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要干什么?”
宁杳杳看着他的动作,眼底掠过一丝慌乱,手足无措地下意识往后躲了躲。
这个动作,又让司夜眼眸更黑沉了。
哪个妻子,会躲自己丈夫的靠近和触碰的?
虽然他们相处的时间的确不长久——
但他们不是本来就是夫妻吗?
她这辈子只会有他一个,难道她心里还要排斥他?
司夜沉着脸一把抬起了宁杳杳的下巴。
宁杳杳气恼地皱了眉,瞪目想要骂他——
司夜低喑地说了句:“我是你男人,你遇到这种情形,只能由我来帮你,别的人都不方便。”
“这有什么问题?”
宁杳杳还是瞪他了。
他回来后,她仿佛就成了一只斗鸡!!不断瞪他。
“那我也能叫苗嫂子来!不然我干嘛要请她帮我坐月子,就是需要人搭把手照看我和宝宝啊!”
宁杳杳把现代的“月嫂”告诉司夜,振振有词道:“我也不可能随便找个男人,就让他帮我,也没找别的人啊。”
宁杳杳是想接着说,他都不行,她也不会找他帮这种尴尬的忙!
但司夜却被她这句话莫名取悦到了。
不可能随便找个男人。
没找别的人。
他的眉眼肉眼可见地缓和了下来,甚至还有一丝淡淡的悦色,对着她道:“找苗嫂子是自然,但若是她也不在呢?晚上她就归家去了。”
顿了顿,司夜补充道:“我不是刻意逗你,只是如果事情发生在晚上,你再羞,也只能我来帮你。”
说罢,司夜也没有对她其他更过分的举动,松开了她。
将第三个宝宝轻轻放了下去,转身就出去了。
宁杳杳看了眼三个安然无碍的宝宝们,先是咬了下唇,然后才反应了过来,冲司夜的背影骂了一句:
“你才是羞了!!我没有害羞!!”
“我是愤怒,怒你不要脸地盯着我……那里看,好吧!!!!”
司夜正走到了屋门,闻声没有回头,但他低笑了一声。
屋子里都能清楚听得到。
宁杳杳:“……”
……
司夜离开了屋里,谁料又碰上了找来的司家人。
“老四!”司家人来势汹汹,架势不小。
司夜倒没觉得烦,毕竟这是他这个身躯,“身份上”的家人,他还得维系。
不然,岂不是就会被人看出他的不同了?
“何事?”司夜开声询问,表情很沉静。
“跟我们回家去啊!”司家人理所当然地拉住司夜,说:“你真要在破草屋跟这个贱女人过啊,当然是跟我们回司家啊!”
“我说过了,不回去。”
司夜皱眉,见司家人三番几次想带他回家,干脆直接道:“我看家里也不是很宽裕,我不回去,还不用在家里吃饭,屋子也空下来。”
司老娘眼珠一转,这倒是,能省下粮食啊!
“那你住在跟这下贱蹄子住在破草屋,完全不顾家里了?最起码,你爹你娘要孝顺吧?”
司老娘那是贪婪得很,势利至极,说啥也要捞点东西走。
“家里最近啥都没得吃了,都好大半个月没沾过荤腥,连米粮都没了……”司家人强势地道:“那你拿茅草屋的肉和粮食,都给咱们带回去。”
司夜看了一眼茅草屋的厨房里,放了四大只猪蹄,还有两条黑鱼,荤腥倒不少。
甚至还有村里人家很少吃得起的白米。
他不跟回司家,给点东西倒可以。
“可以,拿回去吧。”说完,司夜自己进了厨房,将猪蹄和一袋米粮拿了出来,给司家人们。
司家人们满脸放光,忙一把抢了过去紧紧搂着!
“还有两条黑鱼呢!也给咱们带回去,你七八个小侄子都得喝点鱼汤,长脑子!”
司家人强拥进了厨房,将剩下的其他东西,也都一扫而光, “还有这一袋白米,也给咱们家带去,你爹娘年纪大了,可不得喝点白米粥?”
司家人通通都拿了个干净,犹如扫荡一样,搬着小山似的肉粮,喜气洋洋地走了。
司夜不想事事都跟司家人计较,再闹腾起来。
拿走也就拿走了。
只不过是点粮食和肉。
他俊朗的眉峰微蹙又平复了下来,转头又进了屋里,看宁杳杳喂好了宝宝们的奶没有。
“喂饱了。”宁杳杳心情愉悦,喜滋滋道:“没想到我现在的奶还够喂,不过三个宝宝要吃很多,等他们大点,就得找头母山羊了。”
司夜点了下头,随即又告诉了她司家人的事,语气平静。
却不想,宁杳杳的笑容顷刻褪去,情绪大变,脸色骤然变得极为沉沉!
“你说什么?”
“你把我的东西,全给司家人了?”
司夜不明所以,应道:“是,我不跟他们回去,他们到底是……”
“你滚!”
宁杳杳抄起背后的枕头,猛然狠狠扔向了司夜!
她怒气爆满,当即发了个大飙:“你知不知道,那是我生产之前,知道自己即将孤身一个,没有依靠,所以提前给自己准备好的吃食!”
“我刚生了孩子,还一生生了三个,那是给我坐月子补身子吃的东西!”
“猪蹄,黑鱼,全是给我下奶用的,吃了这个我才能有奶出来喂孩子。”
宁杳杳气得胸膛剧烈起伏,又眼圈都逼红了,“你将这些东西,全都给了司家?”
“我……”司夜蓦然失语。
“你让我吃什么,你让我坐月子吃什么!”
宁杳杳怒吼道:“你知不知道你‘死了’的时候,司家别说帮我一分一毫,还三番几次上门想欺辱我,以为我一个女人能随便他们搓圆揉扁!”
“他们甚至想害死我,想在我怀着孕的时候打我,对我动手!”
“我跟司家人的仇大得很!”
“你竟然问都没问过我,把我坐月子要吃的东西,把我活命的食物,把我剩下唯一的东西,给了司家人?”
宁杳杳尖骂道:“你知不知道,没了这些,我什么吃的都没了!你让我坐月子,没有能力再出去挣钱、换东西的时候,吃什么!”
司夜丝毫没有想到,他给了司家人东西,宁杳杳会发这样大的脾气……
他面色沉了下来,对她道:“我不是故意……”
“你有没有问过我?”
“你有没有半分考虑过,我坐月子要吃喝什么?”
“司家一大家子人!好几个司家兄弟!还有孩子,个个都九岁十岁了!他们壮年劳动力那么多,要吃什么没有,要喝什么没有!他们下地干活儿,一年到头会缺收成,会没有钱吗!”
“别的不说,你以前还在司家的时候,十五岁就出去打零工,一个月的铜板全都交给司家,一个不留!”
“他们哪怕人多,攒不下家底,但绝对不缺一口吃的!”
“你现在把我生产前备好的、坐月子唯一吃的,都给了他们?”
宁杳杳怒气汹涌冲撞着,满胸腔都是极致的火气和怨怼。
同时,她感到浑身一阵阵的冷,说不出的心寒。
“司夜,我跟你断绝所有关系,你立马滚出我的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