烙铁剧烫的时间,可以持续很久很久!
通红的铁,一烙到身下,本就痛得满头冷汗的钱多禄,全身再度一僵,双目暴瞪,那模样看着都吓人。
他仰长脖子,发出了一声极度悲鸣的痛喊!
“嗷!——”
彻骨铭心的痛,还是烙在那种能要男人的命的地方。
可以说是痛得恍恍惚惚!痛得是神志不清!痛得是两条腿都好像废了!
钱多禄已一身狼藉地躺在地上,他两条腿被带累得抽搐了一下,灵魂都在叫嚣!
旁边有个老叔,见此已经目瞪口呆了,因着是男人,分外能共情,不自觉就出口说道:“赶快挪一下腿,把那烙铁弄开啊!不然你想它把你的脆弱之处烫熟啊?”
其实这古代的人,说起话来是更开放的,直白且荤素不忌。
那钱多禄早已痛得三魂不见了气魄,冷汗涔涔根本没有自己的思考能力,在懵然中听到男人的话声,于是本能地听从他的做。
钱多禄的两条腿也痛得发麻,他侧了一下身,像煮熟的虾子,想并腿蜷缩起来——
谁知他一夹起两条腿!!!
本来已经有点松开的烙铁,被这个夹腿的动作,给牢牢地重新按了回去,还紧紧地固定住了!
钱多禄狠狠一僵,张嘴竟就溢出了一口血:“痛……”
这伤到脆弱之处的惨烈场面,令全部亲眼看着的男人们,都不自觉地后退了两步!!!
随后伸长了手臂,就不禁捂住了自个。
同为男人,看得头皮都发麻!
不知为何,感觉两腿之间凉凉的!!
令他们很是心慌!!!
救命,如果遭受这番苦楚的是他们……想象不出……会是何等惨绝人间的体验……
这最先欲行凶的倒霉男人,估计后半辈子都没了用。
还真是“绝”了啊!
司夜此时在旁淡淡道了一句:“经人好心提醒,却还反而伤得更严重,说明上天不让恶人痛快,而要他承受这惩罚。”
时人都迷信。
满场围观的百姓们愣了一下,竟纷纷都听进了司夜的话,这看起来贵宦人家的公子,看来真是在遭报应啊!!!
“哎,官差来了!”
有个百姓眼尖,突地高声一喊!
府城人们对于官差,也是一样敬畏,不禁轻绷了一下,紧张不少,赶紧扭头去看姗姗来迟的官差。
“这是怎么回事?”
来的官差为首的那个最高大,腰间挎着长刀,面色淡淡的,眼里却有着居高临下的睥睨。
“回官差大人,是这个歹徒突然行凶,不想却崴了脚摔倒,当场遭了自己的报应。”离他最近的一个老汉躬身哈腰,小心赔笑地说道。
这官差丝毫没把百姓放在眼里,淡淡地扫了一眼现场,眼神瞥到司夜和宁杳杳夫妻俩时,蓦然一紧缩。
似是看司夜高大健壮,同是年青,而宁杳杳眉间灵动,眼神活泛,看着就不是普通女子。
这官差想要看他们对自己诚惶诚恐的模样。
当下刻意朝他们释放住了官兵的威压!!
一般来说,百姓都很怕官兵,尤其是身为官兵头子的官差。
换一个普通百姓,此时已然害怕自己犯了什么事儿,被官差盯上了,从而“噗通”一声跪下倒地了!
这官兵睥睨地高仰着脸,正是想看到这夫妻俩这个举动。
——谁知,年青男人司夜脸上淡淡的,面色连变都不变一下,似乎丝毫没被官差威慑到。
而他身旁的年轻清美女子,居然也无动于衷,一双杏眼有神,也一丝惧怕慌乱都没有!!
官差脸色一沉,被冒犯到的恼怒陡然就升了起来。
他对司夜跟宁杳杳两人,已然有了不善态度!
“哦?这受伤的男人行凶,还会自己摔倒?”官差冷声地反问答话的老汉,意有所指地说道:“我看,是两夫妻仗着人多,蓄意谋害一个单独的男人,令其受伤吧?”
两夫妻,在场并肩站着,最突出的两夫妻就是宁杳杳和司夜。
官差还直接把察看罪犯的眼神,落到了不远前的两人身上!
但不等宁杳杳和司夜自己为自己辩驳,这老汉以为官差在责难自己说谎,已然很惶恐地回道:
“官差大人,真的冤枉啊!最一开始,这男人举着一块通红的烙铁,冲出来试图烫伤才几个月的婴儿!”
“在这数十个百姓,全都亲眼看到了呢!”
“那么多人作证,万不会误会了这歹徒的!而老汉我,也不敢跟官差大人撒谎啊!”
“这夫妻俩,反倒是受害者才对,他们的孩子好悬没事!”
本想压一压宁杳杳跟司夜两个,让他们惶然恐慌,对自己卑微求饶的官差一怔。
非但没达到目的。
还被这老汉堵得严严实实!!
一丝漏洞都找不到!!
老汉说在场几十个人都全场目睹?那不就全是证人,证人这么多,就没怀疑这两夫妻的道理了!
官差在众目睽睽之下,是一丁点梗都作不了!
他面色反而阴沉了下来,而那老汉见着,更为惊慌了,不住解释道:“官差大人,小的真没骗您,若您不信,全部人都可上堂作证的,这作恶的歹徒,绝不能姑息!”
“差点无辜遭难的小夫妻和他们的孩儿,更得安抚。”
一旁的路人们纷纷点头,赞同道:“是啊,是啊!”
“夫妻俩这么年轻,也不经事儿,肯定是吓到了呢。”
“若我几个月的宝宝差点被歹人,一块烙铁按在脸上,我更是发疯!!”
好几个人你一眼我一句地应和了一通,事实显然更硬了,半点都无逆反的可能性。
官差的脸上就更黑,连眼神都不耐烦起来,似想威慑宁杳杳和司夜他们,又没成功,有点反过来愤怒似的。
“是这样?既如此,那就把这歹人扶起来,带回去收监,等他清醒了再问罪吧!”
但这么多人作证,官差着实拿宁杳杳他们没办法了,只能噎下这口气,更不耐地一挥手,令随行的官兵上前抓走钱多禄。
宁杳杳始终一句话都不用自己说,司夜眼色动了动,表情淡淡的道:“既然没事了,我们又是无辜的,那我们就先走了吧。”
“杳杳,抱稳宝宝,走了。”
宁杳杳点了点头,转身就要跟着司夜离开。
一众百姓们看着他们,人家本就是横遭灾祸,命大没事,那这会子想走,自然是能走了。
理所当然,也压根没什么。
一行人拔腿刚走出一步。
官兵上前,握住钱多禄的手臂,一下将他翻过了身来,官差不怎么好的眼神,落在了钱多禄的脸上,骤然紧紧一缩!!!
“钱家二公子??!”
“等下,你们两个疑触重罪的犯徒,给我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