阐啾一路轻快的回来了,手里的药瓶握紧,进门突然被撞倒,阐啾倒地,药瓶快要落地的时候被一只有力的手握住了,阐啾抬头,银堐撞了他一下怎么这么硬啊!
他爬起来伸手要去拿,银堐却躲开了,眼神里带着几分从未有过的惊慌,眼底不在平静,被沉淀了十年的感情,在这一刻迸发出来,阵阵心颤,手里的药瓶她再熟悉不过,为什么现在又会出现在阐啾手里。
她原本黑白分明的眼眸,突然布满了血丝,阐啾杵在那里看着银堐的脸色,也不敢贸然。
“帝君,请还给我。”阐啾非常恭敬的高举双手让银堐还给他,可是银堐握着药瓶,眼眸轻颤,浓密的睫毛也挂着浅浅的露水。
不同于歌芷鸢一样绝美恬静的脸上愁绪冥冥,眉间微蹙,这就是他的,阐啾怎么可能会有,这个是当年银堐送出去的,现在再一次出现了。
看着阐啾,她突然抓住了阐啾“这个瓶子的主人和你是什么关系?”
银堐神情跌宕,此番也是把阐啾吓得不轻,银堐扯拽着他,平时端庄的银堐在这一刻也变得疯癫起来。
眼泪夺眶而出,这么多年,很多是她都已经渐渐想了起来,拿到这个瓶子的一瞬间,思绪就像潮水一样涌进她的脑海,脑子一阵阵的绞痛。
阐啾也不知道该怎么办,她和自己的二哥有什么渊源,阐啾是冷汗直流,看着哭成泪人的银堐这一刻又是这么的脆弱。
他不知道该怎么开口,也不知道还说什么,可是二哥又吩咐不能告诉别人,银堐泪眼盈盈,握着药瓶的手就像宝贝一样攥在掌心内。
“帝君,这只是我去找的。”阐啾随便编了一个理由就想蒙混过去,可是哪有这么简单,他不擅长撒谎,被银堐死死抓住的衣服也有了些褶皱。
银堐抬眼看着阐啾,眼中无尽的渴望和祈求,是看得人真的心疼,她轻颤的身子伴随着急促的呼吸。
被泪水占满的双眼在脑海里突然呈现了那个人的身影,红唇快要被她咬破了皮,无法平静的心绪也只能慢慢平复下来。
阐啾也隐隐松了一口气,他看着神情落寞的银堐仿佛一瞬间无尽的风霜摧残着她,本就习惯了风霜的她,倔强功亏一篑。
长发泻下,额前的碎发贴合着她的脸,一身黑银文长衫衬托不出威严,包裹着她的身体,显得娇小无助。
她咽了咽干涩的喉,调解呼吸,最后一滴泪划过,眼睛是被惩罚的天女,只是暂时的黯然,没有了往日的高傲。
“这是给清铃准备的吧。”银堐的声音变得沙哑起来,不断的呼吸仿佛都在牵扯着心,不再跳动的心脏,在这一刻有了悸动。
“是,帝君,还给我,可以吗?”阐啾试探性的问了问,还不太明确银堐的情绪是否稳定,看着失魂落魄的银堐犹如一个飘荡的孤魂野鬼,心中的猜疑不免加深。
“此药好得很,每次一粒,熬成汤喝。”银堐声音里还带着隐隐的抽泣,努力的将自己的情绪压下去。
银堐转身落寞的流下眼泪,举步艰难的离开,阐啾抿唇眼中是满满的疑惑,走进清铃阁,清风拂铃,花香四溢,屏帘摇晃,阐啾咯咯咯的脚步声打破了。
歌芷鸢身上的被子也加厚了,清蕊还给她拿来一个暖壶,阐啾在屏风面前停下了脚步。
隔着屏风看着倚靠在床榻上的歌芷鸢,薄纱蒙蒙,看得不太真切,阐啾用眼神示意清蕊过来。
“清蕊姐,把这个给帝君熬汤。”阐啾抬起手,清蕊去接过,歌芷鸢也挺好奇的,阐啾是从哪里弄来的一些神丹妙药。
清蕊拿起来打量,这瓶子看起来有些年头了,不过被保养得很好,看着阐啾又不知道是从哪里得来的,不过一脸兴匆匆的样子也肯定是下了功夫。
一阵风而过,阐啾突然变得不淡定起来“清蕊照顾帝君,我去去就来。”
都还没有来得及说上一句话,阐啾有跑了,歌芷鸢坐起身,脚步声已经渐行渐远,歌芷鸢心中黯然叹气。
阐啾刚才听到了冥帝给他传过来的消息,先去打探一番为好,阐啾这次来比上一次顺路多了。
幽暗的尸堆宫殿中,阴气森森一张暖榻上点着一盏烛台,身穿红衣的邪魅男子,正品着热酒。
阐啾急促的脚步声在殿中回想,烛光闪烁有几分晦暗,男子脸上的神色被遮挡一般。
“有话快说,有屁快放。”阐啾两大步走到由冥身边,拿掉了他手里的酒,由冥余尤未尽,洒出来的酒顺着下巴滑落至胸膛。
“慌什么,本帝还没喝够呢,把你叫过来,先和我喝两杯。”
由冥伸手去拿酒,阐啾眸光一闪,由冥的手突然顿住了这该死的狼王血统,还真是让人害怕。
由冥讪讪的笑了笑,擦了擦自己的嘴角“那个人的魂魄快要不行了,到现在都没有开口呢,他这个证据可能是保不住了。”
由冥叹气,阐啾的眉头蹙得更紧了,陷害他的那个替死鬼不行了,魂魄都不行了更别说转世投胎了。
“他什么都没说吗?”阐啾坐下,突然一条毒蛇呲牙咧嘴的对阐啾示威,阐啾挥手斩成两节,随后便不再管。
“是啊,嘴硬的很,不过你大哥也没有这么简单,是不是要调查一下他和魔族有什么勾当!”
听到由冥的话阐啾更是狐疑,怎么又和魔族有关系,这个魔族现在还真的是到处祸害啊!
阐啾心里不禁对魔族对紫雪和轩司禹更加厌恶,由冥挑眉,轻笑。
“那人中了蛊毒,你大哥野心勃勃怕是要联手来对付你了。”由冥拿着手里的酒杯仔细揣摩,阐啾抬眸,眼中神情复杂得紧。
“魔族覆灭,唯一有可能的就是轩司禹和那个紫雪,我大哥早就已经对妖帝的位置虎视眈眈。”
阐啾说着心里的苦闷,虽然没有什么动作,可是他这个大哥却已经按耐不住了,由冥叹气。
“故技重施又何尝不可呢?”由冥转动着手里唯一精细的东西,话中有话,阐啾幡然醒悟,看着由冥,嘴角抑制不住的向上扬起。
“那到时候我把她弄死魂魄你派鬼差抓住她,事成之后,你我就是盟友。”
阐啾脸上划过一丝狡黠在阴风阵阵的宫殿中配着这闪烁的烛光,他眼中的光点显得格外的诡异。
由冥笑而不语看着他“盟友!三皇子,你可别忘了我们可没有办法成为盟友,除非…”
由冥停顿,意思已经非常的明确,阐啾站了起来双手环抱“妖帝的位置,我可以做,可是我现在手无寸铁,我的女人在神州也备受威胁,你又让我如何安心。”
阐啾佯装蹙眉,一脸的愁云不展,由冥再次挑眉面部略显踌躇是拿阐啾一点办法都没有。
“三皇子,这买卖总得让我有点甜头吧,顶风作案,清铃帝君的威慑我可承受不起,她现在又不是你娘子,劝不动,真出了事,三皇子保我吗?”
由冥轻轻叹气,受神明威慑,可是怕的不行,要是闹出什么幺蛾子这好不容易坐稳的冥帝位置又要被夺走。
阐啾走过去“放心吧,我怎么也会保你的,我说话不行,还有我父王啊,怕什么,到时候等我把芷鸢娶回去了,你不来喝喜酒啊!”
阐啾拍了拍他的胸膛,由冥似笑非笑的伸手捂了捂胸口,眼底的笑意已经说明了一切,阐啾脸上的的笑容是得逞。
妖界
于半山腰上的一座辉煌殿宇,灯火通明,珠光华丽,彰显着贵气,一男人正抚琴仰头饮着酒。
月光下男人的轮廓投射落地,气度不凡,朗目疏眉,挺拔俊秀,银色圆袍加身,道貌凛然。
一抹身影如轻叶飘落而下,清眸无波,伸手,影子伸手将腰间的东西双手送了出去。
“三皇子恐有意拉拢冥帝,清铃帝君凛严,属下不敢动手。”
那人跪地向男人汇报着,声音浑浊不清但也还听得清,手指打开信纸,看着纸上内容,眸光渐冷,覆上轻邈之意。
“看来十年在帝君身边过于舒坦,这妖帝之位非我莫属,倘若他不争不抢我便不会把他放在眼里,在神州人膝下承欢,他但是一点都不觉得羞耻。”
他便是阐啾的大哥付熙子,殿宇冷清,皇妃已休憩,付熙子烧毁信纸,风中带着淡淡凉意,热酒也属温热。
“冥帝那边的替死鬼可有什么风声?”付熙子手捂胸膛,隐隐作痛让他双眉紧蹙。
“无,蛊毒发作,他说不出任何话,皇子放心。”
男人的话让他松了一口气,颔首“今夜就此,离开时轻些。”
付熙子嘱咐了一句后,头也不回的转身了,男人也随风而去,辗转难眠付熙子为了妖帝之位是费劲了心思。
自己父王意味不明,又不知传位于谁,阐啾若娶歌芷鸢过门,恐会失之交臂,付熙子心中苦恼,辗转反侧无心睡眠,酒气上逆更是难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