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星璇一行人在途中,屡次遭伏击,来的高手一批比一批诡异。
猼冷尘一路上都杀红眼了,可他就是不许裴星璇出手杀人。
猼天玑想尽一切办法,也无法控制裴星璇近日的频繁发作。
裴星璇发作起来很痛苦,命珠好似要将她活活折磨死一样。
今夜他们露宿荒野,裴星璇又发作了。
一声声痛苦的惨叫自帐篷里传出来,听的人揪心不已。
“小姐!”竹露惊叫一声,裴星璇却冲出了帐篷,向山上跑去。
所有人在后头追,却被裴星璇挥袖一阵毒香,害他们尽数手脚无力,倒在了地上。
……
裴星璇穿林奔跑进深山中,四周野兽吼声不断,飞鸟被惊的扑棱棱乱飞。
一口气,她跑到了一处悬崖边,夜风吹扬起她的青丝衣袂,她望着幽深黑暗,脚下挪向了崖边……
崖边沙石滚落而下,久久听不见回音,足可见这座山有多高。
暗中一双眼睛死盯着裴星璇,他在等着裴星璇跳下去,眼中是变态的兴奋光亮,在月夜中十分渗人。
裴星璇眼睛一闭,真就这样跳了下去!
暗中人兴奋不已的跑出去,却有一抹身影比他更快的掠下了悬崖,他猛然止步,又躲入了黑暗中。
掠下去的人,抱着昏迷的裴星璇飞了上来,把人平放在了地上。
暗中的人死盯着这名黑衣人,想瞧瞧他要对裴星璇做什么,又为什么要冒险下去救裴星璇?
黑衣人单膝跪地在裴星璇身旁,拉起她的手腕,似乎给她手腕上套了一只镯子。
裴星璇猛然睁开眸子,与对方四目相对,抬手一把粉末洒向了对方!
对方反应也很快,飞身后退一丈开外,转身掠飞而去,速度反应都极快。
裴星璇起身去追,追了几步,又骤然停下脚步,偏头看向了一处阴暗角落,她举步走了过去。
暗中人被发现,他丢出一颗烟雾弹,烟雾弹炸开,月下迷雾重重,人瞬间便什么都看不见了。
裴星璇抬袖掩住口鼻,闭目去听声辨位,另一只手中拈着三根毒针,在她听到细微脚步声时,便射了出去!
对方身手不错,躲了过去,极速奔跑下了山。
裴星璇缓缓睁开眼睛,眼前迷雾已被山风吹散,她看到地面上两根银针颤立,便确定对方定然中了她一针。
走过去,拔走两根银针,她裹了裹有点单薄的衣裳,脚尖轻点地面,向山下飞掠而去。
方才给裴星璇套镯子的人并没有走远,他看见了被裴星璇所伤之人的脸,分明是名病弱少年郎。
思虑再三,他还是没有去追对方,而是继续暗中跟着裴星璇。
虽然这次裴星璇没有彻底失控,而是故意引他出来的计谋。
可他依然不放心,怕裴星璇会在抵达孤竹国前失控。
……
裴星璇回到营地,看到靳飞景在拖死尸。
猼冷尘在检查尸体中还有没有活口,见者就戳一下喉咙,手法极为凶残可怖。
绛雪和竹露、萧云阙也在帮忙拖尸体,准备丢到一起化了。
林月在照顾猼天玑,也是在保护猼天玑,毕竟猼天玑如今武功尚未恢复,与普通人无二。
猼天玑一见女儿回来,便忙问道:“东西拿到了吗?”
裴星璇走过去,拉起广袖,露出手腕上的一只琥珀镯子,镯子是阴雕,里面是一对九尾凤凰,九尾凤凰引颈捧着的珠子却殷红如血,似一滴血凝固其中。
猼天玑盯着这滴血看了许久,才松了口气道:“是真的。”
“这是什么东西?”裴星璇仔细看着这只手镯,这非是药珀,只是普通的琥珀镯子罢了。
唯一珍奇的,也不过是这块琥珀很大,质地极好罢了。
猼天玑望着女儿道:“东极大陆的图腾是凤凰神鸟,而所有的神像皆是凰女,孤竹国之所以叫孤竹国,意思就是凤凰觅食之地。”
裴星璇还是不明白,这些与这只镯子有什么关系?
猼天玑继续娓娓道来:“命珠,乃是竹中的一种虫卵,经历过数代人养蛊,便养出了一种寄生于血肉的东西,可它最怕凤凰血,这镯子中便是凤凰血。”
“寄生……”裴星璇一向当她体内可能藏着一个可怕的寄生虫,她就浑身发麻,有点恶心。
猼天玑见女儿一副作呕的样子,便笑着解释道:“这种蛊不伤人,按说它的存在,是能护着宿主不死的,可你这种情况……实属于罕见。”
至少她听母亲说过,他们这一脉,百年里才会出现一个人有这种状况,可母亲已经过世了,璇儿怎么还会……
裴星璇听出来了,这就是她倒霉呗?
林月日有所思道:“也许不是罕见,不是意外,而是……”
裴星璇在林月望向她时,她不由想起殷玄冥,他的靠近,很像凤凰血贴着她的感觉。
猼天玑叹气道:“凤凰血非是真凤凰,而是祖先留下的一样至宝,色若殷血,可克命珠。”
若是殷玄冥体内一早就有凤凰血,那他定然是自幼服食凤凰血,才会养出一身克制命珠的凤凰血。
可凤凰血何等珍贵,怎会有人拿凤凰血养殷玄冥呢?
“我喝过他的血。”可命珠还在,没有死亡,这令裴星璇很想不通。
“你什么时候喝过他的血?”猼天玑大惊失色,命珠之主饮凤凰血的事,可从来没有发生过。
后果会是什么,谁也难以预料!
裴星璇有点尴尬,可她还是说道:“之前他是夜尊的时候,我怀疑他的身份,就……就色 诱他,然后我……我咬了他嘴唇,然后就……”
猼天玑和林月都尴尬的不敢往下问了,这两个孩子,怎么……
裴星璇尴尬的脸颊泛红,还故作镇定道:“反正,就是那样喝的,也算是无意间喝下点……但是不多。”
猼天玑顶着这份尴尬,轻咳道:“咳!难怪……难怪你会对他形成依赖,想来……都是凤凰血在作祟。”
“只是凤凰血吗?”裴星璇望向他们来时的方向,他们的距离早已遥远的触不可及了。
可她的记忆却愈发清晰,往西的嬉笑怒骂,针锋相对,她都记得一清二楚。
可那个被她恨得牙痒痒又不知不觉放在心尖上的人,却不会再让她依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