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内，濮月还埋首在一堆资料文件中。
“濮总，你看看这个。”
紫花进来，将平板电脑放她面前，里面正在播放视频。
是林子葳正在接受采访，毫无疑问地被问及前几天他发朋友圈的事。
林子葳笑了笑：“只是私下朋友聚会，不要放大。”
记者又问：“可是您与濮小姐五年前就被人撞见私下约会，当时在现场的粉丝都能做证。”
“朋友一起吃个饭，不代表什么吧？”
“那我可以理解成，您跟濮小姐‘目前’只是普通朋友，这样说没错吧？”
“哈哈……你们记者真是越来越厉害了，会挖好坑等我自己跳了。”
笑过后，他停滞两秒，缓缓道：“以后的事，谁又能说得准呢？”
视频结束。
濮月抬头看紫花，“他这么说是什么意思？”
紫花无奈道：“两种原因，一是利用绯闻吸引关注，这是娱乐圈的老伎俩了，不否认也不承认，就让你们猜。不过以林子葳现在在圈里的地位，第二种可能比较靠谱，他其实是想借着镜头表达些什么……”
“不可能。”濮月是一点也不信的，“就算之前有什么，这都五年过去了，他在娱乐圈什么样的美女没见过，还会对我念念不忘？”
这话说得她自己都觉得可笑了。
“也许，他就是对你念念不忘呢？”
紫花才说完，那边手机就响了。
濮月接起来看，竟是林子葳。
“采访的事你应该知道了吧。实在是不好意思啊，给你添麻烦了。”
他在那端如此诚恳，濮月的确也不好说什么，“没关系，知道你们圈里各种规则多，过一阵再出现新的‘林家女孩’，他们就会把这茬儿给忘了。”
“你……就这么想撇清？”
问过后他似乎也觉得不妥，忙解释道：“就是有点伤心啊，毕竟我可是被粉丝评选为年度最想交往的男星首位呢！”
“那只能说明你的粉丝多。”
“不能说明我魅力大？”林子葳笑过后突然想到什么，“哦对了，其实打电话找你是有件事，我看到濮芸了。”
濮月一怔，“在哪看到她的？”
“在某个片场的化妆间，她现在在做化妆师助理。不过看上去……过得并不太好。”顿了顿，说：“只是想告诉你一声。”
“好，我知道了。”
挂了电话后，濮月盯着合同，片天也看不进去一个字。
五年前的案子，濮芸是串起两起案件的重要人证，正因为有了她案子才会这么快真相大白。
濮月对她的感觉挺复杂，她害自己入狱，可关键时刻站出来的也是她。
人就是复杂的个体，明明该是恨着的人啊。
再也看不进去任何东西了，她微信联系林子葳要了剧组的地址。
出了门，她吩咐一声：“紫花，我出去一趟，下午的约会推迟一小时。”
“好的。”
——
某部甜宠剧的剧组，就在城郊的小型影视基地。
女主角是个选秀新人，屏幕前是个甜到发嗲的妹子，一扭脸就变成了小太妹。
“你会不会化啊？”
她一把抢走身后化妆助理的刷子狠狠扔到地上。
四周的工作人员早就见怪不怪了，全都当作没看到。
她的助理上前，“我们珊姐可是国民初恋！看看你给她化成什么样了？”
陈珊越听越气，抬脚就踢开正在捡化妆刷的人，“整天丧着一张脸，看你就晦气！刘姐呢？让刘姐来给我化！”
刘姐这时匆匆跑过来，“怎么了小珊？”
“刘姐，你让一个助理来给我化什么意思啊？怎么着，我的咖位请不动您老？”
“小珊你这是冤枉我了啊！就因为阿芸的技术过硬，我才敢让她给你试啊，要不然哪敢动你这张让男人爱死了的小脸蛋啊？”
刘姐几句话一说，陈珊的脸色立马好看些，“还是刘姐会说话啊！”
抬眸瞥一眼她旁边的人，“让这个哑巴滚远点！看她就烦！都影响到我拍戏的心情了！”
“好好好，小珊你别气就行，我这就让她走啊！”
刘姐回头就对助理使个眼色，然后亲自给陈珊上妆。
濮芸收拾起自己的化妆箱，沉默着走出临时搭起来的帐篷。
一抬眸，突然看到站在人群里的濮月，她怔了怔，第一反应就是想要避开她。
“濮芸。”
看出她的意图，濮月直接出声。
濮芸顿住脚步，纠结着面色，咬着唇慢慢转过身，犹豫下还是朝她走过去。
墙城根下，两个人并排坐在台阶上。
“什么时候出来的？”濮月问。
“半年前。”濮芸话不多，整个人的气质都变了，沉默地仿佛不存在。
静静凝视她片刻，“你变了很多。”
濮芸无意识地扯下唇角：“我现在总算体会到，你当时有多绝望。”
濮月不想再谈这些，问她：“接下来有打算吗？”
“就像现在这样挺好，有工作，有饭吃。”
“化妆？”
濮芸口吻懒懒的，目光平直，毫无光泽，“刘姐是我在公司时，偶然提拔过的一个柜姐，公司出钱让她去学了化妆，之后她就做了跟组。”
说着，自嘲地笑下，“想不到，我出来后唯一向我伸出援手的竟是她。这是不是说明，人还是得多做好事，说不定什么时候就有了回报。”
她再去看濮月，上下打量，“你现在过得不错。”
很直白的口吻，没有羡慕，更不算嫉妒，只是单纯在陈述一个事实。
“我生了个女儿。”
听到这濮芸的眼神才有了些变化，“楚烈的？”
“嗯。”
“那他就更不会放过你了。”濮芸掏出根烟来，点燃后吸了一口：“我在他身边的时间不算短，从来没见过他对谁这么用心过。”
濮月失笑，“你是指恨我吗？”
濮芸却道：“按理说，他可以彻底毁掉你的，可是再看看你现在，这与那件案子是否会真相大白无关。”
她又吸了口烟，吐出烟圈，“想当年的宋予馨，都远远不及你。”
濮月沉默了。
不远处，陈珊的助理一见她走了过来，她对濮芸是有积怨的，也不客气，上前就推搡下，“喂！你工作做完了吗就在这偷懒？小心我告诉王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