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卫什么也没再说。
这些思想不是短时间内形成的，是从她决定帮濮月出庭作证那刻开始，三观已然变化，再到坐牢后发生一系列转变，才会变成此刻的她。
他垂着眸，对她说：“时间不早了，待会我送你回去。”
“嗯。”
濮芸将牛奶喝完后便起身要去买单，关卫却拦住她：“哪有让女生请客的道理？”
于是，他来到收银台前结了账。
咖啡厅的年轻老板抬起头看向濮芸时，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样，最后还是作罢，对她笑了笑道声“晚安”。
“晚安。”
濮芸也没想太多，跟着关卫就走了出来。
两人没开车，一路溜达回去的。
关卫走在前，扭头看她一眼，“刚才那个男人，好像对你有意思。”
濮芸扬眉，“哦。”
既不好奇，也不否认。
关卫失笑：“不过，他好像注定会失恋啊。”
濮芸沉默片刻，说：“反正谁跟我在一起都会后悔的。”
“你为什么要这么想？”他觉得有必要跟她说道说道了，可濮芸却不想再继续这个话题了，“我到了，先进去了。”
“……”
结果，他就只是站在小区大门外，看着她慢慢走进去。
关卫已经很多年没有这种无力的挫败感了，就像一拳打进棉花里，白费了力气还得不到回应。
直到人走进去，他才慢吞吞转身坐进车里。
关卫坐在车里抽了根烟，还没等发动车子呢，车窗突然被敲下。
他一怔，面容随即严肃许多。
窗外站着的是个男人，戴着口罩和眼镜，帽檐压得很低，看不清他的本来模样，只是那双眼睛好像毒蛇，紧紧缠着他，时不时再吐出蛇信，就这么被他盯着，感觉非常不舒服。
关卫下意识抬起目光看向四周，他的车子周围都有临控，小区门口也有摄像头正对着他。
换言之，即便对方是成心要找他麻烦，那也跑不掉！
想清楚后，关卫才大方地放下车窗，对着男人微微一笑，“先生，请问有什么事吗？”
他的笑容太过无害，男人紧紧盯着他，嘴角一点点扬起，露出阴森可怖的微笑，“关卫，真是让人好找啊。”
在听到这个名字时，关卫就意识到了什么，可表面还是不动声色，好奇反问：“先生，你是不是认错人了？关卫是谁啊？”
看他还在装傻充楞，男人唇边的笑容则在持续扩散，“他是一个叛徒，是个害得我们折了好多兄弟的叛徒！”
关卫若有所思，缓缓道：“听起来可真不妙啊。”
对方二话不说，突然抽出一把刀，对着他就刺了过去——
——
濮芸是直到天快亮的时候才睡着，那些可怕的梦，折腾得她睡觉都不安生。
她一推房门出来就看到了母亲坐在客厅里，眼神阴鸷可怕，就这么死死盯着她，也不知道她是几点醒来的，不吃也不喝就坐在那，嘴角噙着诡异的笑。
“早餐想吃什么？”
濮芸随口问，可也没奢望她会回答。
拉开冰箱，随意弄了份煎蛋和火腿面包，再倒上一杯牛奶。
她将这些端过来放到张翠翠面前，再看时间已经来不及了，洗漱后拿两片面包走了。
到了门口，身后突然是张翠翠的可怕笑声：“你那个姘头啊，有麻烦了~”
濮芸脚步一滞，皱着眉头看她：“姘头？”
张翠翠只是笑，笑容让人浑身不舒服。
不过濮芸倒也没在意，自从她被外面那个男人抛弃后，就时不时这样发神经。
今天还好，只是说她在外面有姘头，有时候直接骂她小昌妇、小技女，说她是出来卖的……什么难听骂什么。
濮芸匆匆来到楼下，刚好看到邻居刘阿姨她们也在。
她犹豫下，还是礼貌上前打招呼：“刘阿姨，早上好。”
刘阿姨一见濮芸就热情的不得了，她昨天收了濮芸姐姐的名片，今早就接到久香集团打来的电话，问她儿子有没有意愿过去上班。
这把刘阿姨高兴坏了，久香集团那可是有名的企业啊，她儿子在外面跑业务，一年到头都很少着家，媳妇总抱怨，可那也没办法啊！刘阿姨还得帮忙带两个孙子，辛苦可想而知。
现在好了，儿子能在本地就业，终于不用再跟媳妇两地分居了。
这一切可多亏了濮芸了，真看不出来这个小丫头，不声不响的，可是她一家的福星啊！
“芸啊，吃早饭没？”
濮芸拿起面包给她看，刘阿姨忙摆手：“吃这个怎么行？没有营养的！”
说着就把早就准备好的袋子给她：“拿着，这是阿姨给你准备的！”
“不用了阿姨……”
“不行！你必须得拿着！年纪轻轻的，身体就是本钱，你把自己累垮了，还能指望你那个妈照顾你？”
濮芸没办法，只得接过来：“谢谢刘阿姨。”
这时她才注意到，小区门口有警车，红蓝灯光交替闪烁。
濮芸对警车有些忌讳，下意识就回避的目光，嘴上问：“刘阿姨，这是怎么回事？”
“哦，你还不知道吧？听说昨晚发生人命案了！就在咱们小区门口！”
“昨晚？”
濮芸心头一阵狂跳，隐约有丝不详的预感。
“是啊！两个男人在这打架，其中一个把另一个给捅了，哎哟，一地的血啊……”
刘阿姨再说什么她已经听不清了。
走出小区门口，她朝角落里看一眼，地上已经用水管冲干净了，但依稀还是能看到褐色的血水渗入泥土。
这一上午，濮芸都有些心神不宁。
开会时，轮到她汇报工作了，一直到紫花叫她三遍才听到。
“呃，不好意思。”她起身，忙翻出报告进行陈述。
会议结束后，濮月叫住了她。
“怎么了？”
现在的濮芸可以用心无旁骛来形容丝毫不为过，她将所有的心思都放在工作上，想以此来遗忘，更是证明。
所以，像今天这种情况太少见了！
但濮月看到了却很开心，这就说明一定有别的什么占据了她的注意力，这是好事啊！
紫花也没走，坐在旁边，一脸“我已经准备好接受八卦风暴”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