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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靖2023-06-28 11:054,882

  读了这篇文章,有许多感想,但有两点令我好奇,一是张国焘杀了那么多人,而且都是我党优秀指挥员,为什么这些人没有像除掉“二徐”那样把他干掉呢?二是这个谜底居然是陈毅揭开的,而且是国民党军统的人透露的,设若特务不对陈毅元帅讲这件事情,还设若张国焘真的窃取了党的最高领导权,历史是不是就要改写?那些冤死的亡灵是不是永远成为UFO?

  世界本来就是平静的,热闹之后又归于平静,这些平静的日子里是谁又能想起那些不平静的岁月?还有一点是我们难以想到的,那就是这么多人参加革命,却被一个为自己私欲充满心胸的人干掉了,是革命幼稚,还是那时候人幼稚?马克思要是在天有灵,他能给一个正确判断吗?陈毅是新四军军长,新四军第四支队和后来的第五、第六支队就是大别山留下的种子,这是不是巧合?带着疑问,我又一次翻看了《奶奶日记》,几页薄纸已经翻阅了无数次,夹缝我也认真寻找,但一无所获。

  捧读那泛黄的纸页,忽然想到,奶奶是不知道的,她也不可能记载。穿越历史的隧道,地球上遗失多少令人难以解开的谜,就像不知道保险箱的密码,其实很难,其实很简单,只要找到密码,打开保险箱就成了举手之劳。但是这个密码在哪里?难道是在周维炯哪里?因为在这篇资料性文章里明确提出了“像被错误杀害的周维炯,当初就曾因偏听偏信而杀害了商南起义的元勋徐其虚和徐子清”,难道说周维炯与“二徐”之间有仇?甚或周维炯不是纯粹的共产党员,还是有其他方面的原因?为了弄清这个问题,我查阅了资料,特别是商城县党史,都没有说明“二徐”是周维炯所杀。是没有找到真实的资料还是历史在故意回避?带着这个问题,我用了一年多的时间,再次搜集资料,走访健在的当事人,进行对比,从中看出了一些端倪。

  《商城英烈》,由刘引之先生编著的《徐其虚》篇记载:

  五月九日,各路起义队伍会师斑竹园,成立中国工农红军第11军第32师,徐其虚担任了师党代表。他和周维炯一起领导红32师在商南和皖西一带广泛开展游击战争,实行工农武装割据,为创建豫东南革命根据地奠定了基础。

  从五月五日到六月一日短短的不到一个月时间里,他们经历了大小战阵十余次,其中,首克皖西重镇金家寨,攻打刘波銅,挥师罗田,打退敌人多次进攻,攻打银沙畈,转战松子关、长岭关,落脚汤家汇,昼夜兼行,马不停蹄。所到之处,徐其虚不忘发动群众,帮助当地组织成立农协和农民赤卫队,打土豪分田地,得到群众的热烈拥护。

  一九二九年六月一日,信阳中心县委与鄂东北特委举行联席会议,决定撤销商罗麻特别区委,将商南党组织和红32师交给商城县委领导,同时决定徐其虚参加商城县委。七月初,在信阳中心县委和商城县委派人前往商南接受时,徐其虚受到了错误处理,并于八月十七日被错杀。时年二十四岁。

  确实是英年早逝!但是这段文字记载还是不能说清为什么被错杀,是谁个动手杀的。为了搞清楚这个问题,我又查阅了一些资料:

  由中共商城县委党史资料征编委员会编的《商城革命史资料》中有详细记载,一九二九年十月二十二日,这个时间,周维炯等商城籍的革命创始人都还在,郭树勋到过商城,给上级党写信,有这么一段——关于商城解决“二徐”的问题,原文摘抄:

  对商城县委紧急的处分徐恩恕,扣留徐其书的问题,我根据中共对于这问题的意见,预备往商城调查解决,到信阳以书面通知东北区派来一人同往,到潢川后,商城书记来参加联席会时报告商城红军于夏斗寅来压迫时,即随同党部同志及赤卫队、革命的农民,全部退却东光山,临退时,就把扣着的徐其书又枪决了,他们的理由是恐怕他逃跑了。

  这里的徐其书就是徐其虚,这里的徐恩恕就是徐子清。作为巡视员的郭树勋,我在调查当中,证实此人就是郭述申,这里记载的,是郭述申写给党中央的原件,应该没有错误。对于郭树勋为啥不叫郭述申,听说是革命斗争的需要,就像周恩来化名“伍豪”,此乃化名。郭述申还用过“郭述声”这个名字。这样说,也就对了。但是“二徐”已死,按说没必要化名,而郭述申对被杀的两位32师创始人居然不知道名字咋写,匪夷所思!不过,这充分说明郭对“二徐”不了解,没有共过事,也说明郭作为巡视员,在来商之前,已有先入之见。

  这段文字里还说明徐子清早于徐其虚被杀,有文字记载,徐子清是一九二九年六月一日被杀于商城的斑竹园。

  郭树勋随后说:因为商城红军退却,党也随着跑了,到商城去解决这问题是不可能的,东光山也在敌人包围之中,通不过去,所以在联席会议中所组织的特别委员会(由商、潢、固三县书记)提出此问题的讨论,听了商城县委关于本问题的报告以后,认为中心县委陈古林、何平同志及商城县委对于“二徐”有错误和罪责的指责有如下分析:

  要把32师拉到黄安去,这是一种臆度的想象,不是反革命的事实。

  勾结青红帮布置自己的爪牙,也是想象的。

  布置秘密机关与第三党勾结,疑为在军事时常紧张时负责同志居住的地方比较秘密点,如每夜不宿一个地方,商城同志找不到,就说是布置秘密机关。此外有一个过去的同志江汉翘,从前没有特别反革命的行动,因为他脱离组织,回到商城工作没有介绍,就怀疑他是第三党的侦探,并说他们和他勾结。

  强奸农妇,本是在革命的农民区域中,这种行为是很严重的错误,但是不是反革命行为,倘若是真的话,不过没有方法来证明。

  与反动派的商城民团队徐XX(名不记得)勾结,徐是从前的同志,以后脱党做了民团的队长,并枪决了我们同志的,这次县委政府的命令来收编红军,两徐与他谈话后,就留他在红军司令部工作,与特委给信司令部介绍去担任一切的工作,商城的同志怀疑反动的徐某来了不枪决,反给他工作。两徐说,他现在革命了,留他有用。

  反对改组鄂豫皖特委,要扣留C·y同志何平和信中委陈古林,并说豫南的党要改造,不能来接受组织,这许多话都是他们用一种轻蔑的口吻说的,因为陈古林去时他们有一种不好的态度,所以有一种反感,同时他们组织观念不清楚,也形成这种错误。

  “卖放豪绅”,下富农的条子,有时侵犯到自耕农的利益,这是商城组织在政治上的错误路线,陈古林是需要负责的。

  结论是:陈古林因犯有其他错误,给予一年察看处分外,给商城县委以书面警告,并将此事向党公开以教育的材料。

  还是豫南巡视员郭树勋关于商城及32师党内纠纷问题给中央的报告,是一九三零年一月十九日,这个时候,周维炯受到了处分。其中:

  刘英、李桂荣两同志,已接受中央命令到商城工作,抵商后,即接任32师师长以及政治部主任职。后三天即动员攻打商城,于十二月二十五日克复。中央调前任师长周维炯同志,不愿来上海训练,内容恐怕中央处分他们,同时以英雄色彩的观念,对党表示不满。32师游击到光山,少数同志秘密把师党代表戴同志枪决了。信阳中心县委所派去的32师委会书记和师党代表所召集之师活动分子对于主张处分戴党代表的李梯云、王泽渥、徐全等加以扣留。到商城后,召开会议解决问题,大会进行中,不好分子大肆阴谋活动,初尚不为意,后在会场中故意挑拨离间,全会精神表现非常不好。在第三次会议终了之后,一个士兵委员会的常委项弼同志,向县委书记报告下列消息:李梯云、王泽渥、徐全、潘仲甫、徐云亭等秘密会议,决定扣留中央巡视员及信阳中心县委派来的同志,因为他们是第三党,决定全体扣留枪决。县委问“周维炯同志参加了没有?”项说“周维炯也同意了,他主张提交大会解决,不主张马上扣留,只有我和参谋长(漆海峰)着急得很,不知道怎么办?”但我们听到这个消息,加之连夜的实际情况和当时会场的景象,因此我们(师委书记、县书记、师长、党代表、政治部主任、团党代表二人和我)即刻由城内往潢川逃跑。到潢川后,我们给他们一封信,请他们向我们说明这些事实经过,并要求他们把少数阴谋分子(李梯云、王泽渥、徐全、徐中虎、漆中甫)处以死刑。他们是谋杀戴党代表的凶手和此次破坏党的罪人,所以只有取消他们,才能挽救商城和32师的党。

  这里说明一下,戴同志就是戴元君,是被棍打死的,不是枪决的。郭的报告也许是听说的。

  随后,我又查到六安县委报告,是《关于商城党和红32师的情况》,写于一九三零年二月十八日。报告中说:

  商城县党的组织很幼稚,同志对党的认识薄弱和政治水平线太低。去年他们解决徐其虚、徐忠虚【思恕】两同志,中央也知道。我们派戴抗若担任32师党代表,以后他们又把戴抗若秘密解决了。据我的调查,解决戴同志实是商委王泽渥、李梯云以及团县委徐乾三人秘密会议干的。解决后,32师师委又把此三人缴械,实际上没逮捕,呈报信阳中心县委解决此事,至今没有答复。今年一月中旬中央巡视员到商城召开联席会议,六安县委第六区也有一同志参加,据报告,在大会上因讨论32师交豫东特委指挥调遣问题,有少数同志主张召开师县联席会议做最后的决定,他们的意思恐怕豫东特委把32师调跑了。而中央派来的刘英同志、师委书记郭天明同志以及巡视员十二人不辞而别。此时X师长周维炯率队出发了,副师长漆德玮始终在前线抵御敌人未曾出席,漆闻刘英走了并有信给大会说不要闹私人意气,要同心协力一致御敌等。继续开会,对刘英等不辞而别王泽渥等人要求通缉他们,除中央巡视员外,其他人等一律枪毙。散会了,刘英在潢川去信说明情况,并说周维炯也参与了。据我们六区的同志说,周维炯在大会开幕前一天下午始由六安麻埠回到商城出席大会,在大会上,并未发表什么意见,他们去后,周也随即出发了。又据我们观察,周对党的认识是不清楚,但很忠诚坦白,参与谋害刘英等恐非事实,况刘英同志奉中央命令接师长职权时,周并没有拒绝的表示。刘英来信说王泽渥等谋害他们,周维炯同我们谈话还说他们却有阴谋,由此更可证明周维炯并未参事阴谋。

  这时期有三件事,即“二徐”、戴抗若以及外派人员出走。通过上述的资料显示,戴抗若和外派领导出走之事基本事实已经比较一致,也比较清楚,至于谁是谁非,还有待历史学家考证。但是,就“二徐”被杀事件,好像还是一个谜。为了搞清真实内幕,我从网上进行了查阅,搜索到《立夏节起义》,最后一段是这样记载的:

  商南苏区不断发展,红32师节节胜利之时,鄂东北特委和信阳中心县委却为赤城苏区和红32师的归属发生了分歧。由于赤南是商城一部分,在6月的一次联席会议上,鄂东北特委同意信阳中心县委的意见,将商南苏区和红32师划归商城县委领导。

  商南苏区和红32师的实际领导者徐子清对这个决议不满。他们认为,将商南苏区和红32师划归商城县委领导,不利于下一步在鄂东北特委统一领导下实现鄂东北苏区与商南苏区、红31师与红32师的联合作战。这些意见虽是在党的正式会议上提出的,商城县委的一些人却认为他们有“政治问题”,“想把红32师拉到黄安去”,下令将俩人逮捕,秘密处决。徐子清牺牲时二十七岁,徐其虚牺牲时二十三岁。

  徐向前说:我到鄂东北后,就听说“二徐”在商南被枪毙的事。还有个戴抗若,六安县委派的师党代表,也被秘密处决。以后中央派郭述申、刘英两同志去,调查整顿,又差点被搞掉。这件事闹得很大,上至党中央下至鄂豫皖边区、商南根据地的干部都知道。后来,特委书记郭述申向中央写过调查报告,六安县委也写过调查报告,都证明枪杀二徐及戴抗若的事件,主要系王泽渥等人所为。事后,中共中央对此进行了严肃批评。中共信阳中心县委给商城县委以书面警告处分,决定在光山的商城县委委员一律撤职。将王泽握清除出党。“二徐”被错杀,开了鄂豫皖苏区“左”倾杀人的先河。

  说实话,看了这么多材料,走访了那么多当事人,基本清楚一些事实。作为历史的旁观者,我不甚扼腕叹息,这无疑是悲剧。张国焘到来的时候,又引起了更大的悲剧。在这个悲剧漩涡里,不得不承认那时候我们的党还是幼稚的,他们所奋斗的共产主义还带有地域性,要不为啥在32师两次归属的问题上都发生了分歧,有人为此献出了生命。但是,在众多纷纭的历史变故当中,有些人是清醒的,他们怀着私利参加到革命队伍中来,这部分人就是清醒的,他们怕死,甚至不敢去面对真实,只是凭借一张嘴一只耳朵拨弄是非,其结果把问题搞得更加复杂,历史颠来复去,已经面目全非,直到今天还有许多谜团难以解开。比这部分人更加清醒的人就可以驾驭局势,他们才是革命果实的享受者,才是革命的蟊贼。历史证明了这点,但是历史就像一条大河,滚滚的河水愤怒而去,不论你多么肮脏,也不管你多会隐藏,经过冲刷,都会让你赤裸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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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月桂花遍地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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