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帆昨晚回来得太晚,还不晓得濮月在楚家的事。
所以马上意会,对着楚烈一番齐眉弄眼,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你啊,还不过来吃饭!”
夏婆婆端了杯羊奶出来,放到濮月面前,然后拽着楚帆过来按到椅子里。
“咦?那位呢?”
楚帆四下张望番,没看到宋予馨。
这几天她就像是二哥的影子似的,二哥走哪她跟到哪,瞧得楚帆神烦!
所以,冷不丁看不到她,倒觉得新鲜了。
濮月跟楚烈都没说话,夏婆婆顺势道:“去问过了,说不太舒服,已经把早餐端上去了。”
夏婆婆继续回厨房煲汤,楚帆悄然问二哥:“吵架了?”
楚烈撩了下眼皮,“没有。”微顿后说:“不过就是谈了谈。”
楚帆一拍大腿:“早该这么做了!我跟你说啊哥,我真的不是针对她,虽然以前也不怎么喜欢她,但也不至于讨厌,只是觉得你俩不搭,她配不上你!”
濮月抬眸朝这边瞟一眼,看看楚帆再去打量楚烈。
虽然不否认他的确多金又有魅力,可还是会忍不住想问一句:
弟弟,滤镜是不是有点太厚了?
“现在我才发现,那哪是不配啊,根本就是两个维度里的!这女人以前就这么让人窒息吗?”
楚烈拿着刀叉的手放缓了动作,黑眸半垂着,低着头认真切东西,“逝者已矣,不要妄论。”
濮月一蹙眉,昂头看他。
所以,他真的都知道?
楚帆也有点懵:“逝者?宋予馨吗?可她不是……不是……”
突然get到了什么,楚帆吓得捂住嘴巴:“你是说,家里的这个是……是……”
濮月听不下去了,直接抬手照着他的脑袋轻轻敲了下,“《僵尸道长》看多了吧?有诈尸诈得这么多元化的吗?”
楚帆一摸脑袋,“也是哦。”
濮月端起羊奶凑到唇边,不经意的视线掠到对面,楚烈黑沉沉的目光一直都在她身上,一丝诧异过后则是探究。
想来他应该也猜到了,她同样不是什么傻白甜。
“为什么我总觉得你们有事瞒着我呢?”楚帆纳闷地看两人,“而且,用眼神沟通这种行为,不觉得太幼稚了吗?我呢?我还站在这呢!”
濮月随即收回视线,口吻很淡:“你看错了。”
楚烈只是扬扬眉,嘴角掀起,仿佛对接下来发生的一切都有种志在必得,瞧着还真是欠揍啊!
他靠坐回椅子里,“你发现了什么?”
濮月过了半晌才回:“宋予馨、宋安瑶,比我们了解到的还要复杂。而这一切,或许只有宋兰晴才是知情者。”
又沉默片刻,她叙述了昨晚的事。
最后,濮月得出总结,“在她身体里面可能住着的另一个人格,宋予馨或者是……宋安瑶。”
说完笑了下:“还真是好呢,如果真的是精神障碍疾病,连法律责任都不用负。即便,手里握着人命也一样。”
她不想阴谋论,可事实摆在眼前,一个晕迷不醒,一个双重人格。一经鉴定,没准都能逃脱牢狱之灾。
她甚至有理由怀疑,这是宋家姐妹一开始就商量好的。
“天啊!”楚帆听得瞠目结舌。
反转又反转,这都转成闭环了!究竟哪个才是宋予馨,哪个又是宋安瑶呢?
楚烈一直都紧紧盯着她,许久才出声:“我说过会给你一个交待,就不是在敷衍。”声音很沉,很稳重,让人莫名感觉踏实。
濮月定定看他一眼,又收回视线。
不紧不慢地端起杯子又喝一口:“送她进监狱?舍得吗?要我给你说说那里是什么样子的,那里犯人每天都要做什么,吃的是什么,还有……”
突然,她不吭声了。
对面的男人垂着眸,眉头紧紧拢着,双手握紧刀叉,脸上的表情十分复杂,说不清是恨还是自责,好像马上就要找谁拼命似的。
别说濮月了,楚帆也吓得够戗!
“哥……哥哥哥,月姐她就是……就是跟你开玩笑的……”
濮月抿下唇,谁想开玩笑啊?她就是成心想要挤兑他!
不搞清楚事实,说报复就报复。风水轮流转,她虽然不会真的怎样,嘴上的便宜还不能占了?
可不知怎么的,后面的话硬是说不出口了。
其实没谁比她更清楚,这三年,不再是她心底的刺了,而是他的。
楚烈咬了咬牙,突然出声:“楚帆。”
“诶!”
楚帆赶紧把白白净净的一张俊脸凑过去,“哥,有事您说话!”
“待会叫严律师去公司。”
“呃……好。”
上次见严律师,还是父亲刚过世时。过了这么久了,不知道二哥叫他来做什么。
吃过早餐,濮月坚持回城嚣。
夏婆婆劝不住,临走前,特意带她去了花房溜达一圈。
“这是……”
花房里的花全部搬了出去,变成整齐的原木架子,上面摆着玻璃瓶,里面装的全部是香料原料,瓶身贴有名字标签。
濮月扫了一眼就知道,这些原料很难搞,甚至要从全世界各地调货才行。
花房同时也做过相应的防晒和密封处理,不会破坏原料。
“这是二少爷特意交待准备的。”夏婆婆笑着说:“二少爷从来没对谁这么上心过,就算是那时的宋小姐,也不曾。”
濮月强迫自己收回视线,垂下眼眸,犹豫了几秒钟才问出来,“他之前……和宋予馨怎么样?”
知道她想问什么,夏婆婆拉着她的手坐下来,“老爷那时刚离世不久,夫人对少爷的态度你也都瞧见了,是宋小姐陪着少爷一路走过低谷,她的温柔善良,她的纯洁美好,对少爷来说都是无比珍贵的。”
她又去看濮月,正色道:“可在我看来,少爷对她是感激和责任,大过男女间的情爱。所以,才会在宋小姐遭遇意外后那样自责。”
濮月沉默着,夏婆婆又道:“如果三年前的人换作是你……少爷恐怕就不会这么冷静了,别说是等上三年,他那会能做出什么事来,谁也预料不到。”
回去的路上,濮月耳边一直都是夏婆婆说过的话。
夏婆婆的意思濮月心里也明白得很,可是,对过去发生的一切,她还没办法做到无动于衷。只要闭上眼睛,眼前掠过的就是楚烈羞耻伤害过她的一幕幕。
这时,手机响了。
电话才一接通,手机那端的人就激动得嗷嗷直叫:“月姐!月姐!你发了!”
濮月百无聊赖,“我发哪了?楚帆同学你知不知道工作的时候要认真,上班开小差我可是会举报的哦。”
楚帆克制住心情,然后一字一句道:“我二哥,就在刚才找律师签了份协议,要将名下所有资产,全部……我是说全部,转让给你!”
濮月:“……”
“你可能不知道我二哥的资产有多少,不要听网上那帮键盘们瞎说,我二哥的钱多到你根本想象不到!”
深呼吸,楚帆说:“月姐,从现在开始,你要有成为女首富的觉悟。”
“……”
疯了。
他真的是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