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司夜也很淡定,没管众人的焦点议论,也没顾躺在街头的杀人逃犯,直接一牵缰绳,让马继续前行。
反正他们一家没事了。
而这牢狱跑出来的逃犯,也是府城官差的事,更与他们无关。
走得十分的利落。
不一会儿,就走到了这条街的中间,四下都熙熙攘攘,司夜左右环视一圈,停了马,让车里的宁杳杳和崽子们下来。
“可以落地了,出来逛一下吧。”
宁杳杳抱着一个宝宝,苗嫂子也跟着抱孩子落了地,司夜伸出长臂,接过了第三个孩子。
一家人就这么走在了街上。
终于可以逛街了!!
宁杳杳兴奋得很,正好怀里的宝宝很乖,也不闹腾,她毫不费力,双眼似乎都不够用,看向了两旁的商摊!
“诶,前面是卖手工玩具的,过去看看。”
宁杳杳拔腿向前,“崽子们月份越来越大,需要给他们添一些玩具了,这小贩似乎是个手艺人,他的玩具又新又有趣,在别处都见不到!”
只见摊上摆着多种玩具,有的连宁杳杳在现代都没见过,不由得感叹今朝也有超常之处。
“你挑,看上哪个就买哪个。”司夜在旁低沉道。
“让宝宝自己挑!”
宁杳杳灵机一动,她勾唇笑了一下,就把抱着的娇嫩嫩的宝宝捧高了一点!
送到满目的玩具前。
“宝宝喜欢哪一个,就抬起小手指一指!或者,翘起小脚脚戳一下也行!告诉娘知道!”
这时,旁边观察他们一家多口的中年大娘,终于忍不住开口提醒:“看你这孩子,只有四个多月吧?他们现在太小,听不懂大人说话的!”
“哪怕你是他们的娘,那他们还是不明白你什么意思啊。”
“噗嗤,”大娘倒说不上恶意,但始终有些调笑,说道:“你这种,一看就是头一次当娘亲的,异想天开,总觉得自个的孩子最聪明最醒目,机灵得像神童天才似的咯,啥都能听懂?”
“或者你就是纯新手,是你太白目了,连婴儿太小,不识事都不知晓。”
“你让四个多月的婴儿,自己挑喜欢的玩具?也忒可笑了些!”
“哎哟,我实在是忍不了了,还是得笑几下,你实在是有些想得美!哈哈哈哈!”
宁杳杳顿了下,转头看向这大娘。
却不想,她还没来得及开口说话呢,这大娘好似戳中她在想什么似的,率先又说道:“诶,你不会是这就生气了,想冲我发脾气,甚至骂我吧?”
“我也只是说了几句实话,你不用这么大火气嘞。”
宁杳杳好笑地扯了下唇,这大娘也真是极品,自己还一言都未发,她已经把戏都唱完了。
宁杳杳没说话,只是又转了回去。
大娘这下又出声了:“那你估计是心里头在骂我了?哎,你们这些年轻小娘子也真是的,心眼儿贼小,气性却挺大,说两句被戳中了心思,就恼羞成怒起来了。”
“还故意不说话,摆出一副生气但不理人的模样,等着我来哄你啊?”
“更也许,是想让我心生愧疚,主动跟你道上歉?”
“哎呀呀,可别是给我猜中了,我啊,最晓得你们这种年轻妇人的心思,脸皮又薄,经不起揭穿错处吧,但又犟,不知哪来莫名的骄傲,那是死活不肯低头的。”
大娘真情实感地摇起头来,还一边叹了口气,落定论道:“算了,我不同你这种娇气的小娘子,我大人有大量。”
“也不跟你轻易计较了。”
宁杳杳全听了进去,却还是丝毫不搭理这个中年大娘。
她动作不变,依旧捧着宝宝,只专注地看着自家的小崽子。
“你不会还在等你的宝宝挑玩具吧?”
旁边的大娘看宁杳杳在她的教育之下,没有一丝的扭转,居然还我行我素,不由得更夸张大声地叫了出来。
话音还夹杂着轻微的笑意。
“哎哟!你这当娘的,真以为自个四个多月的小婴儿,是绝无仅有的天才,是令人惊叹的神童啦?”
“我跟你说,你也别太蠢……”
“笨”字跟在后头,大娘还正准备说出。
谁知这一刻,就见到转溜着葡/萄似的大眼睛的宝宝,一张漂亮的脸蛋上,五官很不可挑剔,神色是懵懂乖稚的,一如婴儿的天真。
但他却抬起了莲藕似的白嫩小手。
尔后往摊上,竹制的小伞,指了一下。
精准到什么程度,这摊主的玩具不少,竹制小伞的左右上下,都紧密地放着另外的玩具,但宝宝的小手这一下指,却能令所有人,包括摊主,都确切地知道了宝宝要的是竹制小伞。
大娘顿愣,静了两秒,呵笑道:“偶然而已,意外吧。”
她话音刚落,宁杳杳捧着的宝宝,又抬起了小脚丫,“吧嗒”一下,踩在了一个竹制的笛子上面。
以为这就完了?
并不是,宝宝做完了两个动作后,又手脚并用地踢了起来,小嘴儿急急地嘟囔:“啊,啊……”
宁杳杳作为娘亲,秒懂了他的意思:“还没挑够,想要别的?”
“好。”
宁杳杳脸色寻常地把宝宝更往前送了一些。
这个宝宝,也就是三个崽子中的小老/二,终于是满意了,他闭上了小嘴,再度抬起小手,直接抓住了一块鹅卵石。
这是摊主在河边捡的一块石头而已,看着漂亮也摆出来卖,却是放在了最边上,宝宝要选,方才的确是够不着。
宁杳杳点点头,“好,这三样我们都要了,摊主。”
再一抬头,旁边那个话很多,还很笃定的大娘,眉梢神态已经完全变了,脸色竟还有点铁青,就这么发青地看着宁杳杳和宝宝两个。
有种被不言不语扇肿了脸,憋屈得很,又反驳不了的难堪。
大娘没说话。
宁杳杳对上她的视线,扯了下唇角,轻笑道:“怎么?拉不下脸来承认自个看错了?我就知道你这种中年的大娘,最爱当自个是根葱,自己说的话,就一定是对的,别人不听,那肯定是别人小气。”
大娘周围的空气僵凝得厉害。
这中年大娘活像是被暴揍了一顿,终究是什么都没再说出来,挎着篮子一转身就走了。
宁杳杳收回了视线,懒得跟这种完全没关系的路人,多作纠缠。
摊主找了多余的钱,递给司夜。
哪知就在这一刹那,一个穿着一身华服的豪贵男子,手里竟举着一块烧得正通红的烙铁,冲向了他们!
他正是县令夫人钱晓玲的亲生弟弟,钱多禄!
“我已经恭候你们多时了。”
“这烙铁要烧得最烫,完全通红,需要好久。”钱多禄盯视着宁杳杳一行人,眯眼里泄出了凶毒阴光。
他居然直愣愣地扑来,意图把通红滚烫的烙铁,按到娇嫩无比的婴儿宝宝脸上!!!
“呵,不就是这三个狗杂/种惹的祸儿?”
“我姐对你们太心慈手软,让我来,我要让你们一家子,后半生都变成毁容绝痛的怪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