烛光摇曳尤为不定,房中昏暗,歌芷鸢的一直都没有清醒的迹象,她的内丹一直都没有圆和,锦笙是真的非常担心。
屈子渊目光呆滞,当他从付钰子怀里把歌芷鸢接过来的时候,歌芷鸢的目光中一直都有他。
屈子渊扶着门槛,现在妖帝和妖后站出来已经把这件事给出了一个解释,而且歌芷鸢是自己飞进去的,神族这方无理。
银堐一个人端着灯笼在宫中散步,绿意青山,池塘碧水,凉亭一歇,双眼朦胧且无神。
仰头看着星空,眼中泪光莹莹,停留凉亭,拿出药瓶放在手中细细揣摩,心中不禁泛起一阵酸涩。
堂堂女帝君,何时如此消沉颓然过,手里的药瓶虽已无当年的光彩可她永远都记得它当初的华丽。
可是他们之间的感情也像这药瓶一般,变得陈旧无光,满是斑驳,微弱的微光下,银堐的脸颊划过一滴泪,晶莹无比,带着深处的酸楚。
“他当真有这么重要吗?”晚风习习,吹动了她的发丝,转身,竹岚站在他身后,默默的看着她黯然伤神。
银堐回眸,眼中苦涩“自然。”淡然的二字,却让竹岚脸色惨淡,身子轻颤,不知道该如何。
竹岚胸间慌堵,烛光恍惚,忽明忽暗,眼底的愁云如这微光一般总是格外的小心。
“二皇子德才兼备,是三界之中有名的谦谦君子,行刑那日一别,也见识了他的风采,吾与与他相媲,窥心自看不如,不如,自惭形秽。”
竹岚缓缓迈步走过去坐下,银堐并未看他,竹岚眼底的萧条更加的大胆起来,银堐低眸。
“重情且真,繁柳南山,归隐非仙胜似仙。”银堐心中所想,竹岚看着银堐,原来银堐想要归隐,是为了付胤子,终将是自己单相思,相思终究归长空。
竹岚起身身形微顿,神色灰白,眸光在微弱的烛光下更是黯然。
“天地无缘连理枝,一朝相识一朝思。思如星河难识之,内有繁星如至宝。吾携星河远归去,长河汉汉归无期。”
竹岚心意已至,愿她心属良人,良人归。竹岚的身影渐行渐远,留下银堐一人相思。
远处的假山一人目光相随已久,凉亭中只有她一人,叹息,为何就是不愿放下,如此固执。
银堐,我已不是当年的付胤子,你又是何苦。付胤子很想和她见上一面,可只会徒增烦恼,索性离开,银堐安全便好。
屋中的歌芷鸢依然没有醒来的迹象,锦笙次次把脉,若不是灵气,都摸不着脉。
歌芷鸢此次重伤,锦笙更是对阐啾恨之入骨,可又不敢轻易下手,歌芷鸢疼爱他得紧,更是不解为何要为了他屡次犯险,弃自己的安危而不顾。
“只能重塑金身了,元神受损,内丹破裂,倘若不历劫恐怕挺不过这一会。”
屈子渊幽幽开口,锦笙递来憎恨的目光“芷鸢这般岂不是如你意,她已与你割袍断义,此番这般你心中可不欢喜?”
锦笙说话有些急了,而屈子渊也急了“本尊何时有过这种想法,本尊心中并不欢喜,锦笙,本尊是为芷鸢着想。”
屈子渊怒不可遏面对锦笙的质问,他一点都不会慌乱,因为他真的没有想过要害歌芷鸢万劫不复。
锦笙冷哼一声现在这里只有他们二人,歌芷鸢昏迷不醒也听不见。
“屈子渊,你虽贵为神君,可是你的种种根本就不配,芷鸢陪了你这么多年你居然忘恩负义,你就是一个十恶不赦的伪君子,紫雪也是一个不知廉耻的贱人,攀上了高枝还想做神君夫人,她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
锦笙是第一次说出这种污秽之词,在歌芷鸢面前她非常的乖巧,今日也是为歌芷鸢打抱不平,倘若屈子渊没有见异思迁,歌芷鸢也定不会是这个样子。
“锦笙,本尊最后再告诉你,我没有想过要加害芷鸢。”
屈子渊上前一步,对于二人感情的事屈子渊是不敢提,心里是格外的心虚,在在征战十年也的确对不起歌芷鸢,心中的确愧疚可木已成舟无力挽回了。
“住口,现在芷鸢的名字从你的嘴里吐出来我都觉得恶心,你好好做你的神君,芷鸢好好的做自己的帝君,你抱着你的美人好好睡大觉吧。”
锦笙挥袖,大声的呵斥着屈子渊,屈子渊突然气提一口却不知道该如何反驳,也只能负气转身。
锦笙气红了眼,是真的被屈子渊的种种气得泪流满面,转身看着歌芷鸢,看着双目紧闭毫无生气的歌芷鸢,心里是格外的为她不平。
“本以为遇见了三皇子还能有一个好归宿,了没想到发生这种事。芷鸢身份高贵,好身清廉,不染污浊。你一定不是她的良配。”
屈子渊的身份虽然比锦笙高贵,可是锦笙是真的看不起屈子渊和歌芷鸢。冷锋一瞥,闭口不言。
“事已至此,我们也不要争执了,她的身体非常的虚弱,内丹受损,从塑金身是必然的。”
屈子渊也不再愤怒,现在的歌芷鸢恐怕没有办法再醒过来,锦笙抹了抹眼泪。
“倘若当年芷鸢不下凡,也就遇不到阐啾,现在躺在这里不生不死。”
锦笙他们已经给歌芷鸢送了很多的灵力,可是自然都没有什么成效,歌芷鸢命弦一线他们却束手无策。
屈子渊眼中也是一阵心疼,虽然他们已经割袍断义,可是多年的修行之情怎么可能会忘记。
分道扬镳是他们二人的结局,可是他也不想让歌芷鸢嫁给付钰子,他深知歌芷鸢的心性,心中还是有她的一席之地。
“付钰子也绝非良配。”屈子渊淡淡的开口,锦笙扭头看着他,眼中是满满的鄙夷。
“狼族的人虽然生性凶狠,可是对待内室无比的忠贞,神君倘若你们做到再来说这句话吧。”
锦笙满脸的冷漠,倘若歌芷鸢真的嫁给了付钰儿也不算坏,至少付钰子永远都不会纳妾。
一生一世一双人就是如此,歌芷鸢也想要一生一世一双人,屈子渊不再言语,静候歌芷鸢的醒来。
付钰子在门外踌躇了很久,迟迟不敢进屋很想看看歌芷鸢可是听到他们二人的争吵,付钰子又犹豫了。
歌芷鸢还没有醒过来,付钰子一直都不放心,在这里站了很久,一直都不敢进去,怕屈子渊和锦笙的眼神。
“三皇子!”
突然侍女喊了一声,屋中的二人一惊,走出来看到一脸憔悴的付钰子,他站在门外已经有了很久。
他转身想离开,可是双脚又像扎了根,抬不起来。锦笙上前两步,看着畏畏缩缩的付钰子是真的气不打一处来。
“你都来了为什么不进去看看,虽然是你把芷鸢变成这样的,你难道就这般心安吗?”
锦笙一句话,付钰子突然扼住了,咽了咽喉,这一瞬间付钰子溃不成军,已经没有面对歌芷鸢的勇气,回想起在恶痕沟亲手刺向她,对付钰子来说就像是噩梦,让他无法安然入眠。
他带着僵硬的身子,转身看着锦笙,他眼中是胆怯和置疑,身子微颤,不知道是冷还是害怕而抖。
“你想去看就去看吧,芷鸢这一次恐怕真的不行了。”
锦笙也带着颓然的说着,他们就下来就是想让付钰子再看看歌芷鸢,锦笙给她把脉,脉搏越来越浅,是真的挺不过来了。
听到这句话付钰子和锦笙擦肩而过,一阵凉意,让锦笙也打了一个哆嗦。
黯然伤神,锦笙也不愿意相信,虽然心中有气和屈子渊拌了两句嘴,但是屈子渊说的也不是没道理。
付钰子跑进房间,看着躺在床上的歌芷鸢,付钰子是泪如雨下。走到歌芷鸢床边轻轻的握住歌芷鸢的手,如此白嫩这么的好看。
苍白的脸,深深的刺痛了付钰子的心和眼,歌芷鸢非常的安祥,可是这样付钰子真的很害怕。
锦笙的话是他心里的一根刺,歌芷鸢会死,她会离开,付钰子现在是万般悔恨,为什么要失控,为什么会刺向歌芷鸢。
他最爱的人却死在自己的手上,付钰子轻吻她的手,轻抚她的脸颊。
“芷鸢,我错了,我真的错了,你不要离开好不好,和我退婚了你可以另寻良人啊!”
付钰子用哽咽的声音喊着歌芷鸢,却没有任何回信,屋中烛光摇曳,付钰子身形惆怅,内心空乏害怕无助。
锦笙和屈子渊就这么看着,虽然没想到阐啾就是妖族的三皇子,可两人有缘无份,见上一面也算是了却心愿了。
“三皇子,倘若你真的记得芷鸢的好,以后就不要再见面了,芷鸢会另寻良人,你能得美人归。”
锦笙开口又是一句,付钰子的心已经血肉模糊,惊不起任何波澜,唇齿打颤不知道该说什么,话到嘴边却不知道怎么开口。
付钰子亲吻她的手背,拿出了已经修复的宫铃,给歌芷鸢戴上了,双眼猩红。
“芷鸢,我给你做好了,你好好戴着,倘若你有危险,我定不会弃你而不顾,我不在身边定要照顾自己。”
付钰子的内心逐渐平静起来,歌芷鸢紧闭着双眸,依然听不见看不见,无力的手随着的被付钰子握着。
付钰子有多么的不舍,有多么的害怕只有他自己知道,现在什么都比不上歌芷鸢平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