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天她动手，又有多少成分是你授意的？”
Anna心思玲珑，无论是现实的黑暗之处还是网络的黑暗之处，她都摸爬滚打多年。
这样的事她太清楚了，但她深谙一个道理：
没有永远的敌人，也没有永远的朋友，只有永远的利益。
面对股东的威胁，没了财团撑腰的她很快会被组织追杀，她想受杨柳的庇护。
寻求庇护是她想要的利益，而杨柳想要的应该就是一个能力超群的黑客。
“怎么可能，我授意她杀你，还给你打什么钱？”
杨柳睁着眼睛说瞎话的本事越来越厉害了。
他知道Anna不会因为那件事而拒绝合作，但也不好直接实实在在地承认吧？
“虚伪，你们华夏男人最是虚伪。”
Anna靠在沙发上，左手接电话，垂眸看着右手的新做的美甲。
“说正事儿，让花客给我办件事…”
“打住，不管你让他办什么，先把称呼给我改了，叫他Hacker。”
Anna十分厌恶中文音译名字，这是她的雷区之一，全都是凯琳娜一手埋下的地雷。
这些都无伤大雅，叫什么不重要，她想让杨柳改掉，那就改掉：
“Ok，我想让Hacker帮我做一件事，去查一个已经死了很多年的人。”
“有什么好处吗？”
“给你打了八百万你还开口啊？”
“这是你给我的，我要的是Hacker的钱。
而且你本来就亏欠我，如果A-z财团还在，我一单生意都不止这些。”
A-z财团被封后，钱在代号A股东的账户里她始终不敢动。
那些资产一旦触碰，第二天她就遭殃。
“你那都是脏钱，我给你的钱，你可以光明正大的花。”
“嘁，你们杨柳家起家的时候，又赚过几个干净的子儿？”
Anna冷嗤一声，对杨柳的说法极为不屑。
杨柳也不跟她多计较，钱他不是没有。
但不能给这个女人留下狮子大开口的恶习。
以后若是养成了习惯，可不好养呢。
“这件事我不放心任何人，要Hacker亲自去查。
就算是跑到大山里，也要亲自去。
事成必有重谢，这八百万先当定金。”
“你利用起我来还真是不遗余力呢。
骗Hacker说钱是给我的，让我接电话。
结果我一分钱好处没捞到，还要帮你劝他。
你觉得我会帮你吗？”
“我知道你想要什么，我会帮你的。”
“好啊，那先让你身边那条狗不要再追着我咬了。”
如果杨柳没有跟凯琳娜把这件事商量好。
Anna宁可四处躲藏，也不要在一个随时要她命的人身边。
“成交，我让凯琳娜不再追杀你，你让Hacker帮我找人。”
“怎么想我都亏了，也罢，勉为其难帮你一次。”
Anna越看手上的美甲越满意，红唇微微勾起。
杨柳隔着电话都仿佛能看见她得逞的表情。
“得了便宜还卖乖，说的就是你了。
凯琳娜有可能要了的命，现在你没有性命之忧，你还亏？”
“我心里有我的估价，没达到，就是亏了。
这件事咱们口头上虽然定下来了，实际上还要凯琳娜和Hacker同意。
明天早上，我们互相交给对方答复，如何？”
Anna那边劝说Hacker办事有八成可能。
而杨柳不让凯琳娜对Anna出手，可能性微乎其微。
凯琳娜的任务是保护杨柳，却不是他的手下，没义务为了他放下仇恨。
临近午休，杨柳今天心情不怎么样的消息已经被各位销售主管得知。
并且也传给了那些即将来领补贴的销售顾问耳朵里。
大家都没见过杨柳生气红过脸，但凭他做事风格来看，小心为妙。
公园店前任店长王庆被杨柳说撤职就撤职了，这都是前车之鉴。
杨柳今天脾气不好，大家还是各自保命吧。
童悦昨天把广告牌招商的事情已经谈妥了，杨柳让她全权代办，昨天就直接签了合同。
因为昨天杨柳没来，合同一直在她手里。
听说杨柳心情不大好，童悦犹豫要不要过去回报一下。
她倒是没见杨柳真正动怒过，一向不咸不淡的高冷工作机器生气的样子她有点儿好奇。
思前想后，拿着合同起身出了办公室。
跟Anna结束通话的杨柳，眼皮不抬一下地专注工作。
他现在在思考一个说服凯琳娜的办法。
到底怎样才能让她暂时放下仇恨。
咚咚咚——
“进来。”
杨柳语气里夹带着不耐烦，他尤其讨厌别人在他思考的时候出现。
抬眸发现是童悦后，杨柳忽然眼前一亮。
“来的正好，坐。”
杨柳用笔指了一下自己对面的位置，脸上有些许兴奋。
这和往事他对童悦的态度大相径庭。
想来是因为那天发生的事，让两个人的关系拉进了。
童悦来就是想看看杨柳严肃生气的样子，现在怎么觉得比平时还开心。
“杨经理，这是昨天我和酒厂签的合同。”
“好。”
童悦将合同递给了杨柳，他接过去连看都没看就搁在一边了。
“童悦，我有件事要请教你。”
“啊？”
多少有一丝丝的受宠若惊，“请教”这个字眼她担不起。
“您问吧，我肯定知无不言。”
“别那么紧张，咱们做个假设。
假如你跟一个人有仇，你要杀了她泄愤。
我要用什么办法，才能让你放弃这种想法？”
杨柳问出这样的问题，童悦不敢答了。
毕竟那天她是亲眼看着凯琳娜提着枪在树上打人的。
她怕自己说错了哪一句，就影响到了谁的性命。
“您说的是那个外国姑娘吗？”
“她是中法混血儿，华夏国籍。
不过你猜对了，我说的就是她。”
凯琳娜的存在和杨柳的身份童悦已经知道了，他也没什么好隐瞒避讳的了。
在这个公司里目前唯一知道这个的只有童悦，所以杨柳在看见她的时候就格外欣喜。
他可以不用藏着掖着地跟童悦探讨这个问题。
“你对此有什么头绪吗？”
“如果是我的话，那应该要看是什么仇。
如果是自己的亲人朋友死在对方手里……
那我肯定不会听劝，不死不休！”
童悦着重强调最后一句，目光灼灼，倒是很有决心。
“什么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