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秦司汉用当年的恩情换取了他女儿的平安。可是他死了,我跟他的交易自然也就作废了,所以,现在你该你知道,我为什么要找秦霜了吧!”
他自嘲道:“她兴许是被迫害上了头,对所有人说我家暴,而我曾经的那位恩师,为了女儿也从未给我辩驳一句!既然如此,那我就如他们所愿,变成他们期待的那个人好了。”
他抬眸去看濮月,“这就是全部事实。”
濮月沉默两秒,问他:“为什么告诉我?”
“想说就说了,哪那么多为什么?”徐贞舫的表情又略有几分懊恼,“你的朋友……总之,跟秦家有关的,我是注定脱不了干系的。”
他不是个喜欢逃避责任的,尤其是那天他也在场亲眼目睹了一切。
“还有就是……你不用太自责,做错事的并不是你。”
濮月不解看他,缓缓问:“所以你今天是来安慰我的?”
徐贞舫愣下,倏尔嗤笑:“濮小姐,你可别会错了意,只不过就觉得有些事情该说清楚而已。”
“那就好。”
“那就好?”
徐贞舫眯着眸细细打量她,他反倒不高兴了,口吻中尽是不满:“怎么,我不能安慰你吗?”
“不是不能,是不需要。”
濮月把两人关系拎得很清,“我们连朋友都不算,只要是跟秦霜有关的我都想离得远远的,包括你这位‘前夫’。”
这句台词,怎么看都应该是他说才对!
徐贞舫扯扯唇角,“呵,那我恐怕就不能如你意了!”
他这人就是这样,你越说不行,我就越要做给你看!
他起身,推门就走。
濮芸刚好送咖啡进来,站在门口望着他大步离开的背影,“谈崩了?”
濮月过去,接过她手中的咖啡就喝,“想利用我来恶心秦霜,还真是打得好算盘!”
“可是,就算他不想,你就不会这么做了吗?”
“……”
濮月深呼吸,然后看濮芸:“我突然发现,以前的你要可爱些。”
濮芸从善如流,接过她手中空掉的杯子,“我倒挺适应现在这个我。”
下了班,濮月马上又赶去医院。
才刚进病房的门,就听到里面传来笑声。
“……所以干妈你不要怕哦,有小渔在,以后都不会让那些坏人再欺负你的!”
“干妈知道小渔最棒啦,谢谢你哦!”
看到外婆跟女儿在,濮月脸上掠过一丝复杂,她示意外婆带小渔去外面转转,待会再一块回去。
紫花刚刚失去肚里的宝宝,她不确定她看到小渔会不会勾起伤心事。
紫花将一切看在眼里,直到林慈带着小渔离开,她才说:“小月,我没事的,你不用处处都考虑我的情绪,这样反而会让我不自在。”
濮月过去给她倒了水,又抬手按摩她的肩膀。
紫花失笑:“让老板为我服务,还真是受宠若惊啊!”
“快点好,等你回公司帮我。”
“嗯!我在这里也是待得好无聊啊!”
接着,濮月陪她说了会话,包括今天徐贞舫来找她。
“这么说来,是不是不论秦霜做什么事,只要鉴定出有家族精神疾病史她就不会有事?”
“……不止是秦霜,章慧娘也是一样。”
若只是教唆罪论处,她的确有可能逃过这一劫。
紫花对此倒看得开,她反而笑着劝濮月:“就算是这样又如何?天道轮回,如果真的做错了事,因果就会在下一个路口等你。所以小月,你不要愤愤不平,为不值得的人做不值得的事。”
濮月抬头看她,半晌无奈失笑:“我好像什么事都瞒不过你。”
事实上,在获知这件事后,她就已经想了若干种方法,不但会将章慧娘送进监狱,还会让她们母女身败名裂!
她承认她护短,伤她也许还有得商量,但伤她的朋友就不行!
“小月。”紫花握住她的手,轻声道:“我的生活会照常,我会继续向前,这才是最重要的,不是吗?”
濮月没吭声。
“为了我,你能别让我担心吗?”
她抬眸去看紫花,总算卸下所有的铠甲,恨恨道:“可我就是不甘心!我要那些伤害你的人都付出代价!”
紫花笑着抬手戳下她的额头:“我们过得幸福比什么都重要,而且我坚信,宝宝只是暂时离开了。”
这时,有人敲门。
陈栋抱着一大束鲜花进来,“紫花……”
他内疚地低下头,站在对面抱着花就像做错事的孩子。
濮月去看紫花,用眼神在征求她的意见,要不要把这个人赶出去?
“小月,你先回去吧。”
她这是想单独跟他聊会的意思。
陈栋眼中随即升起希翼光泽。
濮月没真的走,毕竟她是信不过陈栋的,所以干脆坐在门口。
十几分钟后陈栋失魂落魄的从里面出来,很难想象一个曾经花名在外的放蒗公子哥儿竟会变成这副模样。
也许,正如紫花所说,一切皆因果。
——
徐贞舫打开门。
秦霜怯怯地站在门外,看到他那一瞬,下意识退后一步,双手环起护住自己,“我、我想找你谈一谈。”
又是老样子!
徐贞舫盯着她,想发笑,“谈什么?我的前妻。”
“我妈妈的事,你应该听说了吧?你去救我妈妈出来!我妈身子骨弱,不能劳累。”
表面虽然软弱,但出口的话却是习惯性命令口吻。
徐贞舫没说话,只是冷眼看她。
“你、你听没听到?别忘了,如果没有我爸爸,你早就被当成小偷抓起来了,你这辈子就全完了!”
同样的话,他都不知道从她嘴里听到多少次了。
他环起手臂没有要请她进去的意思,“除了用恩情来胁迫别人,你是不是就不会干别的了?”
“我只是让你谨记,别忘了我父亲对你的恩情!”
“呵呵,那你这次要打错算盘了,我这人一向忘恩负义惯了。”
他说得吊儿郎当,就靠在门边,没有要请进她的意思。
秦霜的眼神骤然开始变化,站在原地下巴微收,眼神阴鸷冷酷:“徐贞舫,你到底要不要帮我?”
徐贞舫哼笑出声,目光也是越发冰冷:“又想来老一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