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钰子松了手,周围一片祥和要不是地上的狼藉真的看不出这里刚才发生过斗争。
歌芷鸢身上的戾气在杀了男人以后渐渐散去,看着付钰子的眼神,凶狠逐渐褪去,看着地上的尸体,歌芷鸢整个人仿佛是提线木偶一般被人操控了一样。
她甩开了付钰子的手,扶着头,全身酥麻,眼前一阵金星,她都不知道自己刚才做了什么,就感觉在做梦一样。
付钰子上前想安慰,歌芷鸢却和他拉开了距离“三皇子,别靠近我,我可能会伤到你。”
歌芷鸢自己也有些不明不白,自从在屈子渊那里冲破了自己的心界,自己身上的戾气越发的不受控制。
付钰子抬起的手停顿在半空之中,他没有那个勇气,看着眼前的美人,付钰子愣住了,他对歌芷鸢的话向来都是言听计从。
今天当然也不例外,歌芷鸢缓过神来,她突然清醒过来,宫铃回到了她手里。
阳光下宫铃的光泽看起来更加可人,宫铃做工精致,是不可多得的圣物,陪伴歌芷鸢已有多年,付钰子也是在捡到歌芷鸢的另一个宫铃,在妖界有细细的揣摩过。
不过现在歌芷鸢的情况似乎并不太好,脸色很差,一旁的高枝上歌芷鸢的斗笠悬挂在上,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挂上去的。
“你,没事吧?”付钰子小心翼翼的问候了一句,声音也差点暴露了,好在开口收住了。
歌芷鸢满脸疲惫的摇了摇头,付钰子心里是说不出来的郁闷和复杂,歌芷鸢太过于要强,甚至都不愿意表现自己柔弱的一面。
付钰子真的很想将她搂入怀里,说什么山盟海誓都是浮云,只想静静的抱着她,让她可以感受到依靠,不用再伪装。
付钰子忍住了,毕竟他现在不是阐啾是妖族三皇子付钰子。
歌芷鸢脸色缓和以后,美眸中泛起浅浅水雾,若要与水中月相比,歌芷鸢的眼眸更胜一筹。
“帝君还是给银堐帝君传信吧,让她查一查,近日谁家横财高多。”
付钰子提醒了一句,歌芷鸢颔首,鬓角处满是密汗,歌芷鸢传了信出去,拿过钰歌。
歌芷鸢倒是很惊奇,钰歌对付钰子为何如此包容,甚至愿意为他所用,明明从未见过,歌芷鸢也来不及细想,这件事还未解决哪里有时间儿女情长。
“三皇子,今日多谢,在下有要事要办,今日就此别过,有缘再会!”
歌芷鸢寥寥几句就想打发付钰子,一副慷慨大方的样子,这样反而让他觉得心里更是空寂。
“无妨,帝君,你我缘分不尽,婚约在身,我跟着你合情合理。”
付钰子轻笑,面具下的眼眸清澈透明,没有参杂一点别的杂念,轻轻上扬的唇角,被面具遮住了一般的脸,不过歌芷鸢的脑海里已经浮现出了一张脸。
没错就是阐啾,虽然也身着黑衣,可歌芷鸢只愿相信是自己的臆想,阐啾已经离开了,她应该放下。
眼前的这个男人是她情急之下才答应婚约的未来相公,歌芷鸢转身,付钰子脸色一抖,快步跟上。
付钰子伸手高枝上的斗笠飞来,付钰子顺势给歌芷鸢戴上了,歌芷鸢顿住脚步,男人却不再有动作,歌芷鸢就此作罢。
因为要等银堐的回信,歌芷鸢选择了徒步,两人步入一片广袤的绿海之中,行走在小道之间,放眼望去山间半腰有几户人家炊烟袅袅,十分惬意宜人。
绿海繁华点缀,与之前的村子有着天壤之别,飞鸟啼鸣,花香四溢,一白一黑行走在山间也是一处慕人的景色。
偶尔会传来几声犬吠,歌芷鸢戴着斗笠,也掀开白纱,想将眼前的一切都收入眸中。
付钰子放眼,寥寥炊烟鸡犬鸣,布衣粗茶琴瑟和。逢人必闻情意难,不识相守黄昏人。
这是他渴望的日子,与相知相守之人,归于田野,日出而作日落而息,虽然清苦却自在。
他顿住脚步仰天远方山脉连绵郁郁葱葱,眼前景亦是心中意,侧眸余光瞥见一股观赏还不忘前行的歌芷鸢。
快步跟上,心之所向定要行之必往,眼眸之中带着期待,追赶着歌芷鸢的步伐,他相信总有一天歌芷鸢会停下来等他。
夜幕将至,行至一处浅水河道旁,流水潺潺,水如天上来。星河浩瀚,繁星如滚轮凡间的珍珠,晶莹剔透。
升起篝火,朦胧微光,付钰子略有乏累,却又不敢昏睡,怕再次睁眼歌芷鸢没了影子。
行至一天一夜,滴水未沾,饥肠辘辘,放眼林子,都无活物,一件颓废之色提不起气。
歌芷鸢瞧见他如坐针毡,想来是未辟谷,起身,付钰子也跟随站了起来。
“不走,捞鱼!”
说着拔出钰歌,付钰子眨了眨眼睛,歌芷鸢的帝王之气与生俱来,无人敢为之替代。
只见她挥剑,钰歌落至水面激起千成浪,形如屏障好不壮观,鱼儿翻滚,梦寐之中,没了声息。
付钰子是快要惊掉了下巴,歌芷鸢这不叫捞鱼,是灭了鱼的后路,等到河面平静是,都翻了白肚。
荡漾不停,歌芷鸢弯腰抓过一条鱼扔给了付钰子,不少的鱼开始被扔上了岸,歌芷鸢收剑入鞘上岸鞋底已经湿了。
看着满眼的鱼,付钰子讪笑,让歌芷鸢心里有不好的预感,果不其然,付钰子用钰歌串着鱼烤。
钰歌:………
歌芷鸢不解的是钰歌为何对付钰子如此宽容,如此无理的要求,钰歌也能容忍。
付钰子凑到她面前,歌芷鸢心尖一惊,付钰子钳住她的的脚脱掉了鞋子和袜子,两只脚都脱了,一对美足入眼,大掌覆上歌芷鸢有缩回的意思。
付钰子抓住,抬眸眼中带着属于男人的威严“别动。”付钰子紧紧的握住她的双脚,十分的冰凉,前些日子还在吃药今日又让自己着凉。
付钰子跪在地上双手小心翼翼的捧着她的脚,的确很暖和,歌芷鸢别过脸,在篝火下是羞涩。
冰凉的脚在付钰子的呵护下也渐渐有了温度,而歌芷鸢也是第一次看到有男人愿意为她下跪暖脚。
“河水冰,不能着凉了。”付钰子眼底汪泉脉脉,柔情蜜意,伴着篝火配美人,人生亦如此,得意得意!
“三皇子又何必屈尊降贵做这等杂事。”歌芷鸢情义不见显露,却不敢正眼看他,闹别扭的小情绪,还真是可爱。
“怎么会,娘子的事也是为夫之事,娘子开心,为夫也自然心悦。”
付钰子凑过去,歌芷鸢向来清冷,今日付钰子凑近却有了被阐啾调戏同样的羞涩和心慌,如迷雾中小鹿乱撞,抨击着心尖儿。
付钰子凑得越来越近,歌芷鸢已经挣脱不了了,付钰子的气息压来,歌芷鸢闭上眼睛,罕见的惊慌和害怕。
“哎呀!”付钰子突然一声惊叫,歌芷鸢全身犹如被泼了一盆冷水,整个心尖凉透了。
付钰子捂了捂自己头,钰歌烤着鱼还给付钰子来了一记,疼得付钰子是眼泪在眼眶中打转,下手还真挺狠。
歌芷鸢把自己的脚收了回来,用裙摆盖住,付钰子手中落了空,他现在也是疼得一点心情都没有了。
鱼肉滋滋作响,肉香四溢,让人闻闻都饥肠辘辘,这钰歌是肯定知道的付钰子就是阐啾,不然也不会这么放纵。
歌芷鸢有些忍俊不禁,看着付钰子又气又恼的样子,却又什么都做不了,薄唇稍带粉嫩。
“哎,娘子,你说你这灵剑怎么这么有灵气啊,我又没欺负你,怎么就……”
付钰子在篝火下是满脸的怨恨和不悦,本来想亲热亲热,这钰歌偏偏不让他得逞。
“三皇子配着我风餐露宿,是委屈你了。”歌芷鸢没有回答付钰子的问题,答非所问,语气里还是想着怎么让他离开。
付钰子叹气“你既然能受得,我自然也能,为何要赶我离开。”
付钰子的话被风传遍整个山林,野草萧条风中凌乱,枯叶滚地,篝火迸射出火星,清风拂面带着新兴之味。
二人沉默,火光闪烁,落入眼眸,今日残月悬挂,弯刀冥冥,恰有一股暖意又有些忧郁。
鱼肉取下来,付钰子递给她“吃点。”歌芷鸢接过以后,把她的鞋袜放在篝火旁。
“如果冷,这里。”付钰子十分慷慨的拍了拍自己的自己的大腿,示意她可以放上来。
歌芷鸢吃着鱼肉,她脚踝上的链痕,他不可能没有看见,可是也依然一字不提,她心里也挺踌躇的。
“我身上有些痕迹,刚才三皇子也看见了,倘若娶了我定会让你抬不起头。”
说到这件事,付钰子的心又一次膈应了起来,味如嚼蜡吃不出别的味道,也十分难以下咽。
“本皇子不嫌,是你屈尊降贵的愿意嫁给我,我只想与你云闲鹤夫妻,你却处处让我碰壁想让我离开。”
付钰子越说越酸,调节呼吸,看着歌芷鸢的眼神,让她手里的鱼险些掉了,阐啾的脸再一次浮现了,可是眼前这个男人戴着面具说话行为判若两人,怎么可能会是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