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云阙整个人都僵住了,他缓缓转头看向泪流满面的竹露,嗓音干涩的问:“你说……说什么?”
竹露痛苦的跪地大哭道:“我父亲是楼霄,是凤阁龙楼连霄汉的楼霄!
“楼霄?”萧云阙踉跄后退两步,背后撞在了亭柱上!
“对不起!对不起……”竹露悲声痛哭,她不知道除了对不起,她还能对他说什么。
林月走了出来,望向萧云阙道:“她什么都不知道,如果不是你非要娶她,我根本不会告诉她,她的父亲是谁!”
萧云阙一语不发的出了凉亭,自竹露身边走过时……他脚步停顿了一下,却是双拳紧握没有低头看她一眼,脚尖一点飞走了!
裴星璇望着萧云阙仿佛是落荒而逃的背影,她的心忽然又是一阵揪疼,疼的她仿若被人拿刀子剜心一样!
林月抱住了痛苦哭泣的竹露,抬头去见小姐骤然晕倒了下去,她吓得惊叫一声:“小姐!”
一道身影快如闪电到了裴星璇身边,拦腰将她答应抱起。
裴星璇望着眉头紧蹙的男人,她脸色苍白落泪道:“殷玄冥,我的心……它好痛。”
殷玄冥抱着她疾步离开花园,向着她居所而去。
“冤孽!”林月抱着女儿,望着殷玄冥他们离开的方向,她眼底的痛苦挣扎都快将她整个人淹没了。
竹露已经被她母亲打晕了,她眼角还有泪水残留,昏迷中也是眉头紧锁,痛苦万分。
……
摘星楼
齐琅北亲自为裴星璇把了脉,蹙眉道:“奇怪!她脉象很正常,平日里能打能闹,不可能患有心疾啊。”
“你到底行不行?”殷玄冥心急如焚,她小脸到现在还是惨白的,昏迷中也极为痛苦。
齐琅北看着他道:“我的医术虽与她差距不小,可有无心疾这一点,我把脉还是把的出来的。”
“没有心疾,她为何会骤然如此心痛难耐?”殷玄冥从未见裴星璇如此脆弱痛苦过。
以往她受伤再重,受着伤,也能把人怼吐血!
可这一次,他在她身上看到了脆弱。
齐琅北也是十分疑惑,对猛荣吩咐道:“你去把青龙城中,医术最好的医者请来。”
“是!”猛荣应声退下。
“不必了!”林月走了进来,带来了一瓶药,打开后,一股奇异的香气飘了出来。
“这是……”齐琅北和殷玄冥一闻到这种香气,便觉得神清气爽,忧愁尽消!
裴星璇神情逐渐变得安然,捏紧的拳头也缓缓松开了。
“这是侍神香,你手中怎会有?”殷玄冥在香气散去后,他也就清醒了。
“王爷不必好奇,您只要知道,这东西能让小姐不被痛苦折磨,就够了。”林月盖上了瓶盖,转身走了出去。
“侍神香?”齐琅北记得这种香连黑市也没有,是猼老夫人亲手所调制而成。
今日看来,这香似乎是针对猼氏后裔怪病而调制的?
殷玄冥转身追出门去,他一定要向林月问个清楚!
齐琅北却是叹气道:“别问了!如果她肯说,她早说了。如果她不肯说,你难道还能对她用刑?”
殷玄冥回头看向床榻上昏迷的裴星璇,在这个世上除了竹露,对她最重要的人,大概只有林月了吧?
“己所不欲,勿施于人。”齐琅北背对着殷玄冥,眼前是他当初随意收的徒儿。
如今,倒是成了他甩不掉的包袱了!
“好好照顾他,皇帝要削我兵权,正打算要利用她,她很危险。”殷玄冥说完这番沉重之言,便头也不回的离开了。
齐琅北感觉自己如今活似个老妈子,成天都要为这个小丫头操碎了心!
……
五皇子萧云奇被临时拉去顶缸,风风火火一个月里就成了亲。
大皇子萧云阙却再此闭门不出,听闻他整日酗酒买醉,足不出猼月小筑。
皇上的病调养小半月,总算是痊愈了。
曹也每日还在去福来客栈寻人,一直寻觅无果。
国库充裕了,夏立肃便提出了造林挖渠。
此提议利国利民,也是未防止梅雨季节来临农田水涝,山体滑坡造成靠山的村庄被泥石流淹没。
可这个提议却被户部侍郎凤瞿反驳,凤瞿认为当务之急是修路和扩宽河道,这有利于商贸往来便宜,促进商业发展,富国强兵!
两边说的都有道理,都是利国利民之策,倒是让皇上为难了。
“皇上,齐会长挥金如土,您何不请他捐点钱出来,如此一来,不就可两全其美了吗?”祁景行已入朝,与殷玄冥从同窗,成了同僚。
殷玄冥闻言冷笑:“祁侍郎,你是不是忘了齐琅北的身份了?”
祁景行双手握着玉笏,淡笑道:“北殷王,齐琅北是天下商会的会长,可他的商会也要在东启国做生意,捐点钱出来修路扩河,不也是为了他们商会运输方便吗?”
“你说的轻巧,齐琅北要是如此好说话之人,这些年来,他的家底早就被各国朝廷掏空了!”殷玄冥与祁景行如今可真是处处针锋相对。
祁景行却是笑看向他道:“北殷王是不是忘了?齐琅北最心疼他的好徒儿,为了他的好徒儿,他可是送了朝廷十八箱金条呢!”
“祁侍郎说错了。”殷玄冥话音一落,便面向皇上道:“据臣所知,齐琅北送进宫……”
“皇上,齐琅北此人的确不好对付,上次他为救裴星璇大出血一回,这次再想他捐一大笔钱,恐怕有些难。”凤瞿打断殷玄冥的话,背后已吓出一身冷汗!
殷玄冥冷漠的瞥了凤瞿一眼,又转头看向祁景行道:“听清楚了吧?连你的顶头上司都觉得你方才的提议,是在放屁!”
祁景行眉头一皱,看向口出粗语的殷玄冥,好似很陌生一般。
“北殷王,不得在朝廷之上口出粗言!”皇上不是糊涂虫,殷玄冥未尽之言是什么,他很清楚!
两箱金条,母后对娘家可真够大方的!
“挖渠造林之事,便由儿臣去吧。”一道清冷的声音传来,一抹清贵无瑕的身影步入了大殿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