对牌交出来,我或许还能告诉你。”
穆明歌笑了笑,“那我若想知道更多的呢?”
听到这话,盛嘉德淫笑道,“那自然要请穆将军自荐枕席,要是把我伺候开心了,我全都告诉你,也说不定。”
见面前人迟迟不语,他更是大胆上前两步,想要一亲芳泽。
穆明歌没有抬手阻止,像是真的认命了一般。
盛嘉德更是兴奋,刚要扑上去,却突然觉得胸口一疼,整个人就飞一丈远,还将椅子砸得粉碎。
盛嘉德迷迷糊糊,就听见有人痛骂道,“娘的,你这等废物,也敢欺负老子的女人?”
他还不等睁开双眼,就被人拽着衣领提起来,劈头盖脸又挨了两巴掌。
这下盛嘉德彻底清醒,本想摆出身份,将这人好生收拾一顿。
然而看见打他的人,盛嘉德却硬生生把脏话咽了下去。
他颤声道,“琅琊王,您这是……”
“你他娘的还敢说话?”琅琊王狰狞道,“穆将军是本王的心上人,本王说过要娶她为妻,你这是什么意思?”
这话说完,盛嘉德便知道这顿揍是白挨了。
琅琊王不论爵位还是官职,可都活生生压一头。
而且这事说破了天,也都是他不占理。
果然,穆明歌在一旁凄凉道,“王爷,还请替我做主啊!”
围观的官员们就附和道,“穆将军放心,您尽管告上御前,我们给你作证!”
琅琊王更是狞笑道,“盛嘉德,老子早就想揍你了!今天你算是倒霉了!”
然而当那拳头要落在盛嘉德脸上时,却被穆明歌突然叫停。
可盛嘉德被吓得六神无主,一下子没反应过来,就晕了过去。
等到了第二天,盛嘉德感觉胸口一阵剧痛,睁开眼时,已经是回到了侯府。
他刚想起来,就发现枕边放着一封信,里边写着四个大字,丢人败兴。
盛嘉德恼羞成怒,将那信纸撕得粉碎,随后大怒道,“来人,给城中勋贵发帖,我已经同夫人定下婚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