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众畜贩们则是心惊了,没有想到今朝律例这般严重,卖病畜的下场如此糟糕?
这儿很多人卖牲畜,都是农家人,自家的牲畜生了小的,就拉出来卖了,换两个钱。
因此还真不知道今朝律例!
头一次听说是这么威慑的!一下就有些老实畜贩被吓到了。
面青唇白,拉着手里头的牲畜,庆幸没有卖过有病的。
而其他在逛牲畜集市的人们,是被宁杳杳的强势给震住了,本以为吧,她要被无赖畜贩给欺负了,没想到她这么硬气!
反过来制住了恶声恶气的畜贩!
而樊老六,双目睁大地望着宁杳杳,两刻过去,在确定宁杳杳神色很认真,不是在开玩笑以后,身形一下就抖了起来。
他作为心黑的人,也比寻常老实的心眼多些,隐约听过,今朝有关卖牲畜的律例,的确如宁杳杳所说。
先前一直没当回事,是因为镇子就这么小,也没几个会律例的。
现在碰上了一个显然有知识的……
樊老六就慌乱惧怕了起来!
尤其他还是先盯上他们,主动招惹他们的!这伶牙俐齿的女人一来真的,他樊老六岂不就遭大殃了?
樊老六颤着强撑了两下,终于还是撑不住,一把牵起他的病驴,转身就跑。
“你这泼妇太能撒泼,我说不过你!”
甩下一句话,就想脱身!
说手伤了的讹辞,当然也没再顾得上了。
宁杳杳挑了下眉,现下县衙都塌了呢,她也懒得多费时间,真带樊老六去告他了。本来吧,就这么算了。
谁知樊老六这个黑心的,他卖的驴真的病得很厉害!
他一拽着这驴,想往家回跑,却不想这驴真连路都走不了了,才走出两步,就腿一软,一大头驴轰然倒地!
全部目光投过来的百姓们,都亲眼目睹了!
“哗”,大家骤地一阵哗然,有的不懂相看牲畜的百姓,一下更是后怕了起来,原来樊老六的驴真病得那么重!
幸好没买到他的驴啊!
不然按照正常市价,一头驴也要十五两上下,那钱可就没了!
“樊老六真是卖病畜的……”
“记住了他!以后在集市碰到他,甭再买他的病驴了啊!”
人群顷刻议论纷纷了起来。
樊老六面如菜色,如吞了屎,他这回真是满头细汗了,因为闹了这一出,恐怕他彻底栽了。
日后,镇上口口相传,谁都知道了他的烂事,不会再买他的牲畜!
他跟闲散的农家人不同,家里是专门以卖牲畜为生的啊!
那他岂不是再没饭吃了!
樊老六这出叫自作自受,自讨苦吃,只能病驴都不要,拔腿就跑了。
这头驴本来就病得快死了,他就是眼瞅着再救不活,才没给药,想要硬生生讹出去的。
“好黑心哪,驴都不要了,可见真是病得不行……”
有个同行的畜贩幸灾乐祸地补刀道:“樊老六一家人都是这样,在我们那几条街啊,都是恶名响当当的。”
“他家全员恶人,他有个侄女,叫樊任晶的,更是嘴毒心坏,尖刻好妒,见到人就看不顺眼,看不顺眼就平白骂人。”
“那名声都传出去咯,嫁也嫁不出了,哪家人听了她的名儿就跑,连媒婆都避之不及。”
一通闲话八卦。
宁杳杳:“…………”
宁杳杳:“???”
诶,怎么听着听着,有点不对,又好像有点画面啊?
她抬眸望向司夜,不想司夜也正看她,两个人对视一眼,都“噗嗤”一声笑了!
看来她猜得没错,方才那个嘴皮子很贱的,想来就是樊任晶了!
怪不得她往反方向走,十有八/九是刚来看过小叔,所以回家去了!
唉,果然是一家人,一个塞一个的脸黑心黑。
又恰巧,被她宁杳杳,一个个教他做人了!
宁杳杳一个得意,没忍住叉起了小腰。
司夜往前走,重新环上她的腰身,将她拉近自己,含着宠溺打趣地笑开口道:“这么得意?以后给你取个小名,就叫怼怼。”
“喜欢吗?”
宁杳杳咬住唇,一下捶了他的一拳!
“什么怼怼,你笑话我呢是不是?哼,再说揍你。”
司夜由她捶自己的胸口,反正他胸肌紧实分明,肌理清晰,她怎么捶都不痛,反而还弹手。
“哎哟,小俩口这么恩爱呐?”旁边的畜贩对着二人笑吟吟,插话道:“你们来是想买牲畜呢?”
“想买什么,我家绝对不卖病畜,快来挑挑!”
宁杳杳懒得跟司夜打嘴仗,恰好这个畜贩,还真是集市上的一个大畜贩了,还搭有专门的棚子,里面什么牲畜都有!
宁杳杳拉着司夜道:“我们过去挑马吧!”
竟然是买马!
这可是集市最金贵的牲畜了!
这畜贩即刻笑得更开了两个度,嘴角都快咧到耳根了,还提供专人服务,陪着他们就走进了棚子。
“这你们可来对了。我这儿有最好的马,集市里如果我生哥这没有的,旁的畜贩也没有了!”
生哥兴奋地拍着胸脯,介绍着:“看这,汗血宝马,唯一一匹。”
“但不适合你俩,一看你们就是想买马再套车的,汗血宝马适合骑出去跑。”
这生哥话也多,但别说,不惹人嫌厌,而且的确看得准。
宁杳杳也不反感他,好奇地交流道:“那其他呢?”
“这种,最寻常的马,二十五两上下。没什么不好的,就是寻常。分壮年、幼马和老马。壮马最贵,拉回去就能干活,幼马,需要悠着点儿,等大了再使劲儿用。老马,便宜,但缺点用不着我说了。”
“这种,官衙退下来的马,稍微比市价便宜些,但却有各样的毛病,虽然都是小毛病,但也不健全。”
“像是耳朵不灵敏啊,腿脚跛了一只啊,你们都是聪明人,懂的,若没毛病,官衙怎会淘汰下来?”
宁杳杳点点头,还挺有趣,没想到买马还有这么多情况。
“另一种,就是退下来的军马了。跟官马一样,但是比官马贵多了。原因无他,军马纪律性严谨,更能听懂人的指令,气势大,目光炯炯,可是好马!”
“身上的毛病么,老弱病残,各占一点,看你们挑马的眼光了。”
生哥“砰砰”拍着一头马的臀部,这头马目光向前,精神不已,纹丝不动,但后蹄却一下撅起,毫不犹豫踢了生哥一脚!
“好!就要这头!我就喜欢这种脾气的马!”宁杳杳看到,一拍手道。
生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