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月捏着她的手,一声冷笑,阴沉的声音让人发毛。
这样的濮月,也令宋兰晴有点害怕,之前见过濮月几次,印象里始终是沉默的,即便被她指着鼻子骂也都表现得无动于衷!
盯着她阴森诡异的眸,宋兰晴甚至有种错觉,自己这条命已经被她攥在了手里,生死不过就是她一念之间。
而且,她敢!她真的敢!
“不放过我啊?”濮月喃喃说着,一把就揪住她的衣襟,将她拽到面前,力道大得容不得宋兰晴挣扎。
女人自失一笑,眸波微荡,皮肤很薄,阳光抚照下能清晰看到一层细细的绒毛,无意识抬眸,皆是浑然天成的媚态,“你们有放过我吗?”
宋兰晴是厌极了她的,反应过来后就开始反抗挣扎。
冲着咖啡厅店员开始喊:“报警啊!这个女人是刚刚刑满释放的杀人犯,快报警抓她!”
几人都显得有些意外,之前濮月来的时候,她们还有小声讨论过,这个女人生得真是美,身材很棒,气质又好,安静坐在窗前看书的样子,不时吸引路过视线,她却不自知。
没想到居然是……
四周惊诧意外或不敢相信的目光,濮月习以为常,她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她会让宋兰晴牢牢记住!
——
当方萧看到宋兰晴时,她整个人脸色惨白着,双手被钝器划出一道又一道长长的血口,血顺着轻颤的指尖,一滴一滴。
她受到极大惊吓,嘴唇失了血色,瞳孔急遽扩张,瞳仁震荡,嗫嚅着反复只有一句话:“她要砍我的手,她要砍我的手……”
就这么喃喃念着,跟着方萧走出咖啡厅。
“兰晴?”
对面,是抹黑色,漆黑沉稳的身影将她从头到脚罩下来。
怔怔抬头,看到他的那一刻,宋兰晴突然哇的一声哭出来:“楚、楚哥哥……”
扫一眼她鲜血淋漓的双手,楚烈的脸色愈发阴暗。
他在来的路上就收到了小白发来的咖啡厅监控,视频里,在被兰晴泼了咖啡后,濮月始终淡定如初,她抽出纸巾抹掉脸上的咖啡。
宋兰晴显然是来兴师问罪的,她激动地说着什么,兴许是被她的无视惹急,最后撕了濮月的笔记本。
直到此刻,一直都在克制的濮月整个气场都就变了,一下子充满戾气,隔着屏幕都能感觉到^
当她把兰晴按在桌子上,用银叉一点点划破她的双手时,脸上没有半分同情和犹豫,那么血腥残忍的面画,若说她就是伤害予馨的真正凶手,也不会有人起疑。
叉子不算利器,想伤人靠的就是蛮力,她却连眼睛都没眨一下,无视宋兰晴的惨叫声,就扎了下去,四周竟没一个人敢上前。
同样的表情,楚烈见过一次。
那次,她差点废了杨百枝的手。
看到宋兰晴血淋淋的手,锋利的眉拧到一处,宋兰晴弹得一手好钢琴,如今手伤成这样,不知道她以后还能不能再摸琴键了。
楚烈磨了磨牙,低沉着声音:“方萧,送她去医院。”
“明白!”
“楚哥哥……她要砍我的手……她疯了……”宋兰晴是真的被吓到了,扯住他惊恐地瞪大眼睛,任眼泪大颗大颗往下落。
男人朝里看一眼,下颚绷紧,叫了声“方萧”,后者赶紧过来虚揽着宋兰晴,“兰晴小姐,我们现在要立即去医院处理伤口。”
楚烈没再看她,大步走进咖啡厅。
小白已经先带人过来善后了,无论是手机拍摄还是监控,全部都处理干净,没有留下对任何证据。
楚烈压制着怒意,阴郁的眼神从进去后就紧紧锁定跪在地上的女人。
濮月将一块一块碎纸片收起来,眼神专注小心翼翼。
“濮月你知道你都做……”
楚烈的怒斥戛然而止。
他低下头,视线落向她抓着自己裤管的手。
“找不到了……楚烈,找不到了……”
濮月昂起头,眸子隔了层晶莹颤抖的水雾看他,弱小又无助,像只被遗弃了的小兽。
她就这么看着他,是从未有过的示弱。
黑眸眯紧,到嘴边的话又硬生生囫囵咽了下。
当他意识到自己正在做什么的时候,他已经蹲下去了,按住她慌乱颤抖的手,“它对你很重要?”
她点头,声音轻得让人心疼:“……我妈留给我的。”
楚烈微微怔了下,又皱皱眉头,“小白。”
小白会意,立即带人过来四处收集碎片。
注意到一直在朝这边张望的咖啡厅工作人员,楚烈下意识侧过身,将濮月护在胸前,隔离了背后的是是非非,
“我先带你离开,至于笔记,我会交给你一本完整的。”
他的声音像有股魔力,带着奇异的安抚效果,视线所及是男人刚毅有型的下巴线条,性感的线条直至没!入胸口。
濮月默默收回视线,没再坚持,被动的由他带出了咖啡厅。
她被直接带上了车,楚烈坐她旁边,抿着唇一言不发,眸底是一片暗沉。
冷静过后,濮月清楚知道自己做了什么。
于是,她说:“她撕了我妈留给我的笔记,我要她一双手,这很公平。如果再给我一次机会,就算有你想帮她出气,我也不会改变主意。”
楚烈眯着眼眸,舌尖抵了抵牙床,有股莫名的邪火。
他就这么盯着她,字句都用尽力道:“兰晴是阿馨唯一的亲人,是她亲妹妹。”
濮月扯下唇角,坦然地抬眼迎视:“她是宋予馨的亲妹妹,不是我的;她像膏药一样,利用以故姐姐进行情感绑架的也是你,不是我。所以,她跟我有关系?楚烈,别拿你卸不下的责任来要求别人。”
濮月一针见血,字句锋利。
楚烈抿了抿唇,意外的竟沉沉笑了一声。
“呵,所以你就敢在众目睽睽之下差点废了她的手?行啊濮月,挺厉害的,刚从监狱大门出来就想再进去?”
“……”
濮月没吭声。
是不是众目睽睽,她早就不在乎了。
“少爷。”
小白上了车,将一个铁盒交给他,“都在里面。”
楚烈只手接过,没好气地扔到濮月怀里,“只凭冲动做事,有勇无谋!对付你这种脑子的还用得着诬陷?还真是高估你啊!”
他说什么濮月已经听不进去了,满心满眼都在怀里的盒子上。
她紧紧搂在怀里,对着小白一个劲道谢:“小白,谢谢你,真的谢谢你!”
看她感动成那个样,楚烈的眼眸立时冷却,扫了她一眼,又瞟向坐在驾驶席的人。
凭着对危险的敏锐感知,小白意识到了什么,他平时惜字如金,竟破天荒的出声解释:“不用谢我,是少爷的命令,要谢就谢少爷。”
濮月抱着盒子,不知是不是没听到,她极其自然地调开视线瞥向车窗外。
楚烈眯起黑眸,过河拆桥?
呵,还真是越来越长本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