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常兄何必问得如此详细？”
“高兄莫要误会。常某只是好奇，若是日后常某也犯了事，也好有个应对之策。”
高远听罢，这才放下戒心，醉眼朦胧地说道：“这个嘛……具体我也不太清楚。”
“高兄莫要谦虚，定是有什么手段。”
“说来也巧，当时有个多管闲事的官员，姓叶的，想要查这件事。”
“哦？那后来呢？”
高远嘿嘿一笑，"后来？后来那姓叶的就被收拾了呗。”
“原来如此。高兄果然手段非凡呐！”
高远得意洋洋，却又突然醒悟：“常兄，这些话可不能对外说啊。”
“高兄放心，今日之言，常某必定守口如瓶！”
高远满意地点点头，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
常应眸中寒光一闪，心头如电光劈过。
叶家人？当官的？难道是叶奇文家中之人？
若真如此，或许可以以此为切入点。
常应强压下心中的震惊，轻轻招手唤来侍女。
“去，给高公子准备一间上好的厢房。”
侍女刚欲转身，高远却突然出声阻止。
“不……不用了。”
高远摇摇晃晃地站起身：“我得回家了。”
“高兄何必急着离开？夜已深沉，不如在此歇息一晚？”
“不……不用了，家中还有要事。”
常应也不能再强留。
“既如此，那常某就不便强留了。”
他亲自搀扶高远，缓步向府门走去。
月光如水，洒在两人身上，投下长长的影子。
高远醉意朦胧，脚步踉跄，全靠常应搀扶。
终于来到府门，常应亲自将高远扶上马车。
“高兄，路上小心。”
高远醉眼朦胧地点点头，马车缓缓驶离。
常应目送马车消失在夜色中，脸上笑意骤然收敛。
他转身大步返回内堂，眼中寒光闪烁。
庭院内花影摇曳。
常应穿过回廊，脚步声在寂静的夜里格外清晰。
他来到叶芷兰的屋前，轻轻叩门。
“芷兰，可在房中？”
里面传来一声轻微的响动，随即门被缓缓打开。
叶芷兰站在门前，月光下她的面容显得格外苍白。
常应定睛一看，只见她眼眶通红，显然是哭过。
叶芷兰看到常应，眼中又泛起泪光。
她欲言又止，泫然欲泣的模样楚楚可怜。
常应心头一软，几乎想要将她揽入怀中。
但他很快恢复了常态，轻声问道：“可是遇到什么烦心事了？”
叶芷兰低下头，轻轻摇了摇。
常应叹了口气，轻轻拉起她的手。
“进屋说话吧。”
两人进入房中，常应让叶芷兰坐下。
烛光摇曳，在叶芷兰脸上投下忽明忽暗的光影。
常应心中有千言万语，却不知从何说起。
沉默片刻，他终于开口：“我有件事想问你。”
叶芷兰抬起头，泪眼婆娑地看着常应。
常应深吸一口气，缓缓说道：“你们叶家……可有人失踪？”
话音刚落，叶芷兰的身子猛地一颤。
常应知道自己猜中了，心中更是确定。
但他不动声色，只是静静地等待叶芷兰的回答。
屋内寂静无声，只有烛火轻轻跳动。
……
夜色深沉，高家大宅依旧灯火通明。
大堂之中，高澄面色阴沉，如乌云密布。
管家脚步匆匆，推门而入，躬身禀报：“老爷，公子回来了。”
“还不快把这逆子给我带上来！”
管家连忙应声，恭敬退下。
不多时，几个家仆架着醉醺醺的高远步入大堂。
高远摇摇晃晃，醉眼朦胧，满身酒气。
高澄看着儿子这副模样，心中怒火更盛。
“逆子！”
他怒喝一声，声如雷霆。
高远被这一声惊得一个激灵，却仍是醉意朦胧。
“父……父亲？”
他迷迷糊糊地抬头：“您叫我来干什么？”
高澄冷眼看着儿子，一字一句地问道：“你今日去了何处？”
高远打了个酒嗝，咧嘴一笑：“我去……去和那个常应小混蛋狩猎喝酒了！”
此言一出，高澄脸色骤变，怒不可遏。
“啪”的一声，他重重拍案而起。
“逆子！你可知你这般行径会有何等后果？”
高远被这一声呵斥惊得一愣。
“后果？有、有什么后果？”
高澄看着儿子这副蠢样，更是怒火中烧。
“你可知我们为何要购买常应的将军酒？”
“为……为什么？”
高澄深吸一口气，压下怒火，沉声道：“只是为了借此给朝廷贡献银两！而已！”
“贡、贡献银两？”
高澄冷笑一声：“不错！我们是看在皇帝的面子上，才会购买那将军酒！
朝中人人心知肚明，这将军酒虽好，却卖出如此高价，分明就是借此向皇帝进献！
而我们高家自然要借此机会在皇上面前好好表现！”
高远似乎有些明白过来，却又好像没完全理解。
高澄继续道：“但是我们此举，绝非是要与常应交好！”
高远挠了挠头，还是不明白父亲到底要说什么。
“那……那为什么不能和他交好呢？”
高澄闻言，怒极反笑：“你这逆子，当真是不知天高地厚！”
他站起身来，踱步到高远面前，俯视着醉醺醺的儿子。
“你可知道北镇王府世子妃是何人？”
高远迷迷糊糊地摇头：“不……不知道。”
高澄冷哼一声，一字一句地说道：“北镇王府世子妃，乃是叶奇文的女儿！”
此言一出，如同一盆冰水当头浇下。
高远瞬间清醒，醉意全无，瞪大眼睛看着父亲。
“什、什么？！叶、叶奇文的女儿？”
“怎么？现在知道怕了？”
高远瞬间汗涔涔而下。
他想起方才在酒席上的种种言语，顿时如坠冰窟。
高澄看着儿子的反应，心中已然有了不好的预感。
“你在常应府上，可是说了什么不该说的话？”
高远脸色瞬间惨白，嘴唇哆嗦着说不出话来。
高澄见状，心中顿时升起一股不祥的预感。
“逆子！你到底说了些什么？”
高远跪倒在地，浑身颤抖，额头冷汗直冒。
“父……父亲，我……我……”
高澄看着儿子这副模样，心中既怒且惊。
他一把揪起高远的衣领，厉声喝问：“说！你到底说了什么？”
高远被父亲的怒火吓得魂飞魄散，支支吾吾道：“我……我可能……说漏嘴了……”
高澄瞬间如遭雷击，踉跄后退两步。
“你可知你这一时的糊涂，会给我们高家带来多大的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