肥员外愣滞地张大了口。
司夜慢条斯理地收起了沾血的刀尖。
手腕一移,却把匕首按在了肥员外厚实的肩膀上!!!
肥员外浑身一颤,肥厚的嘴唇都变紫了,抖若筛糠地仰头望向司夜:“别,别别别别别杀我……杀神大人……!”
司夜薄唇冷冽地勾起。
丁玉儿是真的不信,他会有狠厉嗜血的一面?
更不信,他最终还是没忍住,对她进行了铁面绝情的算账?!
她凭什么不信呢?!
当真以为,他和宁杳杳夫妻两个人,明知她做过这么多极恶之事,从头到尾,若真要数起来简直如狼似豺一般,却只会跟她玩玩,轻微打下脸,或是嘴皮子上利利刺她几句么?
无论作多大的恶,都就能抵消了?
并不。
丁玉儿的心中,始终自大,她始终将自己凌驾在宁杳杳的头上,所以不知哪来自信也自认为司夜心里有她一席之地。
因此她就算虐害宁杳杳再多次,也不会遭到真正的惩罚的。
很可笑而又讽刺。
就问,若是丁玉儿这些所作所为,是在毒害另一个人,被发现了她会遭到什么下场?!
早就茅草屋门前泼油,令宁杳杳怀三胞胎早产,丁玉儿就该赔命!
被扭送至官府,毒恶之心昭告扬开,全部镇子的人都通通传遍又知晓得一清二楚,对她百般唾骂,人人视她为毒蝎子!
对于害宁杳杳,丁玉儿实在是太有恃无恐了。
莫名的放肆无所顾忌,好像宁杳杳不敢与她真刀实枪清算似的。
司夜黑眸冰凉,从思绪中抽离。
他倒是没刺肥员外一刀。
而只是顺手……在费员外的肩膀上,将匕首尖上的血擦拭干净了。
那是丁玉儿的血。
太脏太恶臭。
司夜沾都不想沾。
肥员外颤得快要吓尿了,他见司夜只是这个举动,这才放缓了鼻息,整颗高高提起的心落了下来!
大口大口地呼吸着,肥员外仿佛死过了一遭似的。
“别以为,我只惩罚了丁玉儿,你的罪责,这次我也要追究到底。”司夜凛寒放话道。
费员外根本一个字都不敢说,豆大的汗珠滴下来,他白着一张大脸颤.栗地不断点头。
“你起来。”
见此,司夜甚至不用自己动手了。他淡声对费员外命令道:“转身进去你的书房——将你做过的有罪孽之事,留了证据的,全部摊开在我面前。”
“以及你身下所有的田地财产、宅铺资业,你的家底通通摆出来。”
肥员外一愣。
猪头脸上涌现出了痛苦的神色!!!
他可以不当官,可是他要玩乐享受,要舒坦自得啊!想干什么就干什么,要什么就能得到什么,钱财如流水般花,穿的用的全是最奢华柔.软的,这才是肥员外最着紧的东西!
可,司夜这个意思分明就是……
这下肥员外透心凉,整个人都难受得挠心,心态不已!
“不想去?”
司夜冷道:“本来我也打算自己动手翻查,所以我今日闯进了你家里。”
“若你不愿自己去的话……那只好动我这把匕首,让它又沾上血,将你一只手钉在丁玉儿旁边。”
“制住了你,我再踏进你书房去翻找你的罪证和家底了。”
明晃晃的威胁!!
肥员外倒吸了一口凉气,匕首刃尖将他的手掌活活钉住?一想就痛得两腿紧夹,极大的恐慌之下,什么都不能再想。
肥员外颤颤巍巍地听令进了书房。
留下司夜和丁玉儿两人在一个屋里。
丁玉儿尖嚎不止,她足足惨厉地叫了一刻钟,直到此刻方才停下。昔日自以为傲的娇美脸蛋,已被毁容。
白嫩的肌肤上,鲜血淋漓,皮肉往外翻卷!
滴滴的鲜血还从脸上流淌着……
丁玉儿脑子里如有嗡鸣锐响,她既绝望不甘置信——自己的脸上被刻了两个血字,自此丑陋难看,没脸贱人!又万分惊诧愤怒并着心痛——这竟然是司夜,亲自动手的!
丁玉儿真的从来未想过!
万分出乎意料!
可以说,司夜对她痛下狠手的时刻,丁玉儿比脸被划了血字还要不愿接受,司夜怎会舍得这么残忍地伤害她!
“司夜哥……”丁玉儿捂着脸,痛得两眼赤红,表情仿若恶鬼,死死地盯着男人道:“你失心疯了?我可是玉儿啊!村头丁家的小闺女,千娇貌美的村花,丁玉儿!”
“而你是司夜!司家那个傻愣愣的小子!你竟然疯了,对我如此下毒手,亲自握着匕首,划开我的皮肉,在我脸上刻字??”
“对待仇人,都没像你这么狠辣的!”
“你怎么忍得下心!”
面对丁玉儿竟还委屈愤懑的指控,司夜神色冰冷欲绝,眉眼动也没动一下,他回丁玉儿道:“你不就是我的仇人?”
丁玉儿整个一僵。
“你真是可笑至极,你三番四次将我们家往死里去毒害,你丧心病狂、无比恶毒的所作所为,能数出不知多少。”
司夜简直是冷厉,“你居然还好意思,质问我怎么对你下得了这狠手?!”
“我早就该对你这么做,这还不叫下狠手,该叫惩治!”
“你竟然认为,你还不算我们的仇人吗?”
“你是我们不共戴天的仇人!”
司夜寒凛道:“丁玉儿,你别再不知死活。你所做的坏事,若我和杳杳将你送去官府——”
“细数你的极恶罪行,别说是杖责、入狱、流放……你绝对足够被判死刑,当庭斩首!”
丁玉儿双眼一瞪,忽而涌出了极深的恐意!!
若是宁杳杳当真状告她,她所做的事一桩桩算起来,依照今朝律法,的确是死几次都不够!
“一个恶贯满盈且还恬不知耻的女人,你还真当自己是优越的贵夫人、貌美的白莲花了?”
司夜冷诮地给丁玉儿下定论道:“毒蝎心肠的刽子手。”
丁玉儿不堪受辱,却又浑身都细微颤.栗起来,连脸上的锐痛血痕,都给忘了。
怎么办,若是司夜真要把她送去官府……该怎么办?
“但算你好运。”
司夜又极淡漠然道:“只可惜杳杳不想你死。我问她想你落得如何下场,杳杳说你死了轻易,她要你,后一生都用来赎罪。”
丁玉儿的目光刚亮起,又狠狠地怨毒黯淡下去!
司夜并不怕丁玉儿闻言,对宁杳杳更怨恨,本来她就毒得入心入肺。
“要么,你和肥员外被送上公堂,夫妻俩一块被判处去死。”
“要么……你们就完全按照杳杳的处置,去做。”
丁玉儿不甘却又怨愤颤声至极地问:“宁杳杳……想要我们做什么?”
“你们回村专门挑粪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