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那就不关他们的事了。
司夜上前,将他和宁杳杳的行李都收拾齐整,当然,那张厚狼皮是无论如何也不会再要的了,就当扔了。
而祁渊那边,龙卫们亦在利索地清理。
一行人的动作都很快,不过半个时辰后,便打算出发,再度前行了。
“有没落下的东西?”
司夜回头问宁杳杳确认道。
宁杳杳左右看了一圈,回道:“没了,可以走了。”
“好。”
于是一群人以祁渊为首,就这样离开了……
走的时候,钟采仍然趴在地上,全身上下的情形,刚到是怎样的,此刻还是这样的,谁都丝毫没关注过她一眼。
没有叫醒她,也没有去看过,她这般悄无声息地一动不动,会不会是死了,又或者是遭了太重摧残导致昏迷。
总之,没人管她的安危。
他们的脚步就此远去,少顷,真就彻底没了踪迹。
……
一阵凉风拂过。
过了足足两个时辰,钟采才醒了过来,缓缓又睁开了双眼。
第一时间是懵懵的,她两眼迷茫,似还没反应过来。
之后,她感觉到了全身上下,被碾过一般,散架极了的疼痛!
脑海里的昨晚记忆,这才铺天盖地袭来,她和孟虎的激烈纠缠过程,画面全都历历在目!
钟采的脸色蓦地变得极为难看——
同时,她身上忽地一阵冰凉。
还稍稍有点发僵。
钟采下意识地低头一看。
按在地面的手指,更是僵硬至极!!
她浑然不知道,自己已经昏睡着在这儿趴了多久。
该死的!
那孟虎没有人性,竟然一件衣物都没给她披上,就这么把她扔在原地!
她只看了一眼自己的红红紫紫又冻得发青的身躯,一瞬就想杀了孟虎这个男人——
一切都是他造成的!
他还毫无歉疚之心,提裤无情!
钟采的面上蓦然又多了几分愤怒——她本就冻得发青发白,唇色无血,这下更是铁青了表情,看上去更是紧绷吓人。
钟采第一反应,是去拿一件衣物披披,蔽体先再说。
“嘶……”
她刚一伸手,想去扒拉旁边扔着的她的“衣物”,就立马扯出了一阵疼痛!!
钟采此前,还从未经过这般惨烈的人事。
登时痛得两条腿都发抖。
该死的,孟虎!!
钟采心中又狠狠地咒骂男人一句!
她颤颤巍巍地抬起手去扯过衣物,眼神却僵凝。
因为她原本的上衣,已经变得破破烂烂的!
甚至撕开了好几条道儿。
根本就不能再穿了。
披上都会掉下来的程度。
脑里自动又浮现出了昨晚,一条厚狼皮不够,经过了一次两次后,孟虎要找别的地儿再办几次事。
正好看到她脱下来的衣裳在地上。
就把这里当作了第二个位置!
抱起她放在了衣裳上——
当然,后来太凶的时候,就发愤似的扯她的这件上衣,硬生生撕成了几大条!她当时亲眼看着呢。
钟采的呼吸急促了起来,又羞怒又暴躁,她祝孟虎下地狱!
这将她的上衣毁了,她穿什么?!
虽然深林之中无人,但光着身子,仍是寒凉而又难以见人。
钟采感觉愈发的冷,又左右看了看,找回自己的裤裳,一看加倍崩溃,也破开了没法穿!
她贝齿咬了咬唇,只好拽过了那件皱皱黏黏,湿稠成一团的厚狼皮给裹住了身子——
鼻端仿佛还能闻到这件厚狼皮上,某个浓郁的味道。
钟采耳根抑制不住地泛起了红,双眼里却燃起了熊熊烈火,只想去找孟虎大为算账!
几乎竭尽了所有力气,才支撑着身子,两腿发软地站了起来。
钟采的脑袋环视了一圈。
却发现,孟虎的人影居然不见了!
好啊!
吃完就走!
玩失踪是吧!
钟采死咬牙,叫出了一声:“孟小根!——你给我出来!”
孟小根,是孟虎的小名。昨晚最狂烈之时,孟虎男人的本性作祟,在她耳边粗吼着说:“我叫孟小根,这才是我的本名!你给我记住了!孟虎只是我长大后出息了,新取的名字!”
钟采虽然厌恶孟虎至极。
但此时此刻,她想跟孟虎算账的心,还是占据了上风。
可是一阵安静寒凉。
丝毫回音都没有。
钟采忽地一愣,记忆中想起了,她昨晚最后结束,筋疲力尽,止不住地立刻闭上双眼,就昏睡了过去。
而眼缝中见到的……
似乎就是,孟虎完事儿了,紧急地穿上了全身衣物,然后警惕地看了看周围,目光没在她身上停留一秒,下一刻忙不迭地拔腿就快跑了。
孟虎他,跑了!
钟采的确是聪明的,她转瞬就已猜到了!
浑身的血液冲上头顶,虽然她也不会要孟虎这个男人,更死也不肯和孟虎做夫妻过一辈子。
但是!
孟虎这般头也不回地跑了,还是激起了她暴涨的愤怒!
钟采攥紧了手,这个不负责任的男人,她居然被吃干抹净后就被抛弃了。
呼吸极为不顺。
加上昨晚受了大累,钟采险些要晕过去。
她慢慢平复了心情,心头冷静了下来——还是先找到司夜、那个死女人还有矜贵公子他们吧。
孟虎是矜贵公子的侍卫,等找到矜贵公子,定然就能有办法将落跑的孟虎给找回来了。
但仔细寻了个遍,周围却一丝活动的人迹都没有。
嗯?!
他们哪儿去了?
昨晚不是跑开了,应该是知道了她跟孟虎的事儿……所以把地方让了出来,可,他们今日一早肯定得回来呀。
她记得清清楚楚,矜贵公子的行李,还有她心念的男人和那死女人的东西,都还放在营地呢?
难不成,眼下时辰还太早,他们仍未归来?!
钟采清丽脆弱的脸上,眉尖微蹙。
然后又艰难至极,忍着身下的痛楚,慢腾腾地挪回过了身,四处去寻找祁渊和司夜他们的所在……
钟采却一下愣怔在原地。
面前的营地,空荡荡的,背风大石下的绝佳休憩处,却一点东西都没有了,见不到丝毫的行李。
昨晚宁杳杳他们的物件,不就放在这里的?!
再一扫去,火堆竟熄灭了,一片黑炭,已泛着寒凉……
“——司夜!”钟采忽地一个激灵,抬头就大喊道:“夫君?相公?司夜,你在哪儿?!!”
钟采扯高了嗓音,让这附近都被她的喊叫穿透。
顿了顿,她又尖嚷道:“公子?!有没有人啊?其他的侍卫呢,孟虎的同僚们,你们在哪??”
静寂幽凉。
空无一人,只有成片的树林。
蓦然之间!
一个念头浮上了脑海里。
祁渊、司夜和那个下贱的女人,他们早就离开了!走了!甚至还回来拿了行李,也就是说一定看到她的,但丝毫没管她,就彻底走了!
扬长而去!
钟采猛然僵凝住了,心尖一凉,浑身都漫上了寒意,她的耳边“嗡”的一响!
怎么会这样,怎么可以这样……
他们压根没管她,趁着她还在昏迷的时候,就直接离去!
她好不容易追到了这里,上天都给她绝大的帮助,让她分开了,都能重新寻找到他们一群人。
可当下……他们又瞬即离她远去。
她再一次不见了他们的踪影。
还是不能跟上他们的队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