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祁渊站住地看着她,目光中带上了微微的探究。
因此他还没停嘴,继续更说道:“怎么你一副不可置信之色?看着好似还有点惨然。”
“怎么了?”
“为何你会以为,我们进深山,不会带着医者?不然遇到各种意外,岂不就麻烦了?”
“医者,我们队伍之中有的。”
——“所以,也不缺你啊。”
绝杀!!!
钟采面色更青白,瞅着大受打击,随时会晕厥过去的样子。
宁杳杳眼里冒着戏谑的光,更觉得好笑了。
这采药女子,扒着祁渊又把对他们的纠缠重复了一遍。
也是个固执万分而又蛮不讲理的人。
拼命都要赖上他们一样。
真的好好笑,钟采凭什么,又为什么如此妄想啊?
这就像在镇子的街上,无意间看中了谁,就能以死缠烂打赖上对方吗???
好自大呢。
还有强调自己医女身份的高贵……
这也是钟采眼界狭窄的原因。
一直以自己医术为傲,在偏僻穷壤的山村里也是高村民一等,更高所有山村中的女人一等。
所以就自认为自己重要得不可或缺了。
宁杳杳不用猜,都能想到平日里,钟采所在的山村,淳朴老实的妇人女孩们……定被她各种挑剔嘲笑上脸。
看似是救伤治病的唯一医女。
实则以此看不起人。
祁渊的真实身份,可是一国皇上!!
进这么深的山里,又是来找被国师称为神物的白犀牛角,一看就是危险重重,任务颇难颇艰的,他肯定会带医者,考虑到医治问题的啊!
所以钟采并没有她自己认为的,那么独一无二,那么珍贵。
宁杳杳一句都不想再跟钟采对话,所以她只是嘴角扬起,却并无出声。
身旁的司夜,眉眼的厌烦与不耐更是快溢出来。
“祁渊,你不用跟她解释这些。”
司夜居然出声了,冰冷骇人道:“她说过好多次诸如此类的言语,一直缠着我和宁杳杳,想要跟我们一道同行。”
“方才她对你,是以为你会跟我们主意不同,答应带上她。”
“所以又对你重复了一遍。”
“实则我和杳杳,早就拒绝了她三番四次。只是她仍然纠缠不休,犹如听不懂人话。”
祁渊表情一下恍然。
“怪不得,我从头就觉得很疑惑奇怪,因为哪怕你们相处得不错,有了点情谊,但本来就是共同落难了,所以凑在一块过了一晚的陌生人罢了。”
“怎的她还要求我们走都要带上她。”
“如何带,为什么带,她以什么身份带?!我们一行人进深山有正事要办的,她一个完全没关系的人,带她的意义是什么??”
“而且我们所做之事,也不能随意让一个陌生的女子知道吧?”
“这不是很莫名其妙吗。”
祁渊作为皇上,也着实没见过这么无理无由,根本就是强来的人,所以他也满面纳闷的反应:“原来她一直就不太正常。”
怪不得,杳杳和司夜一直都未吭声……
就他跟这个莫名的女子一通对话,完全浪费了时间和力气。
“我们还是快点离开吧。”
一行人都齐齐点头,连沉默护主的龙卫们,都觉出钟采的强行绞缠。
再度迈步,眼看他们一众人,就要头也不回地当真走了!
这是最后的机会了!
他们可是深山外的身份显赫之人,若眼前放他们走了……她这一辈子,都再也遇不见他们第二次!
极端强烈的不甘心,骤然窜起!
钟采瞪直了双眼,一瞬间像是发了狂一般,突地癫魔似的,整个身躯猛然扑向了前,朝着他们的身影而去!
“别走!你们不能就这么走了!”
“带上我!不带我,我会死的,你们眼睁睁看着我一个女子留在谷底,你们还有人性吗!!”
“还有宁杳杳你这女人!”
“你既然救了我,你就得负责到底,把我带走!不能抛弃我,你和男人去哪里,就要带着我去哪里!!!”
“你们都知道我的名字叫钟采,也知道我的来历,更是知道我的出身情况!!我和你们怎么还算陌生人!”
“你们已经认识我了,既然都在一个山洞,你们的队伍就得带上我!多我一个,又能如何!”
钟采已经豁出去了,她满脸绝然,看祁渊走在最后面,也就是离她最近。
她用力伸出了双臂,就想去紧紧地一把抱住祁渊的腰身!
只要她抱上了祁渊。
死也不松手。
她就看,祁渊是不是狠得下心来,直接就这么弄死她,然后才能走!
钟采眼底发红,俨然已经不顾一切!
眼看着,她的指尖就要碰到祁渊,从后背重重地撞上祁渊,再打算抱紧了他的腰身不放开!
这激烈一刻,杵在旁边作守卫姿态的一个龙卫,双眼一凝。
有人袭击帝王。
——护驾!
龙卫的脑海里,响起了清晰的一声指令!
他一声未吭,脚尖往身后的山壁一蹬,正好借口,强劲的矫健身形刹那间就闪射而出,一瞬间拦到了钟采的面前!
太快了。
实在是疾如闪电!
刚好把就要碰到祁渊的钟采,给拦截住了!
而同一时间!
“嗡!”一声令人脑疼牙酸的嗡鸣,龙卫在一霎那间抽出了手里紧握的剑鞘,极逼人地亮剑!
寒意弥漫四溢,弑杀的血气骤然爆开!
龙卫显然是处于护驾的紧张状态中!
因此全身的杀意煞气,被他尽数迸发而出!
帝王侍卫的威厉,顷刻得见。
钟采那满脸的决绝一秒凝固,被眼前利剑的森然寒光,给吓得呼吸窒息,猛势尽消。
然而这还没完。
龙卫亮出了剑,下一刻,就反手将剑抵在了钟采的脖子上!
龙卫强悍凶煞的身形一动,就这么剑抵着钟采的脖子,推着她狠厉逼到了山壁上!
钟采虚浮的脚步,被龙卫裹挟,眨眼就远离了祁渊,后背重重地一撞!
但她——
一动也不敢再动。
全身仿佛抽空了所有力气,血液也一下尽失。
因为,龙卫的寒剑只要稍微一划,她的颈子顷刻就会被划开,鲜血飙涌而出。
“砰”、“砰”、“砰……”
空气静得能听见钟采一下下的重重心跳声。
钟采满面的疯狂癫魔已然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极致的骇然与恐惧,青白面色中还带了点灭顶的惊。
出身于山村中的钟采,头一次见到弑杀煞气的顶尖侍卫。
也是头一次,被能要她命的剑抵在脖间,真实笼罩在了死亡的阴影之下,不是跟她开玩笑,对方随时会真的了结了她的命。
极度的撼惊。
钟采满脑都停住了,浑身僵硬,面色已经仿如傻了一般,做不出任何的反应。
龙卫逼视她,森寒冷声响起:“再靠近主子一行人,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