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有一盏孤灯作伴,轩司禹看着紫雪,故作镇定,呼吸骤然急促起来,呕了一口血出来。
他挥袖很快与她拉开距离,轩司禹赤脚着地,鲜血在他的衣衫上格外的显眼,轩司禹自从解了蛊毒以后,只要看见紫雪他的身体就会有中毒的迹象。
轩司禹的身子虽然羸弱可是也不易攻破,紫雪挥手,浊气伴随着蛊虫向轩司禹飞了过去。
轩司禹抹掉嘴角的血渍,伸手,面不改色的和紫雪对峙,紫雪纵使巫蛊之术再厉害,轩司禹毕竟是皇子,他的法术肯定比紫雪的来得高深。
蛊虫别杀死了,一阵青烟而过,轩司禹不费吹灰之力的解决了她的蛊虫,紫雪的脸色也变得冰冷起来。
“你终究都还是贱婢。”轩司禹缓缓吐出一句话,面无表情的脸,还是带着他与生俱来的高贵和高傲。
看着紫雪愤怒和憎恨的眼神,他摊了摊手,就算他不说话血脉的压制也让紫雪后退一步。
“把魔陵打开。”紫雪的手犹如猛兽利爪一般,尖锐的指尖,直接可以开膛破肚。
轩司禹咽了咽喉,烛光印衬出他的轮廓,烛光中他的眼眸中折射出来的光芒如茫茫白雪高山的雪,一声惊呼便是万劫不复。
“休想,你这么想打开魔陵为什么不自己去打开,因为你不是皇族血脉,也根本不知道魔陵的位置。”
轩司禹平静的语气充满了讽刺,紫雪眼中的猩红犹如迸射出的一道月光,向轩司禹冲了过去。
轩司禹目光变得笃定起来,利爪迎面而来,轩司禹转头,指节分明的手抓住了她的手腕,蓄力而发,震慑四方。
紫雪连连后退,看着轩司禹,即使恨得咬牙切齿也不能伤他半分,这是无能,紫雪准备再次攻击的时候,突然门被推开了,月光趁着这时大胆的在屋中游走。
紫雪转身,整张脸在月光下格外的清晰,清露手中的木盆哐当落地,紫雪是吓得逃窜。
轩司禹目光微定,清露跑了过来,好在轩司禹没有受伤,轩司禹轻笑摇了摇头,清露松了一口气。
“帝君回来了,可是一直重伤,现在我们都非常小心,没想到这个紫雪居然跑了进来,等帝君好了,我再去通报帝君。”
清露一边说,一边收拾着地上的狼藉,轩司禹缓缓迈步,同她一起擦拭着地上的水。
“你别动了,你是魔族的皇子,怎么可以做这种粗活。”
清露是歌芷鸢派来伺候他的,肯定不会让他做这种杂活,听着清露的话,轩司禹心头不禁泛起一阵酸涩。
“无事,我现在哪里还是皇子,只不过是一个寄人篱下的战俘,你们帝君说的对,她不杀我已经是大恩大德,我得知好歹。”
轩司禹的话语里充满了沧桑,他恨神族的人把他的家灭了,可是又有什么用呢?
现在魔族已经不复存在,他又寄人篱下,歌芷鸢有名的武神出手狠辣,不顾人情都愿意放过他。
“帝君其实很好的,她虽然不善言辞,对我们是真心的好,帝君不杀你并不是因为与帝君赌气,是想真心的放过你。”
清露把地上全部都弄干净了,轩司禹脾气倔也跟着和她打扫,轩司禹不语,也听进去了清露的话。
歌芷鸢还没有醒过来,长夜漫漫,清蕊和宛容一直都守着,歌芷鸢如一朵睡莲,安详平和,格外的恬静。
烛光长明,清铃阁寂静无声,月影无际,聆听风声,清蕊和宛容是一刻都不敢闭眼。
总感觉少了些什么,看着昏睡的歌芷鸢,经过这次的事,不知道在神州将会是什么处境啊!
翌日
万里晴空一扫昨晚的空寂,一切随恢复生机却依然静谧,花枝摇摆清蕊放轻脚步,走进歌芷鸢的房间。
歌芷鸢在刚划破黎明时苏醒,开口一句便是阐啾在练功吗?
可是又想了想,阐啾被她留在了妖界,黯然伤神,躺在床上清蕊走了进来,歌芷鸢如受惊的鸟,看过去,满怀期待,发现不是那个人目光又黯然了下来。
“帝君!”清蕊轻唤,眼眸略显浑浊看着清蕊是满满的憔悴。
“帝君,阐啾不在了,他定不负帝君所望。”
清蕊也知道歌芷鸢是在为阐啾郁郁寡欢,这样下去怎么能行,歌芷鸢乃是武神,倘若民间出了什么事,她必须要在啊!
歌芷鸢叹气,即是无力也是沧桑“我知晓!”
浑浊的嗓音十分粗粝,清蕊叹了一口气,给她擦拭着手脚。
清露此时来报信了,隔着屏风清露跪下“帝君,昨日,神君的侍女紫雪袭入清铃阁,将轩公子打至吐血。”
清露只相信自己看到的,歌芷鸢原本闭上了眼睛,猛然睁开眼睛,看着清露,眼中流露出惊讶之色。
“有何依据?”歌芷鸢起身,清蕊欲搀扶歌芷鸢却拒绝了,清露抬头。
“昨晚我亲眼所见,不会有错。”清露此话一出,歌芷鸢手握拳,打在了床榻上。
“更衣,我要去见见屈子渊。”歌芷鸢苍白的脸没有一点血色,眼中的威严却让清蕊不敢走半分怠慢。
穿上了往日的白衣,戴上发冠,手上少了一条宫铃,歌芷鸢眼眸有些许晦暗,遮住了她身上的伤。
拿着钰歌,清蕊和清露准备一同前去,歌芷鸢却让她们在清铃阁守着,这个他们怎么可能放心,现在阐啾也不在了。
清露和清蕊也放心不下,清露也有些后悔,应该等她的伤好一点才说,清露来回踱步是恨不得抽自己。
歌芷鸢就算现在受伤也依然威风凛凛,来到玄明阁,看守的子弟就已经察觉到了杀气,看着歌芷鸢一人胜百万雄师。
连连后退,握剑却不敢出手,歌芷鸢轻步带风,带着阵阵逼人的煞气,子弟们已经被威慑住,不敢迎战。
歌芷鸢走进玄明阁,也并没有和他们剑拔弩张,环视一圈,握住钰歌的轮廓泛白,脸上略显朝红。
“帝君,神君不在,还是帝君莫要乱来。”
一名胆大的子弟上前非常恭敬的说了一句,她凛然的目光让子弟后脊骨阵阵发凉,身上的煞气更是让他彻彻底底的感受到了作为一个武神的威严。
“我找他,让他出来,你们都是他的子弟,有什么要紧的事,需要离开神州吗?”
歌芷鸢眼眸骤然一瞪,周围的子弟吓得一哆嗦,咽了咽喉,赶紧火烧屁股的去通报屈子渊了。
静如处子来形容现在的歌芷鸢也格外的合适,身体传来的刺痛让她小心翼翼的呼吸着,钰歌散发着阵阵淡淡的灵气,为歌芷鸢续气。
屈子渊闻讯赶来,歌芷鸢如薄冰一般的脆弱被再次袭来的凛冽覆盖,一双充满着锋芒的双眼,总是能给予人重击。
屈子渊一来,钰歌就锋芒乍现,若有子弟也纷纷拔剑,在烈阳下她被铁链禁锢的伤痕展现一半。
剑气袭来,屈子渊顿住脚步,骤然他看到了歌芷鸢手腕上被留下的痕迹,心底的软处突然被刺痛。
“重伤未愈,来此作甚?”屈子渊眼眸如死海死寂又深得不可见底,语气虽带着冷气,却忍不住多看几眼。
“神君真是好大的官威啊,还没有确定是我的人就进行处罚,而昨晚你的人闯进了我的清铃阁欲杀人灭口,神君却如此淡然?”
歌芷鸢的语气里带着威胁的问候,屈子渊的目光突然变得凝重起来,歌芷鸢上前一步,所有子弟向她靠拢一步。
“胡说,我的人怎么可能会去清铃阁,定是你的人看错了栽赃。”屈子渊心虚不已,面对歌芷鸢,他真的会有些不明所以的慌张。
“栽赃,呵呵,神君,此话你能换一个吗?”歌芷鸢显然是看破了,屈子渊的每一次呼吸都是从心尖上拂过。
“倘若你不把紫雪交出来,你我也不用顾及什么情面了,阐啾本是一个孩子,你们一次次的陷害,可曾有过愧疚,神君今日既然护着一个魔族孽障,我为何就不能护着阐啾。”
歌芷鸢握紧了自己的钰歌,日光下折射的寒光,汗毛耸立,加上她的眼神也如这剑气一般逼人。
屈子渊咽了咽喉看着歌芷鸢是真的格外不安,攥紧了拳头,可是却又不敢对此发泄。
“对于阐啾的事的确是本尊的错,可是紫雪她真的是无心的,所以芷鸢我们各退一步成吗?”
屈子渊抛下身份语气里带着乞求和央求的对她说道,歌芷鸢的心突然跌宕了一下,鼻息之间满是凉气。
“各退一步,我现在这幅样子,你让我怎么各退一步。”
歌芷鸢咬着牙,眼睛猩红,她仇视的目光让屈子渊看着格外的刺眼,她身上永久不可磨灭的痕迹也印入他的眼帘。
“倘若让阐啾受此刑,你也不会这样,非要逞强!”
歌芷鸢的瞳孔骤然一缩,她恨的根本就不是她身上的伤和痕迹,听到了屈子渊说出这样的话,歌芷鸢甚至开始审问自己。
“如果是阐啾这一切就是他应该承受的吗?屈子渊妄你是神州第一神君,我歌芷鸢全是看错你了。”
歌芷鸢本就嫉恶如仇,如今屈子渊说出这番话,她们已经不再是同路人了,歌芷鸢放下了钰歌,眼中猩红褪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