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以为靠灵珠就能赢我?”沈墨书突然露出狠色,伸手刺入自己心口,将蛊王硬生生扯出,“来啊!试试能不能杀了老夫的本命蛊!”
蛊王离体的瞬间,地宫所有蛊虫同时爆体,血雨如瀑布般落下。
温铎的雷火剑势被蛊王喷出的黑雾阻挡,灵气消耗过度导致雷火虚影骤然缩小。
他这才惊觉,沈墨书竟以自身为炉鼎,让蛊王吸收了所有战斗灵气,此刻的自己,不过是强弩之末。
“小友,你输了。”沈墨书捏碎蛊王的翅膀,后者却分裂成千万只小金蚕,顺着温铎的伤口钻入味脉,“乖乖成为老夫的人蛊吧,等炼成之后,说不定能让三皇子封你做个‘镇国蛊将’……”
话音未落,地宫北侧墙壁轰然倒塌,漫天烟尘中,一个身着道袍的身影踏步而入。
他左手提着通天道人的头颅,右手握着沈墨书的金蛊铃,正是本该死去的李白石——不,此刻他眼中跳动着两簇鬼火,分明是借尸还魂的通天道人。
“沈墨书,你以为老夫真的死了?”通天道人的声音从李白石口中传出,“你的‘铁尸蛊’能强化肉身,老夫的‘夺舍蛊’却能寄生人心——”
沈墨书望着通天道人掌心浮动的蛊虫图腾,忽然露出癫狂笑意。
他胸前的尸解仙肉身裂开蛛网状纹路,渗出的黑血落地即化作蛊虫,在两人之间织成血色屏障:“师傅果然好手段,可您别忘了——”
他抬手扯断领口,露出心口处与地宫石柱相连的血色脉络,“现在的我,已是尸解仙与三阴蚀骨剑的共生体!”
通天道人瞳孔骤缩,只见沈墨书背后浮现出三阴蚀骨剑的虚影,剑身上密密麻麻爬满金蚕蛊,每只虫子都吞吐着他当年亲授的“夺舍蛊”毒雾。
那些曾被沈墨书炼成蛊奴的高手残魂,此刻竟在剑影中若隐若现,发出凄厉的尖啸。
“当年您用同门精血炼制尸解仙,可曾想过他们的冤魂?”沈墨书挥剑劈出,三阴蚀骨剑的阴诡剑意与尸解仙的蛊毒之气融合,竟将通天道人抛出的金蚕蛊群绞成齑粉。
他的脸上闪过一抹疯狂,“现在的我,既是活人,亦是死物,您觉得,谁才是真正的长生?”
通天道人闷哼一声,化作蛊虫的右手突然膨胀成巨蟒形态,缠住沈墨书的脖颈。
但后者的尸解仙肉身竟如橡胶般伸缩自如,反手一剑刺入通天道人眉心,剑尖带出的不是脑浆,而是成团的蛊虫。
“师傅,您养的蛊虫,味道不错。”沈墨书舔去嘴角的黑血,三阴蚀骨剑顺势斩下通天道人的头颅。
可那头颅落地后竟分裂成三只蛊虫傀儡,每只傀儡都施展出不同的邪术,与沈墨书战作一团。
温铎趁机盘膝而坐,服下通天道人留下的破蛊散。
幽绿液体入喉的瞬间,钻入他经脉的小金蚕纷纷爆裂,剧痛过后,竟是久违的灵气回笼之感。
他睁开眼时,正见沈墨书的三阴蚀骨剑刺穿最后一只傀儡,而通天道人的本体已化作漫天蛊虫,顺着地宫缝隙逃窜。
“想跑?”沈墨书挥剑劈向地面,血色脉络如活物般缠住蛊虫,“您当年教我‘尸解仙’秘术时,可曾想过有朝一日,徒弟会用您的蛊虫来炼制更完美的炉鼎?”
通天道人的声音从蛊虫群中传来,带着前所未有的惊慌:“你疯了!三皇子答应过我们,事成之后——”
“三皇子?”沈墨书突然大笑,“您以为他真的会让你掌握长生诀?那些被您炼成蛊奴的西北军团将士,早就被他改造成‘人蛊死士’了!”
这句话如惊雷般在温铎耳边炸响。
他猛地站起身,血玉匣中的长生诀残叶突然发烫,上面的古文竟浮现出“人蛊死士,血祭皇图”八个朱砂字。
原来三皇子的真正目的,是用太平教的蛊术炼制一支刀枪不入的死士军队,而沈墨书和通天道人,不过是他棋盘上的两枚弃子。
“沈墨书!”温铎挥剑加入战局,天泣剑的雷光与沈墨书的蛊毒相撞,“三皇子用你们炼制死士,你还要为他卖命?”
“卖命?”沈墨书眼中闪过疯狂,“我要的是借他的军队完成尸解仙的最终形态!等我炼成‘万蛊之体’,别说是三皇子,就算是皇帝老儿——”
话音未落,温铎已抓住他招式中的破绽,雷动九天的剑势直击其丹田。
沈墨书的尸解仙肉身被雷光撕开缺口,露出里面蜷缩的蛊王本体。
通天道人趁机驱使剩余蛊虫钻入沈墨书伤口,试图夺回控制权。
“你们以为能赢我?”沈墨书突然捏碎蛊王,万千金蚕蛊从他七窍涌出,在半空组成巨大的蛊虫图腾,“今日之后,世上再无太平教,只有……”
“只有死期!”温铎与通天道人同时出手,前者以雷火灵珠引爆蛊虫图腾,后者用夺舍蛊控制沈墨书的尸身。
剧烈的爆炸中,地宫顶部轰然坍塌,沈墨书的惨叫声与通天道人的怪笑交织在一起,最终被掩埋在碎石之下。
温铎在废墟中扒出沈墨书的残躯,他的胸口已被蛊虫啃噬得只剩骨架,却仍有一口气在。
“三皇子……和太平教的交易……”温铎按住对方心口的蛊虫,“说!”
沈墨书咳出黑血,嘴角却挂着诡异的笑容:“三皇子要的……是能让军队刀枪不入的‘人蛊’……而我要的……是他的江山……”
他忽然剧烈抽搐,眼中闪过清明,“西北军团白虎营……有座‘活人炼蛊炉’……用的是……震北军的旧部……”
话音未落,他眼中的光芒骤然熄灭。温铎握紧他染血的衣袖,只觉指尖触到一块冰冷的金属——那是半枚刻着“玄冰令”的腰牌,背面用朱砂写着“七月初七,血祭长安”。
远处传来密集的马蹄声,是三皇子的追兵到了。
温铎将腰牌收入怀中,望着地宫深处透出的幽绿光芒,终于明白通天道人为何执着于长生——在权力的漩涡中,没有人不想成为执棋者。
“长生诀啊长生诀……”他喃喃自语,将血玉匣重新系在腰间,“究竟是救人的经卷,还是害人的毒药?”
当温铎钻出密道时,暮色已笼罩苍凉山。
他摸出怀中的破蛊散空瓶,瓶底的“破蛊散”三字在月光下竟显现出隐藏的地图纹路——那是通往东南军团青龙营的路线。
山风掠过,带来远处的号角声。
温铎握紧天泣剑,剑身上的雷光虽已黯淡,却多了几分坚定。
他知道,沈墨书临死前透露的“活人炼蛊炉”,才是解开这场阴谋的关键。
而三皇子所谓的“血祭长安”,恐怕是要用万千人蛊死士,为自己的登基之路铺就一条血色坦途。
“殷无常,看来我们要去东南走一趟了。”温铎对着虚空低语,“都怪你,非要把长生诀偷出来,惹了一堆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