经过一番思量,柳秋白终是点了点头,眼中闪烁着决绝的光芒:“我愿意试试。”
药王闻言,起身,步履稳健地走向案前,提笔书信,简短几字,便将温铎约至后山,与柳秋白相见。
而他,则留在屋内,准备劝说赵寒安。
铜壶水第二次煮开时,赵寒安为药王沏了一杯茶。烛火在她瞳孔中淬成剑形,映得药王左手小拇指的玉戒泛着青光。
“情字如蛊。”药王端起面前的碧螺春,猛喝了一口,“当年我错过了师妹,我不想再让秋白有遗憾了,所以我想让她说出自己的心声,寒安,你能理解我吗?”
但让药王未曾料到,赵寒安对于柳秋白的态度竟是如此温和。
听完药王的来意,赵寒安没有丝毫犹豫,便爽快地答应了,“我与秋白已是姐妹相称,相处自然融洽。”
与此同时,后山之上,温铎面对柳秋白的深情告白,先是惊愕,继而陷入长久的沉默。片刻后,他自嘲一笑:“我何德何能,值得你们如此相待?”
柳秋白目光坚定,声音温柔而坚决:“爱,便是爱了,与其他无关。”
温铎无奈地摇了摇头,柳秋白看着温铎为难的样子,心下一横。
“这是临行前师父给我的...”她突然扯断腰间香囊,三粒相思子落入手中,“情毒入髓,无药可解,唯有这相思子,能斩断一切情愫。”
温铎抢过药时,上面还带着柳秋白的香味,他闻闻了,“这是毒药?”
柳秋白脸色平静,“死了,自然就不会再相思了。”
“初见时,我们只是互相利用而已。”温铎碾碎脚下的相思子,“没想到你现在竟然愿意做出这种傻事。”
柳秋白的银针突然射穿温铎身后的大树,留下一个小洞,“残酒淬剑刃,刃上凝寒星。情字如刀削,见髓方知痛。”
温铎回头,看向大树上的小洞,哀叹一声。
接着,两人又交谈了许久,最终决定一同去找赵寒安,将一切说个明白。
当他们出现在赵寒安面前时,柳秋白还未及开口,赵寒安便欢天喜地地拉起柳秋白的手,笑道:“从今往后,我们就是好姐妹了。”
闻言,温铎和柳秋白都都松了口气,这倒是比他们预想的要简单许多。
但在看到温铎松气后,赵寒安显然有些不服。
随后,赵寒安又唤来了苏晴,三人围坐,赵寒安以一种保护者的姿态宣布,“以后,我们三人要一起守护温铎,可不能让他欺负了咱们中的任何一个。”
她还特意嘱咐苏晴,“在国子监的时候,你要时刻盯着他,别让他有机会乱来。”
温铎苦笑,下意识地回了一句,“我欺负你?分明是你欺负我多一些。而且我真没乱来,我都是在修炼的。”
这本是一句玩笑,却让赵寒安当了真,她突然冷了脸色,目光如炬,直视温铎,直看得他心里发毛。
片刻的沉默后,赵寒安冷哼一声,冷冷抛下一句,“我去后山走走。”便转身离去,留下一室错愕的众人。
温铎欲追,却被柳秋白和苏晴拦下。两人相视一笑,眼中皆是了然,男人懂男人,女人自然懂女人,尤其是生气的女人。
两人告诉温铎,“此刻她心中有气,追上去反而适得其反。不如做些事情,向她赔罪。”
温铎闻言,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决定依计行事。
他先是回到房间,精心挑选了一副上好的棋盘与几卷珍贵的医书,这些都是赵寒安平日里爱不释手的。
随后,他又亲自下厨,烹制了几道赵寒安最爱吃的小菜,虽然手艺不及大厨,但每一口都蕴含着他的心意,并且还有一道特制的烤肉。
月挂中天,温铎带着他的“赔罪礼物”,悄悄来到后山,寻找赵寒安的踪迹。
后山幽静,月光透过树梢,斑驳地洒在青石小径上,每一步都显得格外清晰而漫长。
但直至丑时,温铎仍未见到赵寒安的身影,心中不禁生出几分担忧。
他再次扩大了搜寻范围,几乎将整个后山翻了个遍,却依然不见其人。
正当他准备放弃,返回住处时,一阵细微的哭泣声隐约传来,似乎是从后山深处的一片密林之中。温铎心中一紧,立刻循声而去。
穿过密集的树丛,他发现了坐在一块大石上,低头垂泪的赵寒安。
月光下,她的身影显得格外单薄而脆弱,每一次抽泣都像是重锤敲击在温铎的心上。
温铎缓缓走近,轻声唤道:“寒安……”
赵寒安抬头,泪眼婆娑地看着他,眼中既有委屈也有愤怒:“你为何要来找我?不是让你走吗?”
温铎蹲下身,将手中的棋盘与医书轻轻放在一旁,然后从虚空戒中取出还温热的饭菜,摆放在赵寒安面前,“我知道错了,这些是为你准备的,希望你能原谅我。”
赵寒安别过头去,不愿看他,但眼泪却止不住地滑落,“你哪里错了?错的分明是我,不该对你有所期待。”
赵寒安那副泪眼婆娑,我见犹怜的样子,便是石头也会软掉三分,更别说温铎了。
他深吸一口气,诚恳地说道:“是我不好,没有顾及到你的感受。从今往后,我会更加小心,不让任何人伤害到你,包括我自己。”
赵寒安闻言,心中涌起一股暖流,但面上依旧倔强:“那你说说,你错在哪里了?”
温铎微微一笑,伸手轻轻拭去她眼角的泪水:“我错在不该让你感到孤单,不该让你误会我的心意,更不该让你独自在这后山哭泣。”
赵寒安听后,嘴角不自觉地上扬,却依然嘴硬:“这次就原谅你,但若有下次,定不轻饶。”
回到药王草庐,赵寒安带着苏晴还有柳秋白一起进了房间,却将温铎锁在了外面。
温铎知道自己理亏,也不好计较,只好在外面坐着。
他坐在石桌上,石桌石凳,凉意透骨,但他心中却是暖的。他知道,他的人生已经发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他不再是一个孤独的武者,而是有了自己的家人和朋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