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这时,另一个女嫂子“啊”了一声!
众目睽睽之下,还说道:“我想起来了!她是谁!这个不是住在村尾的草丫吗?”
“那她确实在家里是没啥起眼的,她爹娘性子都急躁,没啥耐性,家里还有四个哥哥弟弟,个个都得下田种地。”
“另外两个姐姐,却都是绣花的好手,平日里能把绣品拿去镇上卖到钱的!”
“唯有她,啥也不会,做不了什么值得看重的事儿,只能在家喂喂鸡、打下猪草这些。”
“可不就没啥话语权吗,家里的大小事当然不会听她的啊……在家都这样,在村里头,草丫更加没存在感了,平日像透明的似的。”
“你们看,大家伙儿方才想了好半晌,竟然都没想起来她是谁!只有我前几日问她姐姐绣花的技法,才对她有了点印象。”
“宁杳杳居然全说对了!”
此刻,众村民们这才纷纷想起来草丫的身份。
“怪不得我方才话到嘴边,见到她都忘了怎么称呼……我还以为是我记忆力差了,不记得她名字……”
“我也没想起来她叫草丫……甚至连脸都对不上号。”
“怎么感觉在村里从来不认识草丫???”
女村民面色由青黑转为了青白,浑身发起了颤,这才叫做如堕地狱!!!
她看宁杳杳的目光,既愤又怨还恨。
宁杳杳完全说中了她!
令她刚刚风光的脸皮都被扯下来了!
宁杳杳也听见了,她“噗哧”地笑了,满脸风轻云淡地又对草丫道:“你方才还骂我草包、废物、花瓶、没本事、心比天高?!”
“要不要我提醒一下,我大的银子卖方子赚过几百两,小的最初捞黑鱼卖也能赚个几两十几两。”
“我试炼药的本钱,都由自己赚。”
“我炸了药炉,家里却有这个再试的条件,怎么了?!”
“你叫得这么响,浅问你一句,这位草丫,你手里总共有过十文钱以上吗?如果有,是你自己赚的吗?”
草丫睁大了双眸,登时表情紧凝,紧咬牙关,满脸都是愤怨恼色!!
宁杳杳又在刻意羞辱她!
但她却一字都答不出来。
因为,没有。
她手里别说握过十文钱,最多能有五文钱,都够呛,还得是逢年过节的压岁钱她扣下来的。
但她自个儿,却从没哪个本事去多赚乃至一文钱。
所以她什么言语都说不出来……
宁杳杳继续又淡淡讥讽地笑:“你还说我试炼药是败家,会败光了司夜的家财?”
“首先,我和司夜已经成婚,是一对夫妻。家里的全部钱财,是我们夫妻俩共同拥有,因此你说我会败光司夜的家财,不好意思,你大错特错。”
“我要败,也是败自己的一半,这个家不是司夜一个人的家财,谢谢。”
“第二,叫草丫的,看你批判我骂得这么起劲,好似你很会持家,我想问你,你这么理智有分寸,都能教我做事了,那么,你家里又有多少银钱?!”
“我炼药失败了一炉,就被你大为斥骂,请问你家底又有多厚,才有这个资格来骂我败家啊?”
草丫再度一僵。
整个人更是颜面无存。
她家……她家虽然劳动力多,姐姐也会赚铜板,可是人太多了,家底又薄田地少,因而哥哥们干活累个半死,也勉强吃得饱而已!!!
家财?银钱?
家里怕是一两银子都拿不出来…………
宁杳杳好整以暇地笑了一声,笑如银铃般,此刻却像一道嘲讽打在了她的脸上。
“家里还没我家钱多,就说上我败家了,也是够好笑的。”
“怎么我这么败家,我家里还是比你们在座所有人,都要富裕财厚呢?——我指的不仅草丫,包括你们这些偷看的全部村民!”
方才肆意笑骂宁杳杳的,可不止是草丫。
几乎二三十个围观的村民,都爹瘾大发了,对她句句斥责教导。
宁杳杳这句话,令所有人面上火辣辣的!!
爹的,她说得实在是太直白了!
真够侮辱人的!
但她却说的是事实——
没有一个村人能反驳得了!!!
氛围一度很辛辣。
空气里仿佛有辣椒,令全部人感觉又辣又呛又恼怒得慌,却毫无法子。
宁杳杳最后落下两句:“这么闲管我的事,不如去想想自家如何多赚几个铜板,让家底厚些吧。”
“还说我不要脸,也不看看自己的脸皮。”
众村人都目光闪躲,神态异样,没有一个能维持得住表情的。
那女村民,更是已出了这辈子最大的丑。
宁杳杳反怼完了人,司夜的火也重新控好了,她再次低头,仔细地瞅着药炉,开始第二次炼药。
按照时间往里渐次丢药材……
第一次会炸药炉,跟控火有关。这么看来,不能一味升温热度就算是好的,每种药材需要的火候,也不太一样。
“司夜,先是保持小火……丢第二种药材了,再加火!”
宁杳杳改过了第一次的一些错误。
见她又炼起第二炉,赖着不走还在围观的村民,不服气地嘀咕着:“我们也没多大能耐,说得不你,但找个专门懂药理的人来,就能把你的错批得一无是处了吧!”
听见这话的村人灵光一闪。
诶!还真是?!
几个倔强的村民们聚头在一块儿讨论。
“找丁家二叔过来!咱村唯一的大夫,看宁杳杳乱来炼药,还不骂她?!”
“哼,她炸了自家可没关系,若是真起了大火,把邻近的房屋也烧了,牵连咱们全村,这就是大事了!”
“你说得对,村里不少房屋都是黄泥、茅草、木头盖的!”
“不能容宁杳杳乱来!”
“诶对了,丁家……丁玉儿……跟宁杳杳有仇!彼此是敌人的关系!”
“丁二叔肯定会趁机,往死里批宁杳杳炼药的错举!!”
“我也想起来了!!丁二叔之前就不对付过宁杳杳了!”
“她生三胞胎的时候,曾经叫人找丁二叔过去盯着她的身体情况,在她生产的过程中坐镇,谁知丁二叔因为丁玉儿的缘故,竟然不给她看!!!拒绝过去她那儿!”
“宁杳杳没辙,只能悻悻算了!哈哈哈哈哈,笑死我了。”
“当时丁二叔原话:他不救肮脏的女人……就是在骂宁杳杳!”
“这事儿我也知道!丁二叔后面,还亲自在村民们面前特意说出来的……”
“好!好!”
“哪个跑得快的,快去把丁二叔赶紧叫过来!!”
“丁二叔才是会医术的大夫,专门懂药理的,而宁杳杳瞎来,什么都不懂就想炼药的!——这下,不就有好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