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丁玉儿跟从书房里走出来的肥员外,万般错愕不甘的声音重叠了。
肥员外差点崴了脚!
他听到了什么?!
不是交出家底,自认他所犯下过的罪证就可以了么……怎么还要回村挑粪?!
“这是宁杳杳刻意报复我的吧!?她不想我死,只是为了更好地羞辱我!”
司夜,你还真当她是好人了!
丁玉儿两眼里都要射出毒焰,加上脸颊的两个血字,简直丑恶狰狞如女鬼。
司夜极其淡淡道:“杳杳她就是在羞辱你啊。”
丁玉儿:“?”
“要么你不满意的话,那就按照正常律法,我立刻送你去官府?!”
丁玉儿的嘴角狠狠地僵凝住!
抽搐了一下,又一下。
却一个字都再也说不出来了。
“所以说你,恬不知耻,从不觉得自己歹恶罪深,”司夜漠然道:“也说你,不知好歹,因为你本就该死。”
她哪里有对宁杳杳愤怒的余地?!
肥员外捧着一沓纸张盒子,递到司夜的手上,并且快要哭出来地问道:“能不能……不去挑粪,杀神大人,你要的我全都给你了!一丁点都没有隐瞒了!”
司夜先翻开了一堆罪证。
接着眸子冰寒!
“残害未及笄的贫家女,半强迫半诱蛊已嫁的良家妇人!你手上还背了不止一条人命,取乐之时被人家的丈夫见到了,你勾结里正,还不许其丈夫上报县衙,就命家丁将这丈夫活活打死了?”
“事后,那良家妇人上吊了?”
“你倒是挺坦诚,留下这罪证交出来给我看——”司夜寒厉如冰刀:“但你怎么有脸,在我看了之后,还跟我求饶不想去干脏累活儿!”
他勃然大怒!
暗神一旦发怒,惊天撼地,屋外的白日晴天毫无预兆骤地降下了一道暗雷,巨声响彻!
“轰隆——”威凛迫人的闪电划过眼角!
好多百姓正大白天的寻常活动着,却被这道旱天雷吓得一个大跳,惊颤不已,害怕得后背出冷汗。
而这个屋里,司夜的怒喝灌注了内力,正是如有慑威,极具压迫之感,震得肥员外整个往后一退,都差点摔倒!
“杀神大人,我我我……”
肥员外嘴里吐不出成句的言语来。
因为他也无法为自己的罪过而辩解。
“不仅如此,买卖下人奴仆,却是故意运作,譬如设计令哪家人染上赌瘾,再输得倾家荡产,只能把任何家人卖给你。”
“又或是瞧中了一个读书之人,年纪轻轻却像神童的,你派人去打断了他父母亲的腿,还将他的手扭断了,只为让他一家人残疾在家里,而他无法再科举,甚至也没法出去谋厉害的生路?!”
“这背后原因只是——此神童读书人,他不愿意以后考了功名,为你所用,你就毁了他,免得他日后升官入朝,对你报复。”
司夜只翻开了三四页纸。
他眉眼愈来愈冷。
话音也愈发寒厉入骨。
费员外肥厚的嘴唇哆嗦个不停,今日,司夜来的短短一个时辰里,他简直经历了好几遭生死关头。
司夜不再数出声。
他极淡漠无痕地往后看完了所有的罪证。
这还只是肥员外有记录下来的。
可以想得到,还有不知多少压榨、强迫、不公、欺凌、恃强凌弱的恶事坏事脏事,费员外仗着身势地位做了下来,却没有记录的。
这人,真是坏到了骨子里。
而当初……丁玉儿正是听闻到了,镇上有这样一个恶臭下作的肥猪男人,才特地想将宁杳杳塞给他,设计陷害宁杳杳成了肥员外的女人。
半晌,司夜居高临下地对着丁玉儿和肥员外两人道:“你们果然是绝般配的一对夫妻。”
丁玉儿深深地咬着贝齿。
内心屈辱而又怨恼忿忿到了极点。
司夜转而对肥员外道:“就这犯下的罪证,不把你送去判决死刑,你还想逃离赎罪?!”
“天大的妄想。”
“我刚才说,回村挑粪,你们不要以为这就侥幸算完了。”
司夜面无表情,“回村挑粪,只是杳杳看在丁玉儿你怀着身孕的份上,暂时不能做粗重活儿,而肥员外作为你的丈夫,以后小厮奴仆等等全没有了,只剩肥员外一个要守在你身边。”
“所以,才暂时让你们回村挑粪,直至你生下孩子为止。”
丁玉儿猛地抬头,失声道:“一个小厮奴婢都没有了,只留肥员外一个??”
“杳杳还给你留了丈夫在身边,已是她对你作为一个女人,最大的恩赐。”
司夜向下瞥她:“当初,你别说是留她的丈夫给她,你甚至特地藏起她的男人,再在全村昭告我死了,大泼特泼杳杳偷男人的脏水。”
“丁玉儿,一报还一报,你原本该承受的后果,远比这个下场要惨得多!”
丁玉儿面色煞白至极。
“你们还妄想能有小厮奴婢环绕伺候?”
司夜道出最后的宣判:“交出全副身家财产,夺去身份地位,回乡下过最穷苦的生活,就是你们苟回了一条性命,不用死的之后一辈子生活。”
肥员外面色恐悚,如遭雷劈!
这对他来说,确实是比死了还要折磨一万倍!
他内腑翻涌。
对即将到来的惨淡日子,害怕得想吐!
“本来这就是你们该过的日子,但,”司夜继而凛烈道:“看到了肥员外这些罪证,我才知道,我们还是对你们太仁慈了。”
“不让你们偿命,但你们,今后形同被流放吧!”
“附近最偏僻穷苦的地方,有一个采石场,本就是县衙判处罪犯,过去做苦力的罪役之处。”
“杳杳本想让你们住回乡下。”
“但你们连这个资格都没有!”
“你们后半辈子,就住在采石场了。肥员外跟其他的苦役一样,要做劳力直到死了。每日每夜凿石头、背石子、开山挖窑,至苦至累。”
“你每背一担石头,都是在向你害过的人赎罪。”
“而丁玉儿……”
“等你生了孩子,你就随肥员外活在采石场,依然是每日清早挑全采石场的粪,再背去浇菜地;清理采石场的茅房;给采石场所有的苦役们洗刷衣裳——”
“别以为,你能逃脱罪名。你也同样是流放去做苦役的身份!”
“你不是太闲,满肚子心计,都在琢磨如何去害人吗?”
“就让你后半辈子再也劳苦无空闲。”
司夜深眸冷厉:“不愿意的话,我这就送你们去地府,想必以你们夫妻两个的罪报,一定会下十八层地狱的。”
“我还会再将肥员外的所有罪证,直接上报京城,令全天下的今朝百姓,通通知晓你们的深恶罪行。”
“这些罪证,已全在我手上了。”
“选吧,要哪一个结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