雪王一挥手,示意独孤熙入座。
裴星璇随着独孤熙走到一旁,站在了独孤熙身旁。
一名蓝衣素雅的女子走进大殿,她美丽端方,纵然年岁已不小,却依然是位风华无双的美人。
独孤熙没有见过裴星璇的真容,自然不知道裴星璇与这位猼夫人长得十分相似。
可每次见这个女人,她内心都会忍不住为之惊叹,也愈发理解母王对这样一个美人的沉迷。
裴星璇暗暗握紧拳头,真的是母后!哥哥说过,她与母后的不同之处,是母后右眼角下有一颗红色的泪痣。
“陛下。”猼天玑对待雪王的态度有点冷淡,眼神中似充满了迷茫,精神看起来不太好。
雪王一见到猼天玑,眸中便含着笑意道:“熙儿向孤举荐了一名神医,让她为你瞧瞧,可好?”
“嗯。”猼天玑落座后,淡淡嗯一声,眼神茫然,似乎对什么都没有兴趣。
裴星璇举步走过去,单膝跪地,伸手搭在她母亲的手腕上,依然低敛眸子,不敢看近在咫尺的母亲,怕惹雪王怀疑。
“你身上好香,似乎是芙蓉花的香气。”猼天玑迷茫的眼眸中,多了一份追忆之色,可转瞬又变成了迷茫。
独孤熙见她母王不悦的眉心清微蹙,她便开口淡淡道:“夫人喜欢芙蓉花?”
猼天玑第一次听见独孤熙与她说话,她眼神茫然的想了想道:“嗯,是喜欢的吧,好像见过……一朵很好看的芙蓉花。”
裴星璇指尖轻颤了一下,她知道母亲说的不是花,而是猼雅珠,是母亲思念的故人!
雪王见猼天玑只是喜欢芙蓉花的香气,脸色稍缓道:“既然你喜欢,便让非神医送你一盒香料,也就是了。”
“嗯。”猼天玑还是迷茫淡冷的样子。
裴星璇收回手,起身向雪王回话道:“夫人非是先天心疾,而是剧毒攻心所致。虽然奇迹的活了下来,心脉却受损严重,因此……”
“你要什么赏赐,孤都可以给你,只要你医好她的心疾!”雪王似乎真的很在乎猼天玑的病情。
裴星璇拱手道:“陛下,有些话,草民想私下与您说。”
雪王盯着裴星璇打量了许久,方才道:“熙儿,你陪猼夫人去花园走走。”
独孤熙起了身,应道:“是。”
猼天玑起了身,漠然转身,向着殿门外走去。
雪王挥退了所有人,殿内只剩下了她们二人。
裴星璇拱手低头道:“陛下,夫人 体内尚有余毒,心上更是有一只要命的蛊虫潜伏,若想为夫人拔出心疾,只能做开胸殇术。”
“你要切开她的胸膛,取她心头蛊虫?”雪王闻言又震又怒道:“你放肆!”
裴星璇没有害怕,而是从容不迫道:“陛下,草民路过中庸城,得知中庸城主秦无涯身上有不死蛊,您……是否有派人谋取过不死蛊?”
雪王眸光极冷的睨着下方胆大包天的女子,片刻后,方才冷声道:“孤知道,你就是为花蕊解毒的非衣,也是你毁了孤的计划。”
“陛下,不死蛊只能令人伤势愈合较快,却不能帮猼夫人拔出心上蛊虫。”裴星璇感受到了,雪王对她起了杀心。
雪王冷睨着她道:“你有几分把握?”
“草民有八成把握。”裴星璇答道。
雪王却还是有所犹豫,淡冷道:“没有完全之法前,你帮她缓解痛苦,最好让蛊虫多沉眠些日子。”
“是。”裴星璇低着头,她方才不过是在试探雪王,没想到雪王如此在乎母亲,这可真是糟糕呢。
雪王的目光就没有离开过裴星璇,此时殿内寂静,她却忽然开口道:“你过来,为孤按穴缓解疲劳。”
“是。”裴星璇应一声,举步走了过去。
雪王不过是在试探这个女子,这个女子出现的太突然,也太可疑了。
裴星璇走到雪王身边,取穴为这位雪王按摩穴位,顺便给这人把个脉。
“你今年多大了?”雪王忽然问道。
裴星璇内心慌得一批,表面却淡定道:“草民今年十六岁。”
“十六岁?真年轻啊。”雪王似有些感叹。
裴星璇摸了一把雪王的脉象,心下大惊,手下力道重了一点,她淡定解释道:“第一次按穴会有点疼,往后再按,就不会疼了。”
“嗯。”雪王的精神有所放松,人也没有那么冷厉威严了。
裴星璇心上有一万头羊驼奔腾而过,她感觉她三观又要碎裂了!
……
独孤熙陪了猼夫人一会儿,可算等来了裴星璇。
裴星璇被人领到御花园,望着眼神迷茫的母亲,她不知道是谁把母亲变成这样的,暂时也无法救母亲离开这座牢笼。
独孤熙走了过去,对她低声道:“别给本宫惹麻烦。”
裴星璇收敛目光,举步走过去,把一个东西交给了母亲,说道:“香料要明日给您送来,这个香囊……也是芙蓉花香的,您留着把玩吧。”
猼天玑接住这只香囊,看着香囊上眼熟的绣工,她脑海里浮现一个人影,似乎是叫阿月?
裴星璇送给猼天玑一个香囊,便转身回到了独孤熙身边。
“儿臣告退。”独孤熙向雪王行一礼,便带着人离开了。
雪王依然怀疑裴星璇,可裴星璇却又没有逾矩行为,一切都很正常守规矩。
猼天玑本来正在看着手中的香囊,忽然,手中的香囊被人拿走了。
“交给李太医,确定没问题,再送回来。”雪王把香囊丢给了一名内侍,转头又对猼天玑温和道:“孤也是为你好,防着有人害你。”
“嗯。”猼天玑没有太大的反应,又转头去看着缸里的鱼发呆。
雪王见她一直这样,有心疼,却又十分放心。
……
裴星璇回到大公主府的翡翠阁,便是一口气喝了一壶茶。
“出什么事了?”林月可是被她这举动吓得不轻。
竹露忙去厨房添热水,拿着一壶新茶回来,倒入杯中静凉。
裴星璇打开一个瓶子,放了一阵毒香,听见一些动静,确定人昏迷了,她才余惊未消道:“雪王,他是个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