濮月是被彦黎的电话吵醒的。
“……孤儿院那边的证据我已经收集齐全了,还有她的养父母也都可以出庭做证。不过目前的证据只能证明宋予馨跟宋安瑶是同卵双胞,但是想要再进一步证实三年前死于凶案的受害者身份,恐怕还需要时间。”
“现在的宋予馨,跟我们之前了解过的,有很大出入,看来得耗上一段时间了。”濮月坐了起来,后知后觉自己是在楚家的房间,她揉了揉眉心,说:“阿黎,谢了。”
“再跟我这么客气,我可就真的要生气了。”
濮月失笑:“嗯,不过这件事是真的要拜托你了,接下来我会有点忙。”
“准备参加比赛了?”
“是啊,这是我迈进调香界的第一步。想要名正言顺的接手我妈的公司,就必须要足够的实力匹配。否则,就是在丢她的人。”
“我信你。”
就像之前在狱中那样,彦黎对她从来都是无条件的信任。
“对了,紫花这几天怎么样?我都没有联系她。”而且,这个丫头居然也没联系她,这就有些奇怪了。
“她……最近不太好。”彦黎简单说了说紫花的近况。
“恋爱?”
一听这两个字濮月就头疼,“那丫头的恋爱脑还有得治吗?”
“最糟糕的是,我让郭放查过了,对方就是个渣男,见一个爱一个,来者不拒,也不怕得病!紫花以为终于遇到一个不介意她过去的男人,对方不过就勾了勾小手指,她就甘愿飞蛾扑火。”
濮月头更疼了,一手按着太阳穴,眯着眼睛问:“这男人是谁?”
“陈栋,圈子里挺出名的一个花心男。他在公园里看到紫花写生,就号称一见钟情了。”
濮月无奈接茬:“呵,这么文艺?偏偏紫花还吃这套。”
“没错。可想而知,爱得死去活来,我的话她已经听不进去了。”
“明天我来给她打电话吧。”
把这些都交待过后,彦黎就挂了电话。
彦家的传媒公司,自从交到她手中以来,已经脱离赤字,有条不紊地步入正轨。但外界仍只知道小彦总是个男的,还没谁扒出过她的真身。
毕竟,传媒这块,彦黎还是拿捏得死死的。
想曝光她,跟砸她招牌没啥区别。
濮月本来睡眠就很浅,一个电话打完后,因为担心紫花又睡不着了。
她干脆掀开被子下床,准备给自己倒杯牛奶助眠。
可是,在经过靠近楼梯的房间时,她隐约听到里面传来的说话声,声音不大,但异常清晰。
“呵呵,我早就说过,你瞒不了多久的……”
“你闭嘴!”
“怕你揭穿你?放心,我怎么舍得这么快结束这场好戏呢?”
“我现在这样你很开心吗?告诉你,我得不到他,你也别想!”
“有什么关系,反正他永远都不会忘记我,我在他心里一束永远不会凋零的光!至于你……永远,永远都是我的替代品!以前是这样,现在也是……”
“闭嘴!你给我闭嘴!”
濮月听得一阵心惊,明明是同一个声音,却是完全不同的两种说话口吻。
就在这时,门被人猛地拉开。
濮月吓一跳,下意识退后一步,紧紧盯着站在门内的宋予馨。
她披头散发的,身上白色丝质睡衣,套在她削瘦的身体上显得空荡荡的。
“你怎么站在这?”直勾勾的眼神盯着濮月,声音全无起伏,听不出半点跟人吵架的痕迹。
濮月很快淡定下来,“路过。”
宋予馨仍是盯紧她,“刚才有听到什么?”
“你指你在里面碎碎念?”濮月竟也不回避,这个时候如果说没听到那就太假了,索性大方道:“宋小姐,听说过‘创伤应激性精神障碍’吗?有空去看看医生吧,不要一个人在房间里碎碎念跟念经一样,大半夜的真的很吓人。”
说完,她头也不回地下了楼。
至于她有说过什么,濮月却是只字未提。
宋予馨站在门口盯着她的背影,慢慢又回到房间。
“你说她刚才听到了吗?”
“听到又怎样?你会怕她吗?”
“笑话!我为什么要怕她?当年,我能把她送进监狱,现在她也一样逃不出我的掌心!”
“呵呵,话别说得太满。小兰晴不就失控了吗?”
餐厅内,濮月一下楼就看到了楚烈。
他正在客厅背对着她接电话,身着黑色暗纹衬衫,暗灰西装长裤,一手闲适地插在裤子口袋里,低头说着什么。
他有健身习惯,身材一直管理得很好,典型的穿衣显瘦脱衣有肉,尤其是肌肉手感更是……
濮月悄无声息地捏了把大腿。
她在想什么呢?
濮月原本是想绕过他的,兴许是听到了她的脚步,男人转过头。
视线在看到她的那一瞬,慢慢染上了笑意,对着电话那端道:“楚帆那小子一直都吵着想见你,想你快点回来呢……”
迈动长腿走过来,直接就牵住她的手往餐厅走,“过来吃早餐。”
濮月挣了两下没挣开,朝他瞥一眼,低声道:“我又不是不认路。”
楚烈只当没听到,好像是电话那端的人问了是谁,他深深看过身边的人一眼,一笑:“很重要的人,回来介绍你们认识。”
濮月微微怔了下,抬眸去看他,眸底是她熟悉的光泽,可又有哪里变得不同了。
看到满满一桌子的早餐时,濮月脚步滞了住。
楚烈见状,压抑着上扬的唇角,对电话那端的人说:“等你回来,大哥。”
她这才反应过来,“你大哥?”
“嗯。”
她很少会听到楚家人提及这个大哥,之前倒是听濮胜平八卦的时候有听到,是个离经叛道的,跟楚家父母关系闹得很僵,早早就离了家。
毕竟是人家的家事,濮月也没多问,放缓了脚步走进去,“婆婆是有多大的误会,才会认为我在外面吃了很多苦?”
楚烈扬起好看的眉,坐下手一手托腮盯着她:“的确是瘦了,确实应该好好补一补了。”
“你怎么知道我瘦了?我才没……”
话才脱口濮月就意识到了不妥,别开脸,脸颊微微泛起红晕。
楚烈的嘴角上扬弧度更加明显了,看上去就心情不错的样子。以至于,楚帆打着哈欠进来时,还以为自己看错了。
“二哥,一大清早就笑得一脸春心荡漾的,看着怪瘆人的……啊!月姐!你回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