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银花进城就和江慕书住在了一起,可这话不能对外传。
江夫人和银花娘通了气,说是由她出面在城里头寻了一个女红师傅专门教导张银花。
银花娘这才欢欢喜喜送来江夫人出门,对村里所有人都是这套说辞。至今,张家人都还不知晓银花和江慕书已经暗度陈仓。
“啥,快说。”
银花踹了张艺一脚,“咋,你连我都瞒?”
“不是,银花。”张艺害怕地缩了一下。看向张德生。在张德生点头后才看了看周围,对她招手,“你过来,我小声说。”
银花凑过去,张艺手在她耳朵周围拱起来说着悄悄话。
“我和叔打算好好收拾收拾苏家那贱妮子,今晚拿老鼠药去把她那池塘给毒了。”
“好啊!”银花立刻拍掌,“这是大好事,你们有啥好遮遮掩掩的。她那养了一池子咬人的玩意儿,你们……”
下一秒,张德生紧紧捂住了她的嘴,拖着人去了自己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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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正午,鱼分配完,苏幼宁肚子咕咕叫起来。
池塘周围的人都逐渐散去,准备回家吃晌午饭。
“去我家吃?”苏幼宁笑眯眯地看着谢忱。
二人如今亲热得仿佛未婚夫妻,没有身体上的接触,可对视火热。
谢忱点点头,“嗯。”
现在谢意的饭食都是村里人到点送过去,他根本不用担心。再说,为了生计,谢忱多是在外头捕鱼,晚上才回家。
二人并排走着,谢忱的手突然勾了一下苏幼宁。
她惊讶地看着身旁人,他向来不苟言笑,哪怕在自己面前比对旁人温柔许多,可是也看不出半分少年人的调皮。
突然勾了这一下手指,苏幼宁感觉仿佛自己的心被人拂了一下。
她吞咽着口水,结结巴巴道:“我、我们快点。我饿得厉害。”
这一回,男人直接明目张胆地攥住了她的手。
一路都是这样走回去的。
她的心“扑通扑通”跳个不停,仿佛要从嗓子眼里跳出来似的。
直到到了家门口,谢忱才松开手,装成若无其事的样子。
“小骗子。”苏幼宁在心里骂道。
院子里几个小男孩听见动静一齐向这边看过去,齐声声喊道:“姐姐好!”
这就是她要的人了。
小乞丐里的头头把他们教得极好,说话甜且懂礼貌。身上的衣裳虽有破洞,可是洗得干干净净。
这回来的三个叫小安、大虎和老六。
苏幼宁摸着他们的脸,“啥时候来的?咋没人告诉我一声。”
“来的时候姐姐在分鱼,我们就在这里等着了。”小乞丐们笑眯眯的。
多了几个孩子,家里热闹不少。
徐淑娘端了吃的出来,“吃饭啰~”
几人坐在一起,不知道谢忱是不是故意居然没有在苏幼宁旁边,反而在孩子们周围,正好对着苏幼宁。
不管怎样,她一抬头都能看见他。
这一顿饭苏幼宁吃得魂不守舍。
“幼宁?”
徐淑娘拍了拍她,“问你娃娃们住哪儿呢。”
家里空着的一两间房堆了东西,今天是来不及收拾出来了。
“住我那。”苏幼宁指着屋子,“这几天我和奶住一个屋。等房子收拾出来了,你们就住这两间。”
徐淑娘“噗嗤”一声笑出来,“还好有水生大哥在修屋子,不然呐,咱们家都要住到房梁上去了。”
一下午也没事,所有人都在院里闲聊,说说笑笑也就过去了。
过了晚上,夜幕降临。
不成想,三个孩子居然都在院里坐着。
“姐,我和老六、大虎想去守夜。”小安说着。
他们正是长身体的阶段,上一次不过在苏幼宁胸膛,这次已经同她齐平了。
正在收拾床铺的徐淑娘从里头出来,“守啥夜?我们家有威风呢。”
黑背大狼狗在院里,有任何风吹草动威风就会开始狂吠。
“不是,是池塘。”小安解释道。
今天苏幼宁才分了鱼,万一就有人嫉妒想要去偷鱼呢?这谁也说不准。
如今村里谁人都知道花钱买一副铁鱼捞就能把鱼捞起来了。
“这………”徐淑娘犹豫不决,天色深黑,只看见闪烁的星星。
现在这样出门都需要提灯笼,偷鱼恐怕反而还要掉下去!
苏幼宁拉了拉徐淑娘,微笑着摸着孩子们的头,“去吧。”
他们这是觉得不能在苏家白吃白住白拿钱。这些孩子们吃了太多苦,别人对他们好一点点便想着千方百计得报答别人。
“我送你们过去,另外生一堆火,别冻着了。看着才入秋,可是现在晚上已经有些冷了。”苏幼宁说着,拿了几件给苏鸿德做的褂子给孩子们披上,然后拿着火折子和小被子和他们一起过去。
徐淑娘帮忙提着灯。
夜晚,四个人像池塘走去,将将在池塘周围坐下,突然远处传来脚步声,还有触碰到田埂上的叶子发出窸窸窣窣的声音。
苏幼宁冷笑,“还真有人。”
都这个点了,大半夜来这里的不是贼,就是心怀不轨的人。
“吹灯,快!”老六拍了下小安。
小安一口气把灯吹了,周围黑灯瞎火,四个人靠在一块。
逐渐有光亮出现。
张德生拿着药,张艺一瘸一拐地过来,骂道:“这太难走了,还不如早上过来,我没人发现。”
“你知道个屁!”张德生喷了他一口沫子,“赶紧的,拿着老鼠药上去。我给你在这照着。小心,别像上次一样再掉进去了。”
老鼠药!
苏幼宁渐渐放开捂住威风嘴的手,低喝道:“上!”
黑暗中什么东西一闪而过。
张德生看不清楚赶紧拿灯照过来,只见一抹黑色已到他身前。
他吓得瞳孔收缩,“啊!”
灯落在地上,光照着另外一边。张艺慌起来,向他走过去,“叔!咋啦?”
威风一口咬向张艺。
“啊!”
张艺腿疼的直不起来。
黑暗中,威风发出狂吠,“汪汪汪!”
小安吹着火折子,借着光把油灯点燃。他举着油灯过来,黑暗中男孩瘦削的身形仿佛夭折男鬼索命。
张艺一口气没上来晕了过来。