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采充满了期盼地直看着祁渊。
这个新来的男子,定然会心软她一个独身女子,从而带上她的吧?!
哪怕只是一段路,只要答应带她出深谷底,她跟上了他们一行人,还会没办法留下吗!
他们还能赶她走吗!
她会再找百般诸多借口,紧紧地跟着他们一行人,不会再离开的!
走着走着,自然她就能融入他们了!
钟采下定了决心,想着先用缓兵之计,起码跟上他们启程吧,她忽而垂下泪来,无比楚楚凄色地向祁渊道:
“方、方才杳杳也告知过你了……”
钟采虽然很恶心宁杳杳。
从来在心里咒骂谴责她,都是用“这女人”代替。
但为了彰显她和宁杳杳的情分,还有和司夜三人的这点际遇,她只能学着祁渊,对宁杳杳称呼为“杳杳”!
无形之中,这不就拉近了距离?!
只要能跟上他们离开,就算是恶心宁杳杳,她也可以强忍一时的!
钟采继续往下说着。
“我是一个会医术的采药女子,一个不慎掉落了深谷底,受了颇重的伤势,并且还妨碍到了行动。”
“我遭遇了恶狼群,差点就被群狼围攻而咬死。”
“如,如今你们一行人,人多势众,也看着个个身手强悍,跟着你们定是安全的。”
“你们要离开这深谷,难道,难道你们不带上我吗……”
“剩我一个受了伤的弱女子留在这儿,我,我一定会死的……”
祁渊作为一个男人,听了她如此经历,难道还能无动于衷?!
于情于理,都该带上她吧?
况且她只是要求,让她跟着一起离开深谷!
“我,我也不是如杳杳所想,要赖着你们不放……”
钟采又开口了,她怯怯地看了宁杳杳一眼,还顺带不忘泼黑了宁杳杳一把。
“我只是,想跟你们一起离开深谷而已,等出了谷底,我就不怕再有野狼了!”
“这、这位公子……求求你了,你能带上我吗?只是带上我一起离开谷底!”
钟采有九分的信心。
她凄惶无依,楚楚可怜成了这样,反正他们都是要出深谷的,顺带让她跟上,新来的男子难道还会不答应吗!
那他未免也太铁石心肠,冷硬无情!
却见祁渊听了,表情更为惊讶不解:“你自己说,你是一个采药女子,那你本来不就是独自一人的吗?”
“为何说得好像你单独一个,很无措似的。”
“在掉落山谷,偶遇杳杳他们以前,你难道不是一个人行走山里采药的?”
钟采蓦然僵凝。
“我看,你在深山里一个人的本领,恐怕比我们还要强、还有经验丰富、还要老练熟悉才对吧?”
祁渊目光上下扫过她:“那你究竟还害怕什么?!”
钟采:“………………”
这个新男子,跟宁杳杳和司夜两个简直别无二致!
而且他很有逻辑和条理!
一看平日里,这男子就没少动用脑力处理事情!
祁渊根本不清楚钟采的真面目,所以他没有刻意在为难钟采,只是单纯提出疑问罢了。
但就是这样几句话,问得钟采哑口无言,滞住在那里!
这新男子,怎么那么难搞?!
“可,可是我身上还带着伤,未曾痊愈。”钟采面色发僵,只能勉强继续卖惨,似哭不哭的表情:“而且你们本来就要出深谷的,我们都是在这谷底的人,顺道一起出去不好吗?!”
“为什么还要特意分开走,独留我一个?!”
祁渊皱眉。
他开始发现,这个所谓的采药女子,说话也太莫名了吧!
“什么叫特意分开走。”
祁渊看了眼宁杳杳和司夜,两人一言不发,脸色耐人寻味,像是在看好戏。祁渊一个人对答钟采道:
“我们本来就是两路人,应该分道扬镳。”
“你一个无缘无故、不相不关的陌生女子,还要我们特意分开吗?不是本来就没关系?!”
祁渊觉得没有再说下去的必要了。
暂止在这里最妥当。
祁渊落下了一句道:“我们一行人赶时间,不好意思,这就离开了。你自便吧。”
说完,又转过了身去,迈脚就要示意一行人离去!!
钟采的心骤然紧缩,一声喝道:“再等等!!!!!”
这刺耳的尖声,令祁渊都一下头疼,随即再度站住。
“我是个精通医术的医女!你们进山定会遇到危险的,若然受伤了,我可以为你们救治呀!”
“出门办事,随行之医都很重要的,不是吗?!”
“你一看就是个格外不凡的男子,在外大夫的重要性,你定然是清楚的,白白得我一个医女助力,难道不是好事吗?!”
“带上我,也不费什么劲儿,为何就是不能带上我呢?!”
钟采已快癫狂疯魔了!
一个队伍在外办事,冒险入了深山,什么都能缺,最不能缺的应当就是会医之人。
缺一不可,不是吗?!
相反像宁杳杳这种女人,只是会做饭而已,他们其中哪个人随便烤点猎物,不也能点饱肚子吗?!
宁杳杳才是最多余的那一个!
为何就不能带上她,反而让宁杳杳留在队伍里呢??!
钟采心里都更恨上了宁杳杳。
她觉得,是宁杳杳抢了她的位置!
钟采急得浑身都冒了热汗,不管怎样,他们一行人休想能就这样扔下她!
她的医女身份,明明是不可或缺的!
“相信我,我的医术真的很高,你们之中哪个人受了伤,我都能救回来,保你们在深山之中的性命!”
谁知,祁渊神色微动了一动,却说:“可是,我的侍卫里面,有专业的大夫啊。”
钟采:?
整个空气倏然狠狠凝结停滞。
犹如死寂一般的氛围,正在蔓延。
祁渊目光扫过了一遍钟采,接着清清楚楚地说出来道:“你自己也会说,我应该知道出门在外,医师的重要,所以我们定然早就带上了啊?”
“我的这个随行侍卫,医术还精通无比,深谙内外医理,外伤内伤都会治,并且,这侍卫的艺术,还是跟今朝最大的名医学的,这名医就是荣神医。”
钟采当场宛如崩裂。
因为荣神医,她也听过。
那是梦中的大大大大人物!
高不可攀的,普通之人根本不可能遇见的,名满天下,地位尊崇得只会出现在医术之中的,真·名医!!!
这个荣神医身份之高,身份高贵之高,连达官贵人,什么一镇的县令都排不上号,而是京中朝廷上的重臣,找他看病,都得恭敬地捧着尊着!
这个懂医术的随行侍卫,竟然师从荣神医????
那她这点医术,够看什么?
她本人,能跟这个侍卫比什么!!!
一直引以为傲、时常在心里以此拉踩侮辱宁杳杳的最大本事——医术,此刻被狠狠地击碎了!
钟采当即崩溃了,面无血色的模样像个鬼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