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把这两人都架出去的时候，真真是出了一口气，要不然他都得憋屈死！
濮月问护士小姐姐要来冰袋，裹着毛巾贴上小核桃红肿的脸颊。
“你啊，打你就不会跑吗？乖乖站原地任那个老太婆欺负！笨死了！”
小核桃望着她，眼泪都快下来了，她一个劲地摇头，小声说：“我怕……怕因为我得罪了她们，然后、然后就逼着婆婆把我送走，我不想离开你和婆婆还有少爷……所以，我宁愿挨这一耳光，只要不离开你们！”
听她哭诉，濮月说不出的心疼，搂住小丫头的肩膀，“有我在呢，谁都不敢把你带走！”
“小月姐姐……”小核桃望着她，表情有点复杂，“我……我好像想起些什么……”
濮月听不懂，“想起什么？”
小核桃抿了抿唇，眼神渗出几分惊恐，可这次她不再逃避，而是选择勇敢面对，望着她一字一顿地说：“三年前，那所旧校区……我也在。”
——
严律师接到电话后，火速赶往医院楼下的咖啡厅，濮月早就等在那了。
“濮小姐，你在电话里说，找到证人了！”还没来得及坐下来喝口水，严明张口便问。
“嗯。”
濮月请他坐下，将提前点好的咖啡推到他面前。
“三年前，小核桃从杨万家逃了出来，迷迷糊糊跑到了那所旧学校……”
严明打开录音笔，一直都锁紧眉头安静地听着，偶尔会问几个问题。
待濮月说完后，他才缓缓点头。
“我知道该怎么做了，剩下的事情交给我。至于小核桃，你跟她说一声，让她做好随时出庭的心理准备。”
濮月却摇头：“让小核桃当着那么多人的面，说出自己被杨猥（亵），这种事会给她留下阴影的。所以，我不打算让她出庭。”
严明一怔，道：“你确定？”
见濮月点头，他沉吟片刻，说：“就算小核桃不出庭作证，我也对本案有信心。但是……做为楚烈的朋友，我要提醒一句，你就没有考虑过，让伤害过她的人受到应有的惩罚？”
濮月果断道：“是我，我会毫不犹豫。不过，我尊重小核桃的意愿。”
她这么说，严明就全懂了。
“好吧，那下面的事由我来解决吧。”
“谢谢你，严律师。”
“客气了。”
濮月与严律师在咖啡厅门口告别，转身拐进大门走进医院。
严明还有事不便再去探望楚烈，他拉开车门坐进去时，被突然窜出来的人吓一跳！
“哎哟妈呀！”
直到看清来人，他才松口气：“小核桃，你想吓死你严叔叔啊？”
论年纪，他跟楚烈差不了多少，小核桃理应叫他一声哥，但严明这个人对于辈份就是迷之执着，非得要小核桃叫他一声叔，说什么也得涨楚烈一辈儿！
小核桃上前，对着他就鞠了一个躬，“严叔，我有事想要拜托你~”
看小丫头这一脸的凝重，严明看眼时间，“好吧，既然你叫我一叔，有什么事就说吧！”
“我想出庭。”
严明一愣：“可濮小姐不是说……”
“小月姐是为了保护我。”小核桃垂眸，声音软轶的，“她说，她的案子一定会引来更多关注，到那时，案件的每一处细节都会被人仔仔细细翻来覆去地扒，而我……”
知道她想说什么严明也沉默了。
事情的确跟濮月说得没差，案件公开审理等于扯掉最后一块遮羞布，所有细节都会摊在太阳光底下，包括小核桃并不愉快的童年。
出于对小核桃的保护，濮月宁愿再多走弯路，也不让她出庭。老实说，这份大气严明还是挺敬佩的。
“可是严叔，小月姐姐越是这么为我考虑，我就越觉得我该为她做点什么！所以……”
她鼓足勇气，大声说：“我不怕！我要出庭为她证明清白！”
“小核桃，你要考虑清楚了，代价或许会是……”他斟酌遣词，“你将不再有隐私。”
那一瞬，小核桃笑容明亮，“嗯！我考虑清楚了！”
——
有了小核桃这样重要人证的出现，严明用最快的速度办理好相关手续整理好资料，随即便提起了诉讼。
濮月接到通知时也很惊讶，没想到会这么快。
“你已经浪费了三年，我不想再让你等太久。”严明说。
“……谢谢。”
濮月慢慢踱回到病房，看到好像沉睡了一样的人，走过去望着他，她轻声说：“明天我就要出庭了，呵呵，那里其实不是个值得回忆的地方。”
抬手，轻轻抚上他的脸：“其实暂时睡一下也很好，我可以直面过去的不美好，但你未必能面对那段美好。”
男人仍是躺在床上，动也不动。
濮月笑了下，将头轻轻抵在他胸口上，听着他的心跳，一下又一跳，虽缓慢，却有力。
这几乎成了她这几天的习惯，她不想再去想他伤过她的事实，只想一遍又一遍的确定他还活着的。
仿佛只要他还能在她身边，她就有力量继续走下去。
之前她就曾说过，他们就像想要取暖的两只刺猬，明明是同类却不能靠近，只能远远地望着，可即便如此，那也是相互的依托。
第二天一大早，夏婆婆就准备了很丰盛的早餐。
看到濮月下楼，便招呼她过来，“全是你爱吃的，多吃点！”
濮月一笑：“谢谢婆婆。”
她环顾一圈问，“小核桃呢？”
“那丫头昨天睡得晚，这会还赖在床上呢。”
夏婆婆对小核桃还是很照顾的，从没拿她当这的工人看待。
这时，一身正装的楚帆也下来了，“婆婆，我都快要饿死了！”
夏婆婆笑了，“那就多吃点。”
不大一会，方萧也来了，“婆婆，婆婆，有没有早饭？我可是空着肚子来的呢！”
“呵呵，有，都有！”
早餐桌上热热闹闹的，对于今天的出庭，却没人提及一句。
直到出发前，夏婆婆来到濮月面前，握住她的手，这才发现她的手一直很冰。
“那边结束了就赶紧回来，不管怎么判也别管外面的人怎么说，这里就是你的家！”
濮月咬了咬唇，轻轻嗯一声，声音有点哽咽。
临上前车，她又叮嘱夏婆婆：“婆婆，待会您去医院的时候跟楚烈说一声，我很快就会结束了。”
夏婆婆笑得很是欣慰，朝她挥挥手，“快去吧，我们在家等你。”
再次见到宋家姐妹，即使濮月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还是被吓了一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