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
离开这儿,还不知道要去哪里落脚。
若是还要走好长一段路,她和男人,岂不就身躯交缠,已深深地刻入心底灵魂之中了?!
她身上的药材清香,也会传到男人的鼻端,刻入他的脑海记忆中,今后,彻底替代那个女人!
而她跟男人亲密横生、躯体紧贴之时,女人一步步跟在他们的旁边,又像不像一个女侍卫?!
不对,女侍卫不够贴合事实。
那个女人应该就像,她底下的一个婢女!一个卑贱的下人,伺候人的玩意儿,侍奉她和男人的随行丫鬟!
噗嗤!
采药女子差点笑出了声,眼底满满的志得意足!
接下来发生的场景,一定会是这样的!
“抱你啊?”宁杳杳一个惊诧,先出声说道:“也不是不行,但是抱你这个姿势,可能更麻烦一些,还是背你比较方便吧!”
“毕竟你还有药篓子要一起带走,抱你走的话,就腾不出手来拿药篓子了呀!”
“你刚采的药材不要了吗?”
采药女子一个激灵,还没从幻想之中拔一出一来,就是不悦的一句:“当然要!”
顿了下,她又想起来,宁杳杳是救了她的人。
她只能语气一敛,继续对宁杳杳说:“这些药材都很贵重,只有深山里才能采到,有好几种,更是悬崖峭壁间才能寻见。”
“我之所以会失足摔下来,就是因为摘药材。”
“所以你说不要药材,这是绝不可能的!这些药材,比我的命还重要!”
钟采义正言辞地说出一句句话,小脸上的神情,格外的严肃。
好似她在发表一场宣言般。
实际上,她的话里隐藏着满满的自得与傲气。
同时还有对宁杳杳的轻视和看不起。
“你对药理一无所知,所以丝毫不懂这一篓子药材有多贵重,这我不怪你。”
“你应当也不是故意的,只是不懂罢了。或许你以为,这些药材都是野草吧?哈哈哈,无知者不怪。”
钟采特意还在暗暗强调,宁杳杳是一个完全不懂药材的白目!
“但是我告诉你吧,这些药材十分珍稀,也罕见,很多更是外面一药难求的,许多豪富人家都抢着要。”
“要是拿出去城镇的药铺卖,也能卖出百两千两,价值比金子贵!”
钟采有意把她的药材,吹捧得万分金贵!
只因,她自己觉得被宁杳杳浑身的富贵气息给压过了。
心底里着实憋着一口气。
而且她最有本事,最在行的,或者说她唯一拿得出手的……就是采药了!
所以说,钟采誓把她的药材,说得加倍的贵重,这就能烘托她自己的身价,也顺便彰显她的本事!
这是她对宁杳杳悄然无息的反击!
虽然,宁杳杳和司夜压根不知道她在较什么劲。
但钟采却是用足了劲儿的,她一定要胜过宁杳杳的风头,将宁杳杳衬得如同她脚下踩的泥,宁杳杳根本比不过她!
“光是我今天这一篓子的药材,卖出去的钱,足够……”
钟采的目光上下扫过宁杳杳一身出挑的蓝绸衣着。
话到了嘴边,她用格外有力的语气说道:“足够买你身上这件衣裳,一百来套!!”
她才不是穿不起宁杳杳这一套精致靓丽的衣衫!
她只是居于山里,心无虚荣之意罢了!
她一点都没被那女人比下去!
她采的药材,要是拿出去卖了银钱,也不输宁杳杳的穿着!而且这还是靠她自己一双手得来的,而不是宁杳杳这种靠美貌和身体,向男人要来的!
钟采话里隐藏的意味,十足!
只可惜宁杳杳一句都没听出来。
她讶异了下,赞同道:“那你这些药材是挺值钱的,还是你冒着性命风险采的,的确不能就这么丢了。”
“那就带上吧。”
她语气轻松至极,浑然没别的。
钟采:“……”
钟采:“?”
她加入了那么多暗示,语气简直是情绪丰富,起起伏伏,就差明着让宁杳杳自惭形秽,羞愧又难堪不已了。
或是,羡慕她的药材价值千金。
又或是,对自己一身的名贵衣着,再也没了一丁点得意,这也可以。
结果宁杳杳就这反应???
她甚至还顺着她的话,认同这些药材值钱??!
她到底是装的,还是蠢到了头!
钟采半张大口,心中不甘,觉得她一拳像是打在了棉花上!
她又转过头去,希冀的目光看向了男人。
她上面的话,当然也是刻意说给男人听的!
涉及药材,就是她的强项,她的优处,她最大的闪光点!
男人当面清楚了她如此不凡的能耐,哪怕没有立刻痴心于她,至少也会对她赞赏至极……
跟面前的女人比起来,她不就完胜,是男人心头的白月光?
不同女子,就是比较出来的!
这个女人只会靠外貌和肉体,来取悦男人,是个完完全全的废物、草包、花瓶!
而她呢,本领不俗,能力超然,并且她心性值得称颂,也比那女人满身富贵的装扮,一看就爱慕虚荣要胜过许多!
加上她还年轻得很!!!
如此青涩却已经优秀得过人的女子……
男人真不会心动吗?
他的眼里,难道分不出她和那女人的高低?!
钟采的心情有点迫不及待,在她的设想中,司夜必定是个慧眼独到的男人。
那在他这等男人心中,有本事的女子,绝对比一无是处的美貌女人,而胜过千倍万倍!
他之前跟这个女人成亲,或许只是因为她的娇媚罢了!
但在他心里,定然是将这女人,看得跟女支子无异的!
如今男人结识了她,知晓她的本领跟俏秀两样不缺,一定会更对她赞美认可!
钟采的心“砰砰”地直跳,她微颤的抬起目光,去看向了司夜……
却见司夜面上没有丝毫波澜,压根没在听她说什么。
“你说完了?”司夜的眼神只落在宁杳杳的身上,全然略过了采药女子的存在,对宁杳杳说道:“可以走了没?我怕你饿着。”
宁杳杳也并没多注意钟采的心理活动。
她对司夜应了声:“说完了吧,她要带着药篓子,那抱她走,这个姿势就不方便了,只能背她了。”
采药女子正深深地失落司夜对她的忽略!
一听宁杳杳这句话,她虽然也很期待男人背她走,但还是心有不爽!
她猛地一个抬头,就对宁杳杳道:“为什么不能抱呢?每个人都有不同的喜恶,或许男恩公他不喜欢背别人,所以只能抱人呢?女恩公,你……你是不是介意男恩公抱我走啊?”
司夜澄清宁杳杳才是她的救命恩人。但钟采不情不愿,擅自把对两人的称呼,叫成男恩公女恩公。
总之一定要男人救了她,这层恩情存在。
采药女子咬着唇,又说道:“可是……我只是因为断了腿,才要让男恩公抱我走的,女恩公,你这都不能接受吗?”
谁知,宁杳杳诧异地抬起了眉,说了一句:“谁跟你说,是我夫君背你走的?”
“是我要背你离开这里,抱你背你也好,都是我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