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芸难得失眠了。 因为感情。
说来也是讽刺,不论是以前的严芸还是现在的濮芸,她都是个没心没肺的,还真的没有因为哪个男人夜不能寐。
包括以前的楚烈,她看中的也是他的财和势,从没走过心。
可是今晚,面对唐禹的表白,她居然翻来覆去睡不着,只要闭上眼睛就是他落寞的神情,还有近似祈求的低语。
那种感觉就好像……就好像她是个渣女,骗了人家纯情的小男生。
再说回江宗庭,她充其量就是对这个男人就是不讨厌,甚至跟他在一起时感觉很舒服,要说多喜欢还真没有。
在这种情况下,如果他知道自己的相亲对象跟表弟早就认识了,甚至还表白过,他会作何感想?
首先对濮芸的人品就会提出质疑。
濮芸倒不是在乎这个,只不过人是濮月介绍的,她多少也得顾及些她的面子。
迷迷糊糊睡着前,她还在想,明天要不要跟江宗庭说清楚。
就这样又过了几天,之前想的还没付诸于行动呢,濮芸这边的工作就出现了问题。
谶花的香料已然分离,她也开始着手应用于化工技术,不间断进行实验。本来还算顺利,仅仅就过了三天就发生了变异,所有的努力都白费了,还要从头做起。
这段时间研发部都是愁云惨淡,很伤士气。
濮芸做为负责人,一边得鼓舞士气,一边又在找实验失败的原因。
最后好不容易才发现,并不是他们的实验出错了,问题竟然出在谶花本身!
“这批谶花跟关卫之前提供给我们的,不是同一批。”濮月说:“从外表看没什么差别,实际却人工干预过。”
濮芸一直都皱着眉没说话,怪不得她每次得到了数据都不一样,原因竟在这。
“先联系关卫吧。”濮月说。
紫花点头:“我这就去联系他。”
濮芸仍旧没吭声,这个名字对她来说,好像认识了一个世纪之久,久到都快要遗忘了。
她没想过会再见他,更加没想到会见到这么快!
久香楼下咖啡厅,濮芸跟江宗庭面对面坐着,她穿着简单的白衬衫黑色长裤,头发随意散落着,仅用一只发夹别住一侧,脸上化着淡妆,垂着眸搅着手中的咖啡。
江宗庭认真打量对面的女人。
老实说,濮芸真的长在了他的审美上,若认真比较,她是不及她姐姐濮月的美貌。
都说濮月是商界难得一见的美人,美是美,但江宗庭从来没有对她动过男女那方面的心思。
可濮芸不一样,给她的感觉是越看越舒服,越看越喜欢,发自内心的喜欢。
所以她的那些过去,对江宗庭而言真的不算什么,他在乎的只是她而已。
但是最近他也有所感觉,濮芸好像刻意在跟他保持距离,他约了她几次她都推辞了。后来还是从濮月那里听说,原来是她工作上出现了问题。
如此江宗庭才稍稍宽心,真的怕她是故意在躲自己。
“濮总说,你最近很忙。我本来也不想打扰你,但是……这么多天没见到你了,很想过来看看你。”
他笑道:“再忙中午饭也是要吃的,所以我也不算打扰你吧?”
濮芸忙说:“这顿我来请。”
“那怎么可以?我是男人,没有让女人请吃饭的道理。”
江宗庭已经叫来服务生。
看着男人细心周到的样子,濮芸压在心里的话就要呼之欲出。
就在这时,咖啡厅的门推开,走进来两人,从濮芸这个方向只消抬头就能看到了。
她愣了下,第一反应就是调开视线。
从进门开始,关卫就看到了她,接着,目光又扫向坐在她对面的男人。
“咦,那不是濮芸吗?”
凌织也看到了他们,现在的她平和了不少,也不再像之前那么偏激爱针对了。
“咱们要不要过去打招呼啊?”她轻声问,同时紧紧盯着关卫,好像想从他脸上找到些蛛丝马迹。
可关卫却反应平平,都不及跟久香集团大堂的前台小妹来得热络,“没看到人家不方便吗?还是算了吧。”
“呵呵,说得也是呢。”
两人坐在距离他们比较远的位置,凌织坐下后就说:“我听这边研发部的同事说,濮芸现在的桃花运可旺着呢,鲜花更是每天送到。也不知道是不是坐在她对面这位送的。”
关卫就是淡淡听着,好像一点都不感兴趣,甚至眉宇间还有了丝不耐。
凌织说这些时,一直都在观察他,直到在他脸上看不到一丝留恋,这才放下心,笑着说:“其实她也该找个男人照顾她了,以她的才情和能力,可以找到更好的呢。”
关卫抬眸看她:“你好像对她还挺关心。”
知道他想说什么,凌织不好意思道:“好啦好啦,以前是人家不对~一直都怀疑你们两个……现在事情都搞清楚了,你也回到我身边了,我还有什么不知足的呢?再无缘无故的针对人家,连我都会讨厌自己呢。”
这话说得倒是合情合理,关卫什么也没说,低头吃东西。
另一端,濮芸用眼角余光扫到他们,慢慢又敛了眸,显得更加沉默了。
他果然还是跟凌织在一起了。
不过也对,凌织毕竟怀了他的孩子。因为女儿的事,他对这个孩子绝不可能再放弃。
所以,这应该是最好的结果。
“濮芸……”
江宗庭犹豫再三,最后鼓足勇气说:“你能不能试着跟我交往看看?”
“嗯?”濮芸没听清,怔怔看他,“你说什么?”
话既已出口,江宗庭更加坦然了,不禁放大了些音量,“我说,你能跟我交往吗?”
濮芸怔了住,一时有些语塞。
她原计划是先给他说清楚自己跟唐禹早就认识的事,至于其它还真没想过。
而且他先提出交往,这件事就变得有些复杂了。
另一端,凌织变得莫名兴奋,那是天生的八卦心理在作祟,“你有没有听到?那个男人表白啦!有没有听到?有没有听到?”
看到她激动的那个样子,关卫仅是侧过头扫了眼,就又收回视线,懒洋洋道:“他有说吗?我怎么没听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