常应继续道：“你今日所为，已是欺君之罪，按律当诛九族。”
杨怀仁猛然抬头，目光如炬：“世子爷，杨某一人做事一人当，何须牵连无辜？”
“杨大人，你当真以为此事只牵涉你一人？”
“世子爷何出此言？”
常应踱步至窗前，背对杨怀仁，悠然道：“你可曾想过，若你今日不肯合作，你那一家老小将会如何？”
杨怀仁瞬间脸色骤变，声音颤抖道：“世子爷，此事与他们无关，还请高抬贵手。”
常应转身，目光如炬：“不是让我高抬贵手，而是在于你，你觉得你这样就能保住你家里老小了吗？”
杨怀仁面如死灰，喃喃道：“世子爷，杨某愿一人承担所有罪责，只求您放过我的家人。”
常应冷笑一声，步步逼近：“告诉你吧，不管你说不说，只要你参与这件事，蔡文那个老狗贼是绝对不会放过你家人！”
“不过，杨大人若肯配合，倒也未尝没有转机。”
“世子爷此言当真？”
“不错，只要你如实供述，我可保你家人平安。”
杨怀仁犹豫片刻，问道：“世子爷如何保证？”
常应轻笑一声：“你家人此刻已在我府上做客呢。”
杨怀仁脸色骤变：“世子爷，你……”
常应打断道：“杨大人莫要误会，我此举不过是为了保护他们。”
杨怀仁沉默良久，终于叹息一声：“世子爷有何吩咐，杨某但凭差遣。”
常应满意地点头，道：“很好，你只需如实供述，我保你家人余生无忧。”
杨怀仁低头沉思，眼中闪过挣扎之色。
“毕竟，你这也是为朝廷做贡献，何必自寻死路？”
杨怀仁抬头，目光复杂地看向常应：“世子爷当真能保我家人平安？”
“杨大人放心，我常应说话向来算数。”
杨怀仁深吸一口气，道：“那杨某就恭敬不如从命了。”
常应满意地笑了笑，亲自为杨怀仁斟了一杯茶：“杨大人请用茶，稍作休息。”
杨怀仁接过茶杯，手微微颤抖，犹豫片刻后一饮而尽。
“杨大人，现在可以开始了吗？”
杨怀仁放下茶杯，神色复杂地看了常应一眼，缓缓点头。
……
金碧辉煌的宫殿内，龙涎香袅袅升腾，常应缓步而行，心跳如擂鼓。
元和帝端坐龙椅之上。
常应躬身叩拜，恭敬道：“臣参见陛下。”
元和帝微微颔首，示意常应起身。
常应缓缓起身，恭谨道：“臣奉旨调查蔡文一案，如今已有所得。”
元和帝眼中精光一闪，问道：“卿家可有确凿证据？”
“回禀陛下，臣经过一番周密调查，已掌握足够证据。”
元和帝微微点头，沉吟道：“朕早有所料，此事牵连甚广，非同小可。”
“陛下圣明，臣不过是按图索骥，所得证据恰如陛下所言，牵连甚广。”
“朕岂能容忍这些朝廷蛀虫！”
“陛下圣断，臣必将竭尽全力，助陛下肃清朝纲。”
元和帝正欲再次开口，殿外忽传来太监尖细的嗓音：“启禀陛下，蔡文大人求见！”
话音落下，元和帝又意味深长地看了常应一眼。
常应心中一惊，瞬间会意，连忙躬身道：“臣告退。”
元和帝也不作挽留，随即挥手示意：“准。”
常应起身离开，此时已经大失所望。
看来这个老东西之前说的那话，就是这个意思！
殿门大开，常应与蔡文擦肩而过，蔡文目光阴鸷，嘴角竟然还带着几分讥讽。
常应心中一凛，强自镇定，大步离开皇宫。
宫门外，蔡府管家正等候蔡文，见常应出来，故意上前拦住。
“世子为朝廷社稷鞠躬尽瘁，我家大人钦佩不已啊。”
常应听出弦外之音，冷哼一声，不屑与之多言。
管家见常应不语，又道：“世子若有闲暇，不妨到我家大人府上一叙，想必能解开诸多误会。”
“本世子公务繁忙，恕不奉陪！”
管家不以为忤，笑道：“世子公务繁忙，自是应当。只是小人斗胆提醒一句，有些事情，不是非黑即白的。”
“管家此言何意？”
管家意味深长地笑道：“世子聪明，自会明白。”
常应满怀愁绪，步履沉重地回到北镇王府。
甫一踏入大堂，他便愣在了原地。
只见吕卫哲正端坐堂中，神色从容，目光炯炯。
常应心中暗自惊诧，这吕卫哲自停职以来，音讯全无。
今天竟然还红光满面自己找上门来了？
难道是为了蔡文一事？
抑或是另有隐情？
吕卫哲见常应驻足，不禁露出了欣喜之色。
他起身快步上前，拱手作揖道：“世子，许久未见，别来无恙乎？”
常应回过神来，强打精神回礼道：“有失远迎，还望恕罪。”
吕卫哲摆了摆手，笑道：“世子不必多礼。今日前来，实有要事相告。”
不等常应开口，又迫不及待地道：“承蒙圣恩，我已官复原职，重掌英国公之位。”
常应虽心中郁结难消，却也强颜欢笑道：“恭喜英国公官复原职，实乃朝廷之福，百姓之幸。”
吕卫哲细细打量着常应的神色，当下立刻了然。
“世子心绪不宁，想必是为了蔡文一事吧？”
常应闻言一愣。
他怎么知道？消息穿得这么快？
吕卫哲见常应神色变幻，不由得莞尔一笑。
“世子无需惊讶。我虽已离朝多时，却也不曾闭目塞听。朝中之事，多少也能窥见一二。”
“既然英国公洞若观火，不知可有高见？”
“世子年少有为，心怀天下，实乃国之栋梁。但欲与蔡文一较高下，恐怕还需几分火候。”
越说，常应的脸色越难看。
就不知道说点好听的话！
吕卫哲继续道：“蔡文纵横官场数十载，根深蒂固，势力庞大。欲要将其一举扳倒，难如登天。”
常应听罢，心中不服，正欲开口反驳。
吕卫哲却抬手制止，继续道：“世子此举，虽不能将蔡文彻底打倒，却也能让其元气大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