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采脑海里无边无际地想着,这样的话,除了吃饭,宁杳杳想要穿一件衣裳,也得任管家亵一玩;宁杳杳想要领一些日常用物,也得陪不知道哪个中年男奴仆睡上几觉;宁杳杳若是想体体面面,不被告发她被府里下人玩过的话——
就更是被整个贵府中的所有!注意是所有男的下人!哪怕只是一个倒夜香的!
都拿捏住了!
不顺从?那他们就把宁杳杳一个小妾,竟然失了身,背叛了主子祁渊的事儿告上去!
那宁杳杳就立即惨了呀!
不仅会被祁渊厌恶地赶出府去,更大的可能是被祁渊的正妻,也就是女主人,发卖出去什么花楼里!!
钟采想得是心满意足,她也是听过外面的高门府宅里的事儿的,她觉得宁杳杳跟了祁渊,后续的经历九成就是如此!
那宁杳杳怕被发卖,不敢逆着满府的男下人。
后果是什么?!
自然就是,宁杳杳丧失了全部的尊严和自主权,宛如一块破布,谁想要她的身体了,都能威胁着她来上一发!
满府的男下人,不知道有多少个,可能几十个都不止,得有几百个吧……
那宁杳杳,岂不就是比花楼里的女人,还要惨?
哈哈哈哈哈哈哈,几百个人,还是身份最最低贱的奴才、小厮、主管、厨子,更甚者可能还有倒夜香的……
宁杳杳的后半生,就在如此糟糕凄惨且再也无法拔出的境地度过了。
而她钟采呢,却混成了司夜的正妻!
哇靠!这和宁杳杳的鲜明对比,简直把钟采的魂魄都爽到了。
她整个人都打了个颤。
万份憧憬得几乎都流下了口水。
爽!爽!爽啊!
这个计划,简直是达成了钟采的愿望不止,还能让宁杳杳的后续一辈子,都掉进泥底任人凌虐,给她安排了最最最凄惨的结局。
钟采满意得快发颤!
她一下支棱了起来,四肢百骸里都奔涌着热血,笃定了最大的决心!
她一定要,实行这个计划!
等着吧,很快就会成功的,毕竟她一直跟随着司夜、宁杳杳和祁渊这一行人身边,还怕找不到时机?!
钟采按捺着心跳,双目亮得过分,像是在放青光一般。
祁渊终于关注到了她。
他顺着这强烈的目光扰到,一下转过了头,眼神落在了钟采的身上。
一个身形很纤薄,穿着衣裳是粗布的,浑身微破,模样儿……长得倒是还可以,我见犹怜的,但又却是清雅倔强,不是那种腻烦柔弱的小花儿。
这张脸,虽然说不上美人,但也能称一句山中清泉。
“这位是?”祁渊愣怔了片刻,正好缓和方才和司夜的尴尬,问旁边的两人道:“你们新交的朋友?”
对!钟采两眼又一亮,心里即刻回答了祁渊!!
她真想坐实,她和男人两个……已算是有朋友情分呀!接下来不就顺理成章一块儿离开深谷底了!
不想司夜极快地瞥了眼钟采,尔后嗓音淡漠地答祁渊道:“不是朋友,不认识的,陌路人。”
钟采的面色微僵,尴尬凝滞。
但随即又去看祁渊。
虽然男人否认,可新来的这个贵公子,可是有眼瞧得见的,她跟他们夫妻两人同住在这个山洞里!
还不相识?还不是一路的同伴?!
对吧!祁渊肯定有自己的判断!
祁渊果真讶异了下,又看了钟采一眼,问司夜和宁杳杳道:“但她不是跟你们住在一处山洞?!怎会还不认识。”
他不觉得,司夜会让一个陌生的人随意跟他们共处一室吧?
司夜冷淡道:“杳杳好心,救她一命而已。但我们吃喝歇息都是完全分开的,顶多算给一片瓦容她安身。”
“但我和杳杳完全跟她没关系。”
祁渊一听是宁杳杳的所为,即刻了然点头,还充满赞赏地看向宁杳杳:“杳杳,你真是善良好心!”
“一个完全不相识的陌生人,也愿意救。”
宁杳杳一脸似笑非笑,对于钟采,她基本都是这个态度。不熟,但是看钟采又在作什么妖。
她淡然若素道:“本来不想救,但这个采药女子掉落的地方,离我和司夜找的山东太近了。她一直在尖叫呼救,吵得不安生,就只能救了。”
话语里也同样是疏离。
意思和司夜完全一个样儿,就是这个钟采,虽然也待在山洞里,但跟她谈不上一丝情谊。
祁渊压根就没把钟采当回事。
作为帝王,他见过最多的就是各色各样的人,钟采一个偶然遇见的,算什么呀?!
祁渊只看着宁杳杳,点了点头表示知晓道:“原来如此,怪不得她会出现在这山洞里。”
然后就完了。
注意力就没再放在钟采的身上了。
反正都是不相关的人士。
既然祁渊已经找到了宁杳杳和司夜夫妻俩,再看外面也天色尚好,那他们一行人立马就要动身走了。
继续去寻找白犀牛角呀。
不然在这浪费时间做什么。
祁渊就站了起来,对两人道:“若是没事了,那我们这便走吧!出这深谷,也大概要大半日,我们得赶路了。”
司夜挽着宁杳杳站了起来,两人很快地收拾齐整了行李,由司夜带着, “走吧!”
说罢,一行人压根连眼光都丝毫没落过在钟采的身上,就已经转过了身,齐齐朝山洞口迈去了。
“——等下!!!!”
钟采不可置信地绷直了上半身,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一行人!
啊?
他们商量着离开,然后就直接要走了???干脆利落地,甚至一句话也问她,也没跟她交流过??
钟采不可置信地绷直了上半身,目瞪口呆地看着面前的一行人!
啊?
他们商量着离开,然后就直接要走了???干脆利落地,甚至一句话也问她,也没跟她交流过??
他们怎么还没问她能不能走呢?
也没叫她收拾东西!
更没问过她,什么时候出发啊?
迈步就已准备直接启程了???
怎么会!
钟采怕他们一下就出了山洞,急迫地叫住了他们:“还有我呢!你们为何不跟我说一声,我还没准备好离开!”
祁渊听她的尖声,一下停住了脚步。
宁杳杳和司夜,自然也随他暂顿了一晌。
祁渊扭过头去,俊美矜贵的脸上,一丝真切的疑惑:“为什么要叫你?跟你说一声什么?你没准备好离开,关我们何事?!”
他是真的不解。
“我们一行人去哪儿,进深山要做什么事儿,你知道半分吗?!”
“压根不相识的陌路人,我们继续赶路,自然是走我们的啊?怎么说得好似要带上你似的。”
钟采僵硬无比地扯了下唇角……怎么来了个新男子,却跟司夜和宁杳杳一样,完全没有考虑过带她一起走!
这合理吗!
钟采浑身的血液凝固住了,望着祁渊说道:“你、你们要离开这深谷底……自然应当带上我吧,毕竟我还在这儿呢,怎可以留下我一个柔弱女子孤身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